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上官姐 我的財色人生
放下電話,姜艾說:“是胡家樑打來的?!?
何方順想起剛來廠裡看到的那一幕,問:“你跟他是?”
“朋友?!苯肓讼耄忉尩?,“他離了婚,想跟我結(jié)婚,但我還沒考慮好?!?
“是這樣啊。”何方順心裡生出一股對胡家樑的歉意,不由得誇讚起他來,“看起來他挺不錯,看著很老實,你嫁給這樣的男人一定是被捧在手心裡的。”
“他好是好,就是沒什麼大志,要不然他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也不會縮在這廠裡。而且我想過了,如果結(jié)婚,他根本沒什麼錢,我雖然存了一些,可也很少,以後日子沒法過?!?
這是可以想象的,留守人員一個月一千二,加起來根本不夠日常開支。何方順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他不也是因爲(wèi)這個原因跟萬靜雅一直拖著嗎。由此,他又想起了王師傅和那些工人,他們給廠裡賣命,廠裡就必須得讓他們手裡有餘錢,否則又怎麼對得起他們。
何方順起身,就這樣赤裸裸地站在窗口,夜風(fēng)吹來,將汗吹乾,身上涼滑。窗外,廠裡除了大門值班室的燈光外,一片漆黑。與之一街之隔的地方卻是燈紅酒綠,瀰漫著都市的曖昧。
身後,姜艾蛇一般的胳膊圍住了他的腰,“在看什麼呢?黑乎乎的,一點人氣也沒有。”
何方順像是突然被激發(fā)了靈感,“明天你找?guī)讉€泥水匠來,我要在廠裡蓋房子?!?
“什麼?蓋房子?”姜艾大吃一驚,現(xiàn)在廠裡僅有不到一百人上班,無論是車間還是辦公室都綽綽有餘,還蓋什麼房子?
“說是房子,其實就是商鋪。你看我們這麼好的位置,只有倉庫那一邊是商鋪,其他三邊都浪費了?!?
“可是,你不是說市裡不同意嗎?”
“管不了那麼多了,這麼多人要吃飯,我蓋一個商鋪,一年的租金就可以支付兩個人工資。”
何方順當(dāng)然不是胡亂進行的,他計劃在其他的三邊各起一排平房,不過不是完全將圍欄去掉,而是在圍欄的中間地段蓋。這樣既可以擁有三十二間商鋪,而且領(lǐng)導(dǎo)一旦責(zé)問,自己也不至於罪大惡極,到時求個饒認個錯,這事說不定就過去了。
“不管你說什麼,我照做就是了?!苯瑢⒛樎裨谒谋成希p聲說道。
在姜艾找來的包工頭中,何方順挑了一個開價最便宜的。雖然磚頭廠裡有,不過算算也要?? 四十多萬,何方順答應(yīng)得很是肉痛,但想想以後每年坐收租金,也就得意了。
處理完包工頭的事,何方順突然接到許心月的電話。許心月讓他做好準(zhǔn)備,有大領(lǐng)導(dǎo)要來廠裡視察。
他吃了一驚,這種破廠居然還有大領(lǐng)導(dǎo)來視察嗎?他困惑地問:“是哪一級領(lǐng)導(dǎo)?”
“省國資委的張主任?!?
何方順忽然想到了許心月昨晚被一個電話叫走,難道,就是張主任?“那我該做哪些準(zhǔn)備?”
“保密。”許心月沒對他說是接待規(guī)矩做保密還是別的什麼,就掛了電話。
何方順想了想,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是說要跟廠裡的工人對張主任的到來保密,也就是說,張主任和她不想驚動大家。這當(dāng)然不是大領(lǐng)導(dǎo)擔(dān)心驚擾大家,而是擔(dān)心工人們一旦聽到他來了,會集體向他提出要求。
大約一個小時後,一輛奧迪來到廠裡,在門口守候的何方順趕緊讓人開門,大門打開,車卻並不停下,繼續(xù)開著。何方順一溜小跑地在前面引路,到了辦公樓,奧迪停下。許心月先從裡面出來,隨後,鑽出來一個身材中等的中年人。
許心月並沒有對何方順介紹此人,而是說:“何書記,帶我去辦公室吧。”
“是?!焙畏巾槑麄?nèi)チ宿k公室。姜艾去買電腦還沒回來,他親自給大家倒了杯水,然後束手而立。
中年人這時纔開始說話:“何方順是吧,小何,我聽許市長說過你,也看了你的履歷,非常不錯啊?!?
許心月像從來沒對何方順說過他的身份一樣,這會兒正式介紹道:“何書記,這位是省國資委的張主任,今天是特意到你們廠裡來調(diào)研的?!?
“哎呀,張主任,您太過獎了,實在愧不敢當(dāng)。”
“大凡才華出衆(zhòng)的人,多會被人打壓,但懂得隱忍,將打壓當(dāng)成鍛鍊自己修爲(wèi)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才!”
“張主任這麼一誇,我的臉都紅了。您看我們廠剛剛復(fù)工,您就親自過來給我們打氣鼓勁,實在讓我們興奮?。 焙畏巾樃屑さ乜戳艘谎墼S心月,情知她肯定說了自己不少好話。作爲(wèi)迴應(yīng),他也要表現(xiàn)得像是新人得到領(lǐng)導(dǎo)的誇獎一般高興,混了這麼多年官場,這種事他當(dāng)然是知道的。
“現(xiàn)在的老國有企業(yè)已經(jīng)成爲(wèi)一個老大難問題,改制吧,不捨得,不改吧,又荒廢了?!睆堉魅螡M意地看了看許心月,說:“許市長,在這一點上,你也是做出了自己的努力。同時,也挑選了一個好乾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