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跳著眉頭,疑惑的。
阿飯講了他派去打聽的人經(jīng)歷,去蹭聽大學(xué)課堂,那位老師講的是文學(xué),之後打探老員工,都說這位教授是結(jié)婚了,不過從來沒見過她老公,還有一個食堂大媽在那工作好幾十年了,說這位老師畢業(yè)就留校當了老師,後來一次學(xué)術(shù)考察,去了兩三年,回來了之後就說結(jié)婚了,但是也沒見過她老公。
我和木蘭面面相覷,感覺這麼奇怪呢。
“看看,這信息表面上一回事,細細的問過一遍就是另外一回事,看出問題了嗎?”
木蘭拿出那張許處年輕時候四個人的照片,“看來一定是出了咱們都不知道的事,不過,是誰把許處過去的信息都抹掉的,他怎麼就成了咱們組的組長了?不覺得奇怪嗎?”
“那你們說許處難道就是在警方中的奸細?”
木蘭瞪著眼睛看我,我沒說話,感覺人生觀都顛覆了。
一時我們?nèi)齻€都沒主意,正好阿飯的大碗餛飩上來了,看著他狼吞虎嚥的吃著,我也沒了吃飯的心思了。
半晌阿飯擡頭皺眉,“如果奸細,這麼久以來咱們出過什麼事嗎?”
這倒是一下把我們問住了,確實,要說阿飯父親那個時期,有奸細是肯定的,因爲東南亞,被派去的不少臥底,都是死於這,以至於人心惶惶。
可是到了許處這個時候,要不是孟莎死之前說有奸細,我們根本不會往那邊想,因爲根本沒什麼信息漏事件,如果對方放了奸細在警方,他不利用警方內(nèi)部的東西來爲自己牟利,又爲什麼呢,就簡單爲了知道警方內(nèi)部的事嗎?閒的無聊嗎?
理解不了。可是孟莎死之前爲什麼咬死了這件事呢,而且,看她的意思,這件事非常重要。
我心一下沉了下去,似乎一直以來都忽略了一個問題,孟莎是怎麼知道內(nèi)部有奸細的,只是第一。第二,這個奸細似乎並沒有把我們的資料給對方,其實一直以來也沒有泄露什麼秘密,除非有我們不知道的,不然早就開始嚴控內(nèi)部了,那麼這個奸細在這裡面到底起的是什麼作用呢?
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一點,這奸細是許處嗎?
我頭疼欲裂。
“接下去怎麼辦?”木蘭問我。
我揉揉發(fā)脹的太陽穴,你問我我問誰啊,大姐,隨後說著,“酒吧你倆都出來了,誰看店呢?”
“阿飛又新僱了兩個店員,放心吧,對了,阿元好像要回來了,話說他執(zhí)行的這個任務(wù)時間可真長啊。”
木蘭嘀咕著,我卻是心思都沒在這邊。
末了,太晚了,就算是腦子想炸了也想不出結(jié)果,現(xiàn)在很多事都在一個出口處,我需要好好理一理,直接回了別墅,可是別墅空空蕩蕩的,我猜他們都因該在醫(yī)院陪著陳曼呢,看著空擋的大房子我有一瞬間特別想哭,最後就蜷縮在了沙發(fā)上睡著了,第二天是被阿朋回來做飯的聲音吵醒的。
後者看到我,略有尷尬,“嬌,嬌爺。”
我點頭問了陳曼的情況,後者撓撓頭,“陳滿還是老樣子,本來不肯吃飯,但是後來勸他爲了雪狼,他就吃了。那個,嬌爺你別生他的氣啊,他那個人死心眼的。”
我搖頭,“我怎麼會生他的氣呢?這幾天我就不去醫(yī)院了,我猜他也不想看見我,你們好好照顧他吧,對了,關(guān)於雪狼。”
阿朋一下想到什麼似的,“那個,江心都打聽到了,雪狼好像是在這週三押運去研究所,所以。”
我心一驚,“所以你們打算劫獄?”
阿朋微微張大嘴,眨巴著眼睛看著我,半晌沒說出話來。
其實我知道劫獄這事是在必行,陳曼不會讓雪狼成爲實驗品的,其他人也不會看著不管,但是,我深刻的知道,蘭心盯著呢,並且盯的很緊近,她之所以抓了這頭狼,就等著我們?nèi)ソ侏z呢,這樣就可以把我們抓個人贓並獲。
看出我的表情,阿朋猶豫著,“嬌爺,劫獄的事他們都計劃好了,路線啊什麼的,昨天你不在,他們說今天看見你會和你報備一下的。”
“報備?”
什麼意思,是沒打算讓我參加嗎?
“嬌爺你別誤會,我們也是綜合考慮,您身份特殊,要是被抓了,會很麻煩的,我們幾個就不一樣了,我們。”
我瞪大眼睛,“什麼意思,就是要把我排除在外,你們?nèi)ニ退朗菃幔俊?
“也不一定是送死,我們很有計劃,只是以防萬一。”
我心劇烈的一痛,幾乎有點站不住,“以防什麼萬一?是你們出生入死,把我排除在外嗎,那我算什麼老大?而且你們就這樣去劫獄,這根本不是英勇不是義氣,這是蠢。”
阿朋看看我皺眉不知道說什麼,笨嘴笨舌他現(xiàn)在真恨自己說不明白話。
我卻是全懂了,“還是說你們根本沒有再把我當老大。”
“沒有,嬌爺你怎麼能這麼想呢?”
“計劃沒告訴我,什麼都沒讓我參與,也沒問我的意見,現(xiàn)在就要自己動手了,然後交代後事一樣?”
“不是,不是嬌爺。”
阿朋站在那邊不知道該說什麼,房門口這時候正好有開門聲,緊接著就看到阿西和江心還有些虛弱的陳曼進來,正好和客廳的我對視。
我一愣,一直覺得面對這些手下的時候有些尷尬,那種尷尬只有我感受得到,是一種被排除在外的尷尬。
阿朋看到他們回來了,像是看到救星一樣過去嗚嗚喳喳也沒說明白。
我打斷阿朋的敘述,盯著陳曼,“要去劫獄,不可能,我不會讓的。”
“爲什麼?”
陳曼一激動似乎拉動了傷口。
我忍著心痛,用冷酷掩飾自己此時波濤洶涌的內(nèi)心,“沒有什麼爲什麼,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怎麼救雪狼,你們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蘭心一直盯著呢,巴不得咱們出錯,等著把你們?nèi)甲ミM去。
明知道陷阱爲什麼還要往裡跳,等著全軍覆沒嗎?”
陳曼瞪著眼睛看著我,“那怎麼辦?就看著雪狼去死嗎?你做得到,我可做不到。”
“我沒說不救它,我只是覺得應(yīng)該從長計議。”
“等你計劃好了,它就死了。”
“那就要帶著所有人去死?”
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摹?
陳曼一把推開扶著他的阿西,“我自己去,不會連累任何人。”
“自己去,別傻了,我不會讓你自己去的。”
“顏嬌。”
陳曼像是氣急了,瞪著我,直接喊我的名字,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激動。幾乎顫抖,“我真是無法理解你,爲什麼不救雪狼。”
“我沒有不救他,我只是再想辦法,想用你們不受傷的辦法。”
“別再騙我了,你從簽了字把雪狼送進去的那一刻你就選擇犧牲它保全這些人了,我可以站在人類的角度理解你,可是,顏嬌,我不會原諒你的。在我陳曼的字典裡就算是頭破血流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同伴,你不用再說什麼了,我不會連累任何人的。”
我急得要瘋了,“我沒有說連累任何人,陳曼你理解我的心情一下好嗎?我不能任性,我也不能說打就打說殺就殺,我是老大,是大姐大,所以我必須做小人,做卑鄙的人,你以爲我不想救雪狼嗎,可是我負責(zé)的不只是一個人的命,是你們一大羣人的命,我沒法像你一樣任性。”
陳曼顫抖著帶著哽咽,“那你就犧牲它嗎?”
我一瞬間梗住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江心走到我倆中間,“別吵了,陳曼理解一下嬌爺吧,她也是爲了這一大家子。”
然後轉(zhuǎn)向我,沒敢看我的眼睛,“嬌爺,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麼,可是就算是這樣,我們也要去救雪狼,你放心我們有分寸的,而且,嬌爺,人各有命,我江心就是打打殺殺的命,這輩子遇到你我終生無憾,因爲有了你纔有了家。
但今天事出有因,事過無悔,就算出了事我江心也無怨無悔,劫獄勢在必行,還請嬌爺見諒。”
我眼神顫抖,看向江心,又看向阿西他也迴避著我的目光。
我只覺得顫抖之極,我何曾不想意氣用事,快意江湖,可是我不能啊,我不能這麼做,鐵人章的話還在我耳邊,如果單純是我顏嬌的話,我壓根不會說出這些讓我覺得羞愧的話,做這些讓我覺得羞愧的事,可我不只是顏嬌。
我身上還有無數(shù)臥底的命,我不能任性,不能出差錯,否則,我的命死了就死了,爲了這些我豁得出去,和他們一起江湖快意又如何,可我身上揹著的是多少犧牲了的臥底的性命和責(zé)任,我不能出一點差錯。
此時的我,好像揹著千斤巨石,可是卻一個字都不能說。
“嬌爺,我知道你的難處,求你了,讓我們?nèi)涡砸换匕伞!?
我心一痛,“如果非要去,我也要參加,我是老大啊,爲什麼要把我排除在外。”
“不行。”
江心擡頭看著我的眼睛,“嬌爺,你去目標更大,對方主要就是在抓你,你說過不意氣用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