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你不心疼?
喬傘推開車門,正打算下車,忽然聽見他說:“你確定卓曜是可以棲息的良木嗎?”
禽擇良木而棲,士爲(wèi)知己而搏,女爲(wèi)悅已者而容。
喬傘回頭看向他,疑惑的問:“爲(wèi)什麼這麼說?”
“不爲(wèi)什麼,隨便問問。”
他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像是在隨便問問,可喬傘並不這樣認(rèn)爲(wèi)。
路燈的光芒低調(diào)柔和,落在她柔順的眉間,“他是不是良木我不知道,但卓曜是我的丈夫,是我這一輩子可以依靠的人。”
她望向他的眼睛,似乎在說,這樣的答案,他滿意嗎?
夜楓倚在車座上,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煙叼在嘴裡,“算我多嘴了。”
“謝謝你捎我一段。”喬傘衝他擺了擺手,“再見。”
轉(zhuǎn)過身,她突然就想到了在蘭戈島的時候,那個裝著餃子的飯盒上用黑筆寫著的四個大字:離開卓曜。
直到現(xiàn)在,她依然沒有弄明白,究竟是誰在那個時間,那種地方寫上了那四個字。
是夜楓嗎?
這怎麼可能?他當(dāng)時根本就不在蘭戈島。
只是喬傘很快就沒有時間去琢磨這些毫無頭緒的事情,一進酒店的辦公室便看到了負責(zé)這次項目的趙總,這家五星級酒店一開始是大金牙的,後來他出了事,在醫(yī)院裡躺著半死不活,而他這些年因爲(wèi)作風(fēng)不正派,手底下的一些股東早就對他的產(chǎn)業(yè)虎視眈眈,這個趙總就是其中之一,而他也沒有讓大金牙“失望”,在大金牙入院的那段期間,他聯(lián)合其它股東一舉奪下了金氏的大權(quán),現(xiàn)在,這家酒店自然就歸他管理了。
“喬小姐,工作進展的不錯啊。”趙總笑呵呵的與她握了下手,“這前期的裝修,我看了,很滿意,不愧是的設(shè)計師。”
“謝謝趙總的誇獎,我們會再接再厲的。”
“這樣吧,喬小姐,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我請客,算是感謝你的設(shè)計讓我們酒店錦上添花。”
“還是我請吧,哪有讓趙總請客的道理。”他是客戶,她賺得可是他的錢。
“喬小姐就不用客氣了,一頓飯而已,不用推來推去,再說,我是男人,這種掏錢的事情還是應(yīng)該由男人來做比較合適,你說是吧?”趙總十分開懷的笑起來,倒是沒有什麼架子,不像是財大氣粗的人。
可是真正吃飯的時候喬傘就明白了,沒有哪個有錢人是不愛顯擺的,他對著她的態(tài)度和對待酒店經(jīng)理的態(tài)度完全是兩碼子事,無論是座位還是點菜,都拽得很。
喬傘只覺得好笑,並沒有在意,反正不用她掏錢,她就帶張嘴來吃就好。
菜品一上來,山珍海味,真是什麼貴點什麼,典型的暴發(fā)戶作風(fēng)。
“喬小姐,別客氣,隨便吃,不夠再點。”
已經(jīng)點了一桌子了,十個人都吃不完,對於她這種不提倡浪費的人來說,真是有點看不過去了。
趙總倒是一個善談的人,從他年輕時候的拼搏史說到現(xiàn)在的發(fā)家史,再加上他錦上添花的生動演講,喬傘覺得可以去寫一本自傳了。
她只是笑瞇瞇的聽著,耳朵不閒著,嘴巴也不閒著。
趙總正講得熱火朝天,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回來時便帶進了一個年輕漂亮又妖嬈的女人,“喬小姐,跟你介紹一下,這是藍藍。”
聽他手下的員工講,這個四十多歲的趙總早已有家室,兒子都上小學(xué)五年級了,這突然帶來一個女人,豐滿的掛在他的身上,喬傘不用猜也知道這個藍藍八成是他在外面養(yǎng)的女人。
“你好。”喬傘只是禮貌性的點了下頭。
那藍藍大概是看到她和趙總兩個人單獨用餐,所以心裡就想歪了,皺了皺眉頭,聲音中滿是不悅,“好啊,當(dāng)然好啦。”
趙總看起來是極爲(wèi)寵她的,聽她語氣不善也沒說什麼,兩個人剛一坐下來,藍藍就坐上了趙總的大腿,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宣示自己的主權(quán),“親愛的,人家看中了一個包包。”
“買。”趙總的回答連眼睛都不眨。
“謝謝親愛的,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藍藍對著趙總的臉就是一個大香吻,親完還挑釁般的看了喬傘一眼。
喬傘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趕緊低下頭吃飯,眼不見爲(wèi)淨(jìng)。
“喬小姐,一會我們?nèi)ゴ蚋郀柗虬伞!壁w總興致勃勃的建議,“藍藍最喜歡玩高爾夫了,她說今天正好有空兒,咱們大家一起去運動運動。”
“不好意思,趙總,我不會高爾夫。”
別說不會了,就連高爾夫的球具她都只是在電視上和專賣店的櫥窗裡見過,那都是上流社會的人才能玩兒得起的運動,她打打羽毛球或者彈彈玻璃球就好。
“不會沒關(guān)係啊,我可以教你。”
聽說趙總要教喬傘,藍藍立刻不樂意了,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聲音嗲得能讓人掉一水桶的雞皮疙瘩,“人家最近也有退步啦,你教教人家啦。”
“好好好,教你教你。”趙總摸了摸藍藍的臉,又看向喬傘,“喬小姐,不要不給面子嘛,運動有益健康,就當(dāng)是陪陪我家藍藍了。”
他家藍藍又不是狗,還用人陪著啊。
不過,喬傘沒有再推脫,畢竟趙總是客戶,有時候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要不然以後在工作中給她穿小鞋,那就劃不來了。
“行,趙總你做東,都聽你的。”
趙總樂得高興,那藍藍卻是用力哼了一聲,顯然不太滿意自己與趙總的二人世界被打擾。
高爾夫球場,喬傘還是第一次來,趙總是VIP客戶,一進門就有經(jīng)理迎接,將他們直接帶進了私人更衣室。
喬傘沒有什麼準(zhǔn)備,就穿著平時的衣服,戴了頂棒球帽,而藍藍已經(jīng)換了一身英姿颯爽的高爾夫球裝,只不過這種運動款式的上衣短裙也能讓她穿出一種風(fēng)騷的格調(diào),胸前的兩團隨著她扭動的腰肢東搖西晃,喬傘很擔(dān)心它們會不會被突然甩出來拍在地上。
藍藍挎著趙總的胳膊,兩人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
看到喬傘,藍藍晃了晃手裡的球桿,挑釁的說道:“喬小姐,敢不敢比試一下,咱們來玩兒錢的。”
喬傘可沒心思跟這種花瓶比試,更何況,她根本就不會,要玩錢那還不是乾等著往裡白砸嗎?
“不好意思,藍小姐,你還是跟趙總比吧。”
喬傘不知道,在同一家高爾夫球場,卓五爺竟然也在。
卓曜並不是來打球的,這塊球場的地皮是他的,他現(xiàn)在想要收回來做其它的用處,球場的老闆跟他交情還不錯,所以,他才親自過來跟他商量。
兩人剛剛談完話,影子便進來貼在他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勾了勾脣角,這顯然在他的預(yù)料當(dāng)中,“讓她進來。”
大概是知道今天要見他,所以顧文卿盛裝打扮了一番,玫瑰紅貼身小禮服盡顯窈窕曲線,外面再加上一層黑紗,透露著隱約美。
她好不容易纔得到消息,知道卓曜今天會來這家球館,所以一大早就等在了這裡。
“曜。”一進門,她便迫不及待的坐到他身邊,臉上帶著委屈,“現(xiàn)在想見你一面,這麼難嗎?”
卓曜正用一塊精緻的手絹擦著手裡的球桿兒,聞言,笑了一下,“顧小姐,我不認(rèn)爲(wèi)以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係,你還可以這樣稱呼我。”
“曜……”顧文卿不甘心。
這個詞換來他冷冷一瞥,眼裡的警告意味十足,顧文卿被噎了一下,只好改口,“卓先生。”
“有事?”
“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只是想跟你聊聊。”
“這麼巧,我也正好有事想問你。”放下手中的球桿,擱在桌子上放出一聲脆響,聲音不大,卻讓顧文卿顫了顫心肝兒。
“康東現(xiàn)在在我手上。”他向後倚向?qū)挻蟮恼嫫ぷ危紤械哪抗鈱徱暟懵湓谒哪樕稀?
顧文卿聽了,立刻臉色大變,不過她是娛樂圈出身,這種變臉的遊戲?qū)λ齺碚f簡直就是小兒科,攏了下鬢髮,很快就恢復(fù)了一臉的平靜,“雖然康東以前是我的助理,但是自從手捧花炸彈那件事後,他已經(jīng)從我面前徹底消失很久了,五爺現(xiàn)在抓到他了?”
見卓曜只是看著她,並不說話,這樣的眼神讓她一陣陣心裡發(fā)毛,便想要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jìng),“像康東那種貨色,早就應(yīng)該被抓了,他揹著我搞出那麼多事情,差點陷我於不仁不義,如果我知道他的行蹤,一定第一時間就去揭發(fā)他,他就應(yīng)該一輩子被關(guān)在監(jiān)獄裡,再也不能跑出來胡作非爲(wèi)。”
卓曜似乎是惋惜般的輕嘆了一聲,“他到底是爲(wèi)了你好。”
“他也不掂量下自己的斤兩,就他也配嗎?”
“喜歡你也沒什麼錯,”
顧文卿揚了揚下巴,就差呸一口了,“別說是以前的我,就算是現(xiàn)在,他也連給我提鞋都不配,曜,不,卓先生,如果你真抓了他,一定要好好的審審他,看看他是不是還做過其它壞事,這樣的人,不能留著,只會姑息養(yǎng)奸。”
顧文卿急著把自己和康東的關(guān)係撇清,說出的話也處處不留情面,語氣裡恨不得把這個惡徒就地正法。
“殺了?”卓曜笑睨向她,“不心疼?”
顧文卿有些緊張的抽了抽嘴角,生怕卓曜看出他們之間的關(guān)係,“他罪有應(yīng)得,死了也活該。”
卓曜點點頭,“既然你同意,那就好。”
重新拿起球桿兒,“我很忙,顧小姐請回吧。”
顧文卿顯然還有話要說,不過看到他疏離冷漠的態(tài)度,她知道再留下去也沒用,既然能夠見到他一次,那麼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