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臉正義的模樣，掌聲越發熱烈，臺下的杜倩氣得渾身發抖。
“不要臉，竟然說出這種話。”
“小聲點，別被聽到了。”
身旁的好友輕輕拉了她一把，擔心杜倩的話語惹惱了那些被李欣一番話煽動的激情澎湃的人們。
“說就說，這是把所有的帽子都扣在了白恬兒的身上！”
杜倩聲音越來越大，身邊的人對她怒目而視，可她卻一直瞪著李欣。
剛纔爲了防止產生矛盾，助理小北特意將杜倩和朋友的位置調到了前面，現在她的聲音這麼大，金月又向來喜歡互動，觀衆席和舞臺的距離很近，就連李欣也聽到了杜倩的聲音。
她皺了皺眉，看向金月，差點就要說把這個人趕走，只是在最後一刻她想到現在是現場直播，所以將原本的話語嚥了回去，輕聲道。
“金姐，下面的觀衆是不是反應有點過激？”
金月看了眼杜倩，後者身子僵硬，但又強撐著不願意嚥下這口氣。
憑什麼，憑什麼李欣對白恬兒指指點點，證據呢？
到現在爲止一直在說抄襲，但是連一個小小的證據都沒有拿出來，卻要煽動著將白恬兒說成盜竊她文字的人，憑什麼！
就算知道節目播出後自己現實中的生活可能也會受到影響。
但有的時候，人類的選擇不是出自於理智，而是出自於本能的憤怒。
金月看著杜倩僵硬的模樣，卻微微一笑。
“李欣，我覺得這個小姑娘挺有趣，不如你們來進行問答環節？”
這是什麼意思？
李欣吃了一驚，瞳孔瞪得緊縮，但很快反應過來，笑著應道。
“好啊，既然是白小姐的粉絲，就算明知道偶像犯了錯，但心中難免有些不理智吧。”
“你不如直接說我是腦殘粉？”事情到了這一步，杜倩的膽子反而大了起來，在助理的幫助下緩緩走上了舞臺。
“金月你瘋了嗎？”
“快點把場面圓回去。”
“這是直播啊，你能控制那個女生說什麼嗎？”
導播氣得夠嗆，不住在耳返中發出指令，但偏偏金月卻似是沒有聽到，笑容依舊，讓導播甚至不敢進廣告來打馬虎眼。
杜倩終於站在了臺上，看著李欣，她的腿還在發軟，身子甚至有點顫抖，但想要爲白恬兒伸冤的心情卻不曾改變。
白恬兒和裴玖還在劇組，看著屏幕上傳來的畫面，白恬兒輕嘆一聲。
“有這樣的粉絲，我何其有幸……”
當初白恬兒寫書的時候，所有的榮耀都被李欣拿走，她也並不在意旁人的態度，更沒有享受過這種粉絲爲自己出頭的待遇。
但此時此刻，她才終於明白，這一世的身邊有了多少可愛的人兒。
“是啊，這就是粉絲。”裴玖搖了搖頭，臉上卻帶著不敢茍同的神情。
在她看來這種舉動太瘋狂了，現在多少人在看著電視，其中就有臺上那個女孩的朋友和同學，如果這次白恬兒輸了，這個女孩勢必也要連帶著接受旁人的目光，說不定腦殘粉的名號就佔據了一生。
但她卻沒有退卻，真是難得。
“你不也有一樣。”
白恬兒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裴玖不解，“什麼？”
白恬兒搖搖頭，就不開口了。
但你不也一樣……因爲溫諾，纔會選擇經紀人這個職業，就是爲了給她報仇。
這種默默隱忍，卻傾盡全力去幫助你的，纔是真正的粉絲。
只是可惜，現在她就站在你的身邊，你卻認不出她。
娛樂新野那邊的舞臺上，李欣心中冷笑。
這麼多年的閱歷，她要是再對付不了一個小丫頭，那還不如一頭撞死好了。
導播終於如願以償地切進來一段廣告，只是可惜金月卻用來重新佈置了舞臺，讓李欣和杜倩兩個人面對面，形成打擂臺的佈局。
導播原本是拒絕的，但最後金月只說了三個字，他立刻就同意了。
收視率……
在這個無論網絡媒體還是電視臺都用盡辦法博眼球的時代，點擊率或者收視率和衡量一部作品、一個節目是否成功的最重要的標準，現在這個場面雖然是意料之外，但不可否認，讓白恬兒的粉絲和李欣對峙，的確能夠吸引無數眼球。
尤其在導播發現將字幕換成粉絲與偶像的對決後，就連廣告時間收視率也沒有落下，更是同意了金月的做法。
廣告結束，兩人側對著坐著，金月坐在中間，不像主持人，反倒像裁判。
“廣告結束歡迎回來，這裡是娛樂新野，剛纔突然發生了一件意外事件，白恬兒的粉絲要求與李欣對質，我們在徵求了李欣的意見後同意了她的請求，現在請雙方進行問答環節，當然，是這位杜倩小姐先發問，李欣再回答。”
杜倩手中緊緊捏著話筒，心如鼓擂。
“李欣小姐，請問你是如何得到劇本的。”
這是杜倩一直想問的問題，正常情況下誰會費盡心思去得到另一個毫不相干劇組的劇本，尤其是劇本都是簽了保密協議的情況下。
李欣眉頭微皺，似乎沒想到對方會問這樣的問題，但她很快回答。
“通過一個朋友。”
“我雖然不太懂你們娛樂圈的事，但劇本這種東西不應該都是好好保存的嗎，難道能輕易泄露嗎？”
杜倩的問題很犀利，李欣咬了咬牙，而後回答。
“情況是這樣的，之前那個朋友……呃……和我關係很好，在吃飯的時候因爲劇本很有意思，所以給我講述了裡面的幾個片段……然後我、我感覺似曾相識，所以希望她能帶給我看，然後……”
因爲並沒有準備這個問題，所以李欣的回答不是太有底氣，好在總體也說的上通順。
“只憑著一個片段就能判斷是否抄襲？”杜倩看向李欣，一眨不眨，“而且劇中的演員之類應該都是簽了保密協議的吧，在這種情況下能不能隨隨便便透露劇本的內容？或者我們可以斷定，李欣小姐拿到劇本的手段本來就是非法的。”
杜倩雖然一開始有點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言辭也越發犀利，李欣頓時語塞，目光飄渺地看向金月，希望對方能爲她解圍。
金月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杜倩，突然插入一句。
“恕我冒昧，請問你是什麼專業的。”
“法學啊。”杜倩眨了眨眼，不明白這個問題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電視機前的白恬兒頓時笑了。
李欣恐怕在杜倩上臺之前還覺得十拿九穩吧，但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是法學的高材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