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漢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窮盡數代鐵匠都一直沒有解決的問題，就被這小太監(jiān)如此輕而易舉就解決了？就壘這麼個高爐，就可以解決問題？

卓不凡道：“鐵兄一試便知……”

那鐵漢也是雷厲風行。沒等卓不凡話音落下，他就已經霍然起身，急道：“公公，小的這就去試！”

“去吧。”卓不凡點頭笑道：“煉爐你們就照著咱家這圖上的做，要是有什麼問題，你再來找咱家！”

“是！”

得到了卓不凡的允準，鐵漢便急急帶著人走了。

鐵漢走了以後，卓不凡徑直又去火藥司李老憨爺孫兩的作坊裡去取了些引線來。

之前聽著卓不凡那裡傳來的連續(xù)不斷的爆炸聲，李二憨就好奇的很，不知道卓不凡到底在搞什麼名堂。現在，見卓不凡來取引線，李二憨便跟了上來。

卓不凡花費了將近一天的時間，對兵仗局的火藥有了一個最基本的瞭解。來取引線，就是想要再試驗一下這些引線的燃燒速度。

可是要計算速度，就需要準確的計時，這個時代又沒有鐘錶。無奈之下，卓不凡只得去找了一些香，在上面刻上一些等分的標記，用來計時。

看著卓不凡拿著尺子在香上面標著距離相同的標記，李二憨好奇的道：“公公，您這是幹什麼呀？”

卓不凡笑著道：“計時呀，我要計算一下這些引線的燃燒速度。”

李二憨道：“就是要看這些引線燃燒的快慢嗎？”

卓不凡點頭道：“是的。”

這李二憨看上去憨憨的，可是一旦涉及到這些專業(yè)性的問題，悟性卻是奇高。

卓不凡笑了笑，向李二憨吩咐道：“二憨，你去把那些引線，都裁成一丈長的。”

“好嘞。”雖然不知道卓不凡此舉何意，但李二憨還是馬上就去照做了。

盞茶功夫過後，卓不凡手中的香上面也已經標好了刻度。

當下，卓不凡一邊讓李二憨將引線點燃，他一邊看著手中的香，一旁還放了一張紙，準備隨時記錄。

可是，看著地上那燃燒的引線，卓不凡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因爲，他發(fā)現那引線的燃燒速度並不均勻。有一段就燃燒的很慢，有一段可能又會燃燒的很快。若都是這樣的話，該如何是好？

引線的燃燒速度若是不均勻的話，自己如何能夠精準控制煙花的爆炸時間？煙花的爆炸時間若是不能精準控制的話，自己如何能在空中燃放出自己需要的效果和圖形？

卓不凡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火藥司的那些工匠們在燃放煙花的時候，並非是利用引線的長度來控制煙花的爆炸時間。而是全憑人工去點的。換言之，火藥司現在的炮仗，引線的長度都是一致的，而且都不長，需要哪一批炮仗爆炸，專門經過訓練的炮手就會迅速點燃哪一批。

難道，他們還沒有想到可以用引線的長度來控制時間嗎？卓不凡在心中忍不住想著。

卓不凡放下手中標了刻度的香，上前一連點燃了數根引線，都是一樣的結果。

卓不凡皺眉問道：“二憨，咱們兵仗局的火藥引線都是這樣的嗎？”

李二憨點頭道：“都是這種啊。”

卓不凡道：“有沒有那種燃燒速度很一致的引線？”

李二憨搖了搖頭。

卓不凡眉頭緊鎖。本來，一切都是在按照他的想法在發(fā)展。卻是沒有想到，竟然遇到了這樣的問題。還是一個可以決定此事成敗的問題。

當下，卓不凡又帶著李二憨回到了他們的作坊，準備再去問問憨。

進了火藥司的院子，就看到李老憨正愜意的蹲在牆根，叼著他的旱菸袋吞雲吐霧。

卓不凡直接上前來到李老憨的面前站定，開口問道：“李老伯，您有沒有覺得咱們兵仗局的引線有很大問題呢？”

在李老憨覺得，卓不凡就是閒的沒事兒在找麻煩，連火藥都不懂，還來火藥司指手畫腳，今天一天聽到卓不凡那邊是不是就傳出一陣爆炸聲，李老憨還真怕卓不凡一個不留神把真?zhèn)€兵仗局都給炸了呢。

聽到卓不凡詢問，李老憨頭也不擡地道：“有什麼問題？”

卓不凡道：“這引線的燃燒速度並不均勻啊，有的燒得快，有的燒的慢。”

李老憨吸了口煙，道：“這引線就是火炮上用的，左右火炮能響就行，快慢又有什麼關係？”

卓不凡道：“老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能有一種燃燒速度均一的導火索，咱們完全可以有那個引線的長短，老控制炮仗點爆的時間。如此一來，豈不是比讓炮手以此去點要好得多嗎？”

李老憨擡眼瞥了卓不凡一眼，道：“咱這是兵仗局的火藥司，轉粉負責爲神機營製造槍炮彈藥。又不是專門爲了做煙花的。那引線是不是對放煙花有幫主，又跟兵仗局有多大關係？”

卓不凡一時間竟然有些被李老憨給說住了，是啊，這兵仗局的火藥司，就是專門負責爲神機營製作彈藥的。又不是專門製作煙花，而目前，這引線的好壞，對於火炮的發(fā)射沒有任何的影響，兵仗局又怎麼可能在這方面去下什麼功夫培養(yǎng)人。

卓不凡這才明白，原來用引線控制炮仗燃燒速度的方法，兵仗局的工匠也不是沒有想過，只不過，是因爲這引線燃燒的快慢，對火炮沒有什麼用，這纔沒有在這個上面多費功夫而已。

看著卓不凡陷入了沉默，李老憨問道：“公公準備怎麼製作煙花？”

卓不凡道：“老伯到時候就知道了。只是，若是引線不行的話，這對我的煙花會有很大影響的。”

李老憨站起身，將手中的菸袋在鞋底上磕了磕，道：“其實你說的那種引線，有一個地方就有。”

“哪裡？”卓不凡急急問道。

李老憨道：“你說的那種引線，霹靂堂應該就有。”

“霹靂堂？”

卓不凡從張永的口中得知，那跟自己起了衝突的劉山，就是出自江南霹靂堂，卻是不知道，這李老憨竟然也知道霹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