真一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判斷,不僅僅是判斷,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一切,無論是長相,行爲還是思想,他覺得自己選擇的都是正確的,他看待事物的方式都是正確的,他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他是個客觀的人。
他頂多會認識到,這是我的失誤,是由於什麼地方分析應對不到造成的,但是他從來不會後悔,他不知道真的後悔與慚愧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他從小到初中都過的比較順利,學習好,長的好,體育好,家境不錯,又會說話,和男生混的好,受女生歡迎,他真的沒有碰到什麼挫折,大部分事情都一帆風順,就是有棘手的情況,他也會努力克服,這也就造成了他近乎絕對的自信。
忍淵再三告誡他的就是:不要給自己限定範圍,否則會困厄自己。他一直都按照自己方式在理解這句話,就像他總是用自己的方式理解自己。
他覺得自己很開放,什麼都可以接受,各種信息,各種人物,各種知識他都接受,不會限定自己。
忍淵之後再次告誡他:大海之所以是大海,是因爲它比所有的河流都低,水缸之所只能盛一桶水,是因爲它不但有缸還帶了個蓋子,它怎麼可能承載的多,包容的多,看到的多。
真一終究還是沒有體會到大海的廣博,就像沒有看到自己的渺小與片面。
他在告訴真關愛自己的地址以後,信誓旦旦的相信她一定會來找自己,他就是這麼自信,而真關愛確實來找他了,就是時間比他想象的要久,見面的狀況也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晚上,如果是乖孩子的話,應該是趴著寫了很久作業(yè)的時候,真一卻在看起它專業(yè)書籍,他的作業(yè)一般都是抄的,只有在同學說,真一,這道題怎麼做的時候,他纔會認真的做做。
躺在牀上的他一邊啃著蘋果一邊看著手中的書,夏天的窗戶總是大開的,真一聽著外面?zhèn)鱽砀O窸窣窣的聲音後,放下書本,朝窗戶旁走去,一低頭,就看到朝上面爬的人。
真一要是個女孩,只怕要尖叫了,這種沒有招呼,也不是情人的幽會,突然從窗子下爬上來一個人,絕不是傳說中浪漫的場景。
那個人的動作並不笨拙,很快真一就看到她是個女孩,而且還算是他邀請來的。
“現(xiàn)在又開始復古了,流行中世紀的幽會?”
真一沒有伸出手拉女孩一把,反而在一旁說風涼話,直到女孩半個身子鑽了進來,他纔出手幫忙扶了一下女孩。
女孩進來後,看清她身上傷痕的真一和女孩同時說了一句意思相同的話。
“你需要洗澡。”
“我需要洗澡。”
真一家的公寓沒有絆家那麼大,不過也是兩層,他住在上面,浴室也在上面,父母早就洗過澡了,他們家的習慣是父母早點洗,他留到比較晚的時間洗澡。
他把女孩帶進浴室,真關愛無語的看著他,等著他出去,但是他卻露出我就呆在這裡不走的樣子。
“我要洗澡。”
“你洗就行了。”真一說著把馬桶蓋子放了下來,直接悠閒的坐到了上面。
“你應該出去。”
“不行,不能讓我父母聽到裡面有人洗澡,卻看到我躺在臥室裡。”真一理所當然的拒絕。
“你可以藏到櫃子裡。”
“不行,我父親可能會突然跑進來上廁所,到時候你怎麼辦?”
“……你給伯父說聲,有個女孩在這裡洗澡。”
“不行,我怎麼說,說從窗戶爬進來一個滿身是傷痕血跡的女孩,我看她可憐,收留她洗澡?!”
“……”
真關愛覺得沒有繼續(xù)討論的必要,她看了看浴室,洗澡的地方和洗漱的地方隔開了拉簾,她一把拉上了鏈子,真一自然被隔在了外面。
“我爸爸他就是小便很多,包括這個簾子,也是當初買房子的時候,怕小孩是個女孩,而他會在女兒洗澡的時候想要上廁所,所以專門弄的,你看過誰家浴室還會專門隔個簾子嗎?”
真關愛想想也是,很少有人家會隔著簾子,其實簾子純粹是真一媽媽的個人喜好,他的媽媽喜歡拉上簾子的感覺。
“而且我在這裡還可以陪你聊天,你要是暈倒了我還可以及時叫救護車,或者人工呼吸。”
“……你在這裡這麼多話,你父母要是經(jīng)過聽到了不是覺得很奇怪…”
“這個啊,他們知道我有自言自語的習慣,我常常在這裡面一聊就一個小時。”
其實是真一在裡面和女同學通電話,一般愛通電話的女生都特別能說廢話。
“……還能自語出女性的聲音…”
“豈止,英語,法語,德語,阿拉伯語,中文…輪番上陣,父母都崇拜我啊。”
其實就是把“您好”“早上好”“晚上好”“晚安”“謝謝”“再見”“我愛你”…這些個日常用語記住了,以便於隨時調劑,他的外語倒不是很突出,不像絆的英語那麼標準,也不像忍淵的中文強大到讓人仰視,但他比較會賣弄。
女孩脫衣服時的摩擦聲,自然引的真一有種想要拉開簾子的慾望,不過從地下看到女孩踢出來的衣服,上面一塊塊乾涸的血跡,他就覺得這個女孩真是堅強,已經(jīng)不止一次了吧,在她臉上連一點悲哀的跡象都沒有,何況眼淚。
蓬頭的水衝出來的聲音響起後,真一不由的問到:“你會調水嗎?往右邊是熱的。”
“沒事,能洗就行,謝謝你。”
女孩對這個問題倒是滿不在乎,低頭看著地面的真一在女孩換位置的時候,隱約可以看到女孩一部分的腳面,她沒有穿拖鞋,淡紅色的水順著她的腳踝,在地上漸漸攤開,順著特定的曲線流向排水口。
真一不自禁的嘆了口氣,裡面的真關愛聽到真一的嘆息,停下了沖洗的動作,問到。
“怎麼了?”
“哦,所謂悲秋惜春吧。”
“…想不到你還是個文人…”
“也許浪費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更加貼切我的心情。”
漸漸瞭解了真一式幽默的女孩,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文人不是更喜歡嚎啕大哭以示真切的嗎?嘆氣不是不夠真摯嗎。”
“對哦,”真一附和著點點頭,“那爲了讓我醞釀更深的感情,你把簾子拉開一半讓我培養(yǎng)下。”
水聲停止了,真關愛不由的思考應該讓他拿件衣服。
“給我找個能穿的衣服。”
真一順手把身後的掛著的睡衣扔給她,“我穿過的,還沒有洗就是了。”
“順便給我些紙,八成需要的多一些。”
“衛(wèi)生棉要嗎?處理傷口是吧。”
“恩,要。”
“衛(wèi)生巾要嗎?其實我覺得這個更好用。”
“…什麼!?衛(wèi)生巾?”
“是啊,我覺得挺好用的啊,大面積止血,還不移動。”
裡面突然安靜了,真關愛接著問了一句:“難道你用過?”
“啊,不光我用過,和我玩的好的也用過。”
“男生!?”愛的聲音和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
“是啊。”外面的真一用鐵定的語氣承認。
睡衣他只有洗完澡纔會穿一下,睡覺的時候就不穿了,每天早上就會被她媽媽收拾進來,原因是有一次他洗完澡光著身子就往臥室跑,被媽媽撞到了,之後被狠狠的訓了一頓,以後媽媽定時都放在裡面。
這一點他和絆一樣,喜歡洗澡,睡覺的時候不喜歡穿那麼多衣服,要是媽媽在頂多穿個背心,就到處跑。
從裡面出來的真關愛用看到“怪胎”的表情死死的盯著真一,接著問:“你們是怎麼用衛(wèi)生巾的,放到傷口上?”
“啊,是啊。”
極度無語的愛翻了下眼睛,她無法接受這種離奇的事實。
真一當初確實是這樣,直到了解有月經(jīng)這種東西前,他都理所當然的覺得衛(wèi)生巾是用來止血,是處理大面積傷口的。
小時候的他看媽媽總是拿著一個漂亮的紙包,他就特好奇,特想用,母親告訴他,這個是用來大面積止血的,小孩子不能玩的時候,他就特渴望自己重重的磕爛一次。
後來,他在玩的時候,終於磕爛了膝蓋,回家很高興的拿了一個出來,貼到膝蓋上,話說光用法就折騰了他好久,之後他興奮的給絆和夏生講,夏生當時還告訴他這個好像是女孩子才能用的,也許是他自己也覺得心虛,就連哄帶騙的給另外兩個人也貼了一個。
結果就是夏生狠狠的被媽媽訓了一頓,他也狠狠的被媽媽訓了一頓,絆的爸爸媽媽好像就沒空管他,那時候是不是已經(jīng)去美國了,反正他被罵完還是不知道衛(wèi)生巾的作用,直到初中。
“從小,我媽媽就告訴我,衛(wèi)生巾是用來止血的。”
看著真一的態(tài)度依舊正經(jīng),真關愛就差沒有直接翻到在地上,她問真一要個杯子,真一看著她穿著自己的衣服,居然沒有想象中那麼不合身。
“奇怪。”真一把杯子遞給愛的時候自言自語。
“又怎麼了?”愛接過杯子開始漱口,真一看著真關愛吐出的淡紅色的水液,心裡面跟著緊了一下。
“總覺的女生穿男生的衣服應該不合身的。”
“…我也這樣覺得,我還以爲穿不上你的衣服,總覺的你個子還沒我高,大概會短吧。”
“……”愛提及的事實是真一沒有考慮過的,他雖然覺得愛不矮,但是他哪有那麼矮,他一直覺得自己無論什麼地方都沒什麼缺陷。
愛站在他旁邊,對著洗手池前的鏡子比了比,得出了結論,“沒想到你比我還是高幾釐米啊…”
“……”真一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由的承認是眼前的女生太高了。
“對了,這些衣服可以在你們家直接扔掉嗎?”真關愛指著地上堆在一起的衣服。
“你要在我們家銷贓?”
真關愛對真一的一些話選擇性忽視,她的體力不適合開玩笑。
“順便給我一套可以穿出去的衣服,明天好穿著走。”
愛的態(tài)度比真一還要自然,好像這裡是她們家一樣。
真一讓愛先回他的臥室,他留著把浴室收拾乾淨後再回去。
愛回到臥室,就直接躺倒了牀上,雖然她可以面不改色的同真一聊天,但是她確實是全身都疼,疼而疲倦。
躺倒牀上的她被什麼東西頂在背上,起身一看,是好幾本書。
“The jig saw man,辨讀兇手,一個犯罪心理學大師現(xiàn)場推理實錄。”
再拿起一本,則是純專業(yè)的書籍《變態(tài)心理學》,真關愛接著看看作者,美國的勞倫?B?阿洛伊。
在真關愛隨意的看著書中的內容,她並沒有像一般的中學生,看了兩頁就厭煩的扔開,相反,她對此比較感興趣,直到真一洗完澡進來,她還在看書。
“沒想到你也喜歡看這種書。”
愛的眼睛一直都在書上,回答真一的問題時也是,“你不是也看嗎,我看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了。”
真一多少也知道她的情況,大概能理解她看《變態(tài)心理學》的緣由。
“要不要毛毯蓋著?”
“恩,你呢?”
“我怕熱,連衣服都不願意穿,要不是有女生的話…”
其實眼前躺著的女生不能完全定義爲女生,個子和他差不多高,又能打架,又不怕打,一點也沒有女生小鳥依人或者羞答答軟綿綿的感覺。
真關愛往裡面又滾了一圈,好給真一騰出來睡覺的位置。真一躺在外面,閉上眼睛總結思路。
他居然和一個才見過四次面的女孩,安靜的躺在他們家的牀上!轉念一想,也沒什麼,她和男生好像沒有什麼區(qū)別。
按照他的推測來說,她和自己的養(yǎng)父關係很差,就和上次試探中得到的結果一樣,一般到這個位置的人心理都有問題,至少手段兇殘暴虐。
他的養(yǎng)父對她應該是家暴吧,她本人也很痛恨,但至今還回家的原因,如果說是出於對養(yǎng)父的孝敬就太扯了,出於金錢名利也不可能,這個女孩看起來就不是那種人,那就只能從女孩的母親和妹妹上做推斷。
www? тт kān? c ○
以她的身手,如果要反抗那種養(yǎng)父,調查中北川剋夫不會專業(yè)的格鬥之類的,只能說是女孩完全不願反抗,而這種明明可以反抗卻不反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要守護什麼。
“哎,我說我們聊一會吧。”
已經(jīng)安靜的躺了好一會的真一突然冒出一句話。
“拒絕。”愛以爲他已經(jīng)睡著了,她還想再看看手中的書。
“好吧,那睡覺前記得關燈。”
真一說完翻身衝外面睡了起來,真關愛不知道爲什麼,聽完真一說要關燈的話,就看不進去手中的書,快快的翻了兩頁,合住就扔到了一邊。
“你關燈吧。”
結果還是真一起來把燈關掉了。
按理來說,真關愛應該很快就能入眠,她的身體很疲倦,可她的心很亂,也不知道是因爲換了個地方,還是看了那本書的緣故。
腦中回想著弗洛伊德的基本理論,本我,自我和超我,人的心理還真是個複雜的東西。
最後,愛翻身過去將即將睡著的真一晃了幾下。
“我們聊一會吧。”
“…..”
“真一,你叫做真一是吧。”
“…啊哈…是的。”睏倦的男生打了一個哈欠,他的睡眠質量一向很高,幾乎是倒頭,貼到枕頭,不出十分鐘,就睡著。
“真一”
“恩…”
“你說人心是什麼樣的?”
“…人心就是那樣的…”
“……好好說!”
“啊——”真一轉身到女孩的方向,“你一上來就問了個超水準的問題,我要是回答正確了,大學那麼多心理教授不就都要跳樓了嗎?”
“你就是嘴巴說的好聽。”
“我要是嘴巴再說的難聽,不就廢了一半了嗎?”
真一想到絆每次找他訴苦的問題,都覺得不可理解,因爲他覺得自己不可能像他那樣,在某些問題上近乎樸實的認知,還不懂得表達。
“所以才靠不住。”
“這你就錯了,”真一清醒了一些,馬上辯駁起來,“有時候能說會道的人意外的靠得住。”
“那就告訴我你對人心的看法,你對社會,對這個世界的看法。”
“什麼啊,又私自加量,”真一用一種大媽去超市購物的口吻說的同時,起身看著女孩,不過太暗,只能看個輪廓,他俯身下來,近距離望著女孩,“回答了你有什麼好處嗎?”
在女孩開口回答前,他先私自做出評價,“話說,關掉燈光聽你說話,到還是有些女孩子味道的。”
“你再近一點我就把你從窗戶扔出去,現(xiàn)在可沒開燈。”真關愛的口氣絕對不是開玩笑,就算開玩笑他也相信是真的,兩個人畢竟打過。
“這和開不開燈有什麼關係?”
“你用不了**之術了。”
…**之術…這種詞不是該用來形容女性的嗎…不過真一還是很高興,這隻能證明他魅力無限,這個女孩到底是缺乏防人的心嗎?說話都這麼直接。
“我還是把燈打開吧。”
“那我叫伯父伯母好了。”
……
“將來誰娶了你真是不幸啊,哪有這麼暴力的女人,和男人一樣。”
“將來誰要娶了你,纔是不幸,哪有這麼雞婆的男人,像女人一樣。”
“…是嫁給我吧…”
“都一樣。”
真一從來都不覺的他是個雞婆的人,難道男性都要和絆,和忍淵那樣嗎?一個是內斂的沉默,另外一個話少的都可以扳著指頭數(shù),真一可是體會過,坐到忍淵旁邊一個小時,他居然可以一句話都不說。
兩個人終於都安靜了下來,不過被真關愛說對了,他確實常用這種方式得到各種他想知道的消息,不光可以對女生,有時候對男生也行,外表是重要,不過說話的方式,做事的方式更重要。
“人心都是肉長的,從這個方面來說大家都一樣。”真一在睡前還是回答了愛的問題,他其實想要安慰女孩,大多數(shù)人還算正常。
“….對啊,所以有些人的心纔會發(fā)黴,變質…”不過女孩的想法完全集中在個別人的身上。
“至於社會,世界,客觀上說,它就是那個樣子,多你一個人,少你一個人,都不會扭轉它運行的方式,太陽還是從東邊出來,地球還是照樣轉。”
這就是當時真一模糊的認識了吧,他確實沒有深入的思考過這些問題,因爲沒有什麼事情或者機緣促成他思考這些東西。
“是嗎…”
沒想到女孩的聲音稍微有些沒落,這都是忍淵教訓他時的話,因爲他很少被別人教訓,但卻常常被忍淵訓,所以記得比較深刻,當然,原話不是這樣,他用他理解的方式講了出來。
“但是,我會在乎你啊,就算客觀世界還是那樣運行。”
真一確實懂得女孩的心思,應該說這是他和很多女生溝通交流累積的經(jīng)驗。
“…你不覺得這句話說的很突兀嗎…”
真關愛嘴上是這樣說,但是心裡還是覺得很舒服,很少有人會這樣對她說的,何況是一個各方面感覺都不錯的男生。
其實真一很想問問關於女孩養(yǎng)父的事情,但是因爲做賊心虛,還是因爲怕觸動她的傷痛,就是問不出口,便想到等以後兩個人關係再好一些的時候順勢問出來。
愛之前一直有個疑問,就是這個男生天天跑去找她是爲了什麼,即使第一次搭訕的人是她,要說喜歡之類的感情,不太符合,要說發(fā)生關係,這個男生有必要找她嗎?
是什麼心理在作祟呢,明明覺得不可能,還是希望這個長相不錯的男生是因爲對她有好感才接近她的,可又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男生說話的態(tài)度,曖昧不清的感覺,讓她很迷惑,雖然她常常冷笑著看到她們學校的女生被男生騙的團團轉,但是真的發(fā)生到自己身上,也和她們差不了多少。
她來這裡,其實是希望男生是那個該死的叫做養(yǎng)父的男人的死對頭的手下之類的,但是到他們家,發(fā)現(xiàn)他家確實非常普通,應該說正常,而這個男生,也從來沒有問過她家裡的情況,甚至連意向都沒有,反而說了一堆其它的問題。
這讓她越來越傾向另一個假設,男生就是那種典型的無聊者,想要找些事情來填補內心的空虛,是發(fā)生關係也好,探求隱私也好,還是幫助別人,說一堆廢話也好,僅僅是因爲他太無聊了,需要些刺激。
就像很多男生看推理破案的電影,電視劇,書籍,只是爲了增加成就感,找些事情。
愛不知道自己是想到哪一點的時候睡著的,知道第二天再次從他們家翻下去。
翻下去之前,真一特地提醒她說,“小心點,別把對面的大媽嚇住。”
“不會的,大媽看不出來我是女生的。”愛說著翻身準備下去。
“就是因爲看不出你是女的才容易嚇住,一個男生的幹嘛從我房間爬出去啊…”
“…….”
“衣服還不了你了。”愛在下去前最後說了一句。
我也沒指望啊,真一心裡默想,朝愛揮手笑了笑,轉身就離開了窗前。
好看的男生笑起來真的很有感覺,愛不由的心想,不過真一過於瀟灑的離開讓她有些不滿,都不知道目送別人離開。
下一秒,她就被自己的想法無語到了,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怎麼突然就變成哀怨了。
好不容易下到地面的愛拍了拍身上的土,再次擡頭看了看窗戶,依舊沒有人影,她下意識的撅了撅嘴,一腳踢開旁邊的石頭,她幹嘛煩躁啊。
愛受不了自己了,剛想轉身,就被在一旁走出來的好看男生指著她直笑。
“就是說,女生果然還是女生,何況還一起過夜了。”
女孩剛纔的行爲都被匆匆的從樓上跑到正門出來的真一躲在一旁看在眼裡,所以說他認識那麼多女生,對女生的小心思還是很瞭解的。
“你都看到了?”
“愛,你喜歡上我了,我肯定。”
愛看著男生笑抽外加自戀滿足的表情,又丟人又生氣,她一直在女校裡,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她的反應就和大多數(shù)小女生一樣,無所謂的跺了兩下腳,扭頭就跑開了。
“愛,我不討厭你哦,喜歡我的話就記得來找我,我們家,我們學校都可以的,只要你去第四中學,隨便問一個人都會知道我。”
男生滿足而喜悅的聲音,傳到愛的耳朵裡,變得怪怪的,她只能加速自己跑步的步伐。
等到跑到一條街,她才反應過來,明明可以把那種自戀的傢伙暴打一頓的。
停下來的愛,看到了飄忽的白色東西,原來是她昨天纏裹的捲紙,因爲紙鬆了,裡面的衛(wèi)生棉也也快掉出來了。
從小啊,媽媽就告訴我,衛(wèi)生巾是用來止血的…
想到這句話的愛,不禁啞然失笑。
那個傢伙,果然是個白癡…
在這之後,愛給他提到。
真一,如果你說話總是能像泰戈爾一樣就好了。
泰戈爾?
恩,就像‘從小啊,媽媽就告訴我,衛(wèi)生巾是用來止血的’。
但是的真一併不知道泰戈爾,他直接反問了句,他是給尿不溼代言的嗎?爲此他被愛狠狠的訓了一頓。
看泰戈爾的書,是在他在醫(yī)院養(yǎng)傷的時候,當看到園丁集中‘孩子的世界’的時候,他終於明白了愛的意思。
我願我能在我孩子的自己的世界的中心,佔一角清淨地。
我知道有星星同他說話,天空也在他面前垂下,用它傻傻的雲(yún)朵和彩虹來娛悅他。
那些大家以爲他是啞的人,那些看去像是永不會走動的人,都帶了他們的故事,捧了滿裝著五顏六色的玩具的盤子,匍匐地來到他的窗前。
我願我能在橫過孩子心中的道路上游行,解脫了一切的束縛;
在那兒,使者奉了無所謂的使命奔走於無史的諸王的王國間;
在那兒,理智以她的法律造爲紙鳶而飛放,真理也使事實從桎梏中自由了。
泰戈爾《園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