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問道:“聽起來已經(jīng)很厲害了呀,若是那鐵殼子炸裂開來,殺傷力定然不小。可是,爲何卻僅僅只有少數(shù)將軍在用呢?”
李二憨也忍不住插嘴道:“還是因爲引線的原因,塞外寒風凌冽,有時候引線根本點不著。而且,很容易受潮……”
李二憨說了一大堆,反正總結(jié)起來就是一句話,還是因爲引線的質(zhì)量不過關(guān),嚴重導致了震天雷的使用效果。
不過,卓不凡也明白,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現(xiàn)在冷兵器纔是王道。熱武器的發(fā)展現(xiàn)狀,在很多方面受到侷限,大部分的軍中將領(lǐng)並不擅長,也不習慣對於熱武器的運用。這就導致了朝廷對於熱武器的研製和推廣也並不重視。
最直白的例子就比如現(xiàn)在,對於震天雷等軍中熱武器如此重要的引線,朝廷的兵仗局做出來的,竟然還不如一個江湖門派霹靂堂。
想到這裡,卓不凡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開口問道:“那江南霹靂堂的那種掌中雷,也是鐵鑄的外殼嗎?”
按照李老憨所說,霹靂堂的掌中雷只有兩寸許間,若是也使用的是鐵鑄的外殼的話,那說明霹靂堂的炸藥配製技術(shù),已經(jīng)很是高明瞭。
李老憨道:“他們的掌心雷我曾見過一次,使用的是特質(zhì)的輕薄青瓷……”說著,李老憨搖了搖頭,道:“若是鐵鑄的話,怎麼可能,兩寸許間,裝不了多殺炸藥,跟本連外殼鬥毆炸不破。”
卓不凡知道,這,也就是這個時代限制火雷發(fā)展的一個主要瓶頸了。這個問題對卓不凡來說,實在算不得是什麼問題,只要卓不凡願意,完全可以配製的出高能量的炸藥來。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當務(wù)之急,對卓不凡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先將煙花造出來,讓張永更加的賞識,最好能進入正德皇帝的視野,這纔是正事兒。只有這樣,自己纔能有更多的機會去改良這個時代的熱兵器。
前生的時候,卓不凡平日裡接觸的,都是高精尖的武器。對於這種原始的熱武器,雖然原理都很清楚,但畢竟沒有實際操作過。就比如現(xiàn)在急需的引線,卓不凡雖然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得出合用的,但是需要用到的各種原材料,都還得自己一樣樣的去尋找,一樣樣的去實驗篩選,那無疑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而現(xiàn)在距離上元節(jié)的煙花大賽,也緊緊只是剩下近二十天。別說要造出滿足要求的引線,即便是要找齊可以用得上的原料,卓不凡覺得都不一定能找的全。
想到這裡,卓不凡不禁皺起了眉,難道,想要弄到合適的引線,暫時只能從霹靂堂那邊想辦法了?
可是,照早上的情況來看,既然那劉山和他的堂兄劉敏元都已經(jīng)倒向了劉瑾的陣營。那很有可能霹靂堂也暗中投靠了劉瑾。
劉瑾舉辦此次焰火大賽,本就是爲了防止張永用焰火在皇上面前出風頭。張永又怎麼可能從霹靂堂那裡弄到引線呢?
正在沉思見,外面忽然傳來了“轟”的一聲巨響。
一瞬間,卓不凡只感覺一陣地動山搖,房間桌子上的東西,都被震的掉落在了地上。房頂?shù)幕覊m,頓時都紛紛揚揚的灑了下來。
卓不凡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地震了?可是,那聲震天巨響又是怎麼回事兒?
接著,一個可怕的念頭就浮上了心頭。難道,是火藥司的倉庫爆炸了?
“啊……啊……”
卓不凡念頭沒落,一旁就傳來了驚恐的叫聲。
一回頭,卓不凡就看到李二憨正雙手樓著腦袋,一邊驚恐地往牆角里縮去,一邊大聲喊叫著:“著火了,著火了……爹爹,著火了……著火了……”
“二憨!二憨!”
李老憨回過神來,忙上前去扯李二憨。只是,卻沒能扯住。
李二憨抱著腦袋,徑直衝到了一旁屋角的一個桌案下面,嘴裡還是大喊大叫。
卓不凡顧不上上前查看李二憨的情況,忙衝到了外面。
此時,外面也滿是剛剛從各個作坊裡衝出來的工匠。同樣都是滿臉的驚慌,互相交頭接耳,亂哄哄的一片。還有那頭腦靈活一些的,也隱隱意識到是倉庫出事,想要往那邊趕。
可是,張宣已經(jīng)按照卓不凡的吩咐,將火藥司外面給圍起來了。沒有卓不凡的命令,這些火藥司的工匠是不可以隨意外出的。
卓不凡分開人羣來到門口,門外的張宣就迎了上來,抱拳叫了聲:“卓公公!”也是滿臉的凝重。
卓不凡問道:“什麼情況?”
張宣壓低聲音道:“聽聲音,是火藥司倉庫那邊……”
卓不凡皺眉道:“去看看,你派人將這裡守住,不要讓他們隨意進出,以免引起驚慌。”
張宣抱拳道:“是!”
卓不凡一邊吩咐,一邊出了門,便直接奔火藥司的倉庫而去。
沒等到達倉庫跟前,卓不凡就聞到一股弄烈的焦味和硫磺的味道。
再往前走,卓不凡就看到眼前的大片民宅,連帶著不遠處原來本是火藥司倉庫的位置,都已經(jīng)化爲了一片廢墟。
卓不凡暗暗心驚,不知道,傷了人沒有。
想到這一片都是隸屬於兵仗局的地盤,並沒有百姓存在,卓不凡這才心下稍安。
看著面前這爆炸的威力,卓不凡就知道,火藥司倉庫中現(xiàn)存的火藥一定不少。
卓不凡皺了皺眉,回頭就看到兵仗局的管理太監(jiān)張富正急急趕了過來。
沒等走近,張富就拿捏著尖細的嗓音高聲道:“怎麼回事兒?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卓不凡看到,那張富急的額上都冒汗了。他作爲兵仗局的管理太監(jiān),但凡是除了任何事情,他都絕對脫不了干係,不著急纔怪。
張富徑直上前來到卓不凡的面前,盯著卓不凡,直接開口道:“卓公公,咱們掌印張公公剛把火藥司的差事交給你,怎麼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呢?這怎麼向張公公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