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徐飛雨語帶揶揄，但趙定都卻是絲毫不以爲杵，微微笑了笑，淡淡地問道：“那小子又闖什麼禍了？”

在趙定都想來，一定是卓不凡又有什麼地方觸怒了徐飛雨，才讓徐飛雨如此大發雷霆。徐飛雨討厭卓不凡，這在玄武壇幾乎人人都知道。但是真正知道原因的，卻並沒有幾個。趙定都也曾暗中打聽過，但是並沒有打聽到具體的原因。

“他殺了秦家堡的人。”看著趙定都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徐飛雨輕輕道了一句。

“什……什麼？”趙定都愕然擡頭看向徐飛雨，剛剛端起的茶盞也差點掉到地上，茶水灑了一身。

看著趙定都手忙腳亂的樣子，徐飛雨的脣邊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意。然後將手中拿著的那一沓證供交給了趙定都，道：“壇主你自己看吧。”

趙定都接過來一看，表情頓時就變了。倒不是他有多麼的害怕卓不凡殺了秦家堡的人。而是他和徐飛雨一樣，實在是想不通，卓不凡到底是用什麼辦法讓秦家堡那麼多人統一口徑的。

將那些證供一份份的翻閱完，趙定都看向徐飛雨，不解道：“飛雨，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徐飛雨搖頭道：“我也還沒有搞清楚，卓不凡渾身是血，帶著一個手下來求見，給了我這些東西之後，他就昏過去了。我覺得此事事關重大，應該告知壇主，就馬上來了。”

趙定都眼睛微微一瞇，問道：“傷的重嗎？”

徐飛雨搖頭道：“傷的倒是不重，只是失血過多。”

趙定都點了點頭，道：“儘快查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是！”徐飛雨起身抱拳領命之後，又問道：“那，卓不凡現在如何處置？”

在徐飛雨看來，趙定都一定會先將卓不凡的香主之位革去，免得秦家堡那邊不依不饒。現在正是跟秦家堡緊密合作的時候，爲了一個卓不凡讓兩方生出隔閡，實在是很不明智。

誰知，趙定都的回答卻偏偏出乎徐飛雨的意料：“不用動他，讓他照常統領玄字號分堂。”

聞言，徐飛雨微微一愣。

看到徐飛雨有些不解的表情，趙定都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緩緩的道：“我倒要看看，秦家堡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哦，明白了。”徐飛雨這才明白，趙定都是要將計就計，利用此事試探秦家堡爲了跟玄武壇合作，到底有多能忍耐。

兩人又說了幾句，徐飛雨就告辭離去。

趙定都看著手中的那一沓證供，搖頭苦笑道：“還真是不肯消停啊。”

卓不凡處理過傷口之後，就踏踏實實的一覺睡到了天亮。他可是放心得很，他就不信，有人膽敢到這玄武壇來鬧事兒。至於明天的事兒，明天再說，現在想也沒用。

天亮之後，徐飛雨就來通知卓不凡，讓他回去。自然還是那一副冷冰冰的神態。通知完轉身就走，好像在卓不凡這裡多待一刻都是煎熬一般。

徐飛雨走了之後，卓不凡還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在他看來，不管是爲了配合調查也好，還是堵住秦家堡的嘴也罷，趙定都怎麼都會讓他在這裡待幾天的。卻是沒有想到，居然這麼輕易就讓他走了，跟沒事兒一樣。

不過，既然趙定都說了讓走，卓不凡又怕什麼，就算是天塌了，自然有高個的趙定都頂著。所以，徐飛雨走了之後，卓不凡便直接帶著屠雄返回了自己的住處。

回到住處卓不凡遠遠地就看到門口站著幾個一身白袍，白布裹頭的色目人。卓不凡心中隱隱覺得，應該是那日在酒樓結識的色目人西安來了。

果然，遠遠地，那個色目人西安就迎了上來，笑道：“卓兄，終於等到你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都準備走了。”

卓不凡甩蹬下馬，一邊伸手示意西安進去，一邊有些歉意地道：“讓西兄在門外等了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

西安笑道：“是在下沒有提前招呼就冒昧上門，打擾卓兄你了。”

卓不凡道：“咱們就不要互相客套了。快快請進。”然後，又向身後的屠雄吩咐道：“大哥你去叫一桌兒酒菜，咱們中午陪西兄好好喝兩杯。”

屠雄轉身去了，卓不凡則帶著西安等人進了院子。他看到，西安身後的那些隨從，還擡著一口不大不小的實木箱子，想來裡面一定是給自己留的那些香料了。

果然，卓不凡念頭剛落，西安就指著那口箱子，道：“卓兄，這箱子裡，是在下送給你的香料。”

卓不凡將昨日分發剩下的兩張銀票向西安遞過去，笑道：“這些東西都是西兄你千里迢迢帶回來的，在下實在是受之有愧，這銀票，你一定得收下。”

西安自然是堅決不受，最後還是卓不凡以不要了威脅，西安才勉強將銀票收下。

兩人聊了幾句，屠雄就帶著置辦好的酒菜回來了。幾人一直喝到盡興，西安這才告辭離去。

目送著西安一行離去，卓不凡開口向一旁的屠雄問道：“你覺得，西安這人怎麼樣？”

屠雄道：“看上去還不錯，值得結交。”

卓不凡點了點頭，深以爲然。之所以會對西安感興趣，一方面是因爲這西安頗會做事，讓人覺得值得結交。而另一方面，是因爲卓不凡看中了他進貨的路子，特別是他手中的那些香料。

現在，手下養著一大幫的人，還承諾了三倍的薪酬。而玄武壇那邊，自然是不可能給調撥三杯銀子過來的。剩下的，自然得卓不凡自己去想辦法。那惡僧悟能留下的金銀珠寶，卓不凡也沒有去看過呢，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可以堅持多久。最靠譜的，還是能有一些自己的生意。

正所謂是背靠大樹好乘涼，不管是之前的金錢幫也好，現在的玄武壇也罷，旗下許多人都另外有自己的生意，仗著背後的勢力大肆撈金。

卓不凡也動了些心思。而他現在想到的切實可行的掙錢的路子，一個是蒸餾最烈的燒酒。而另一個，就是後世的麻辣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