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娜的目光就隨著他的身體移動，她認爲他是走向程素雅程素雅靠在葉采薇的懷裡哭得根本就無法自拔，這何嘗不是一種恐懼，她是一個出色的醫生，面對一個想要死的病人，深感無力，卻不能接受他的死亡。

這這便是最絕望的事情。

她以爲他會把程素雅擁在懷裡，給她一個肩膀，就算不是程素雅想要的，他也會給。

閉娜卻看到何東陽一把起了夜老，摔在牆壁上，“咚”的發出了響亮的聲音，夜老的臉色瞬間漲紅，可見那得有多疼，何東陽掐住了他的脖子，眼裡是詭異的陰狠，夜太看到夜老被拉走，連忙撲向了何東陽，顧天遙和衆人都沒有來得及看是什麼情況，就看到了何東陽的槍“嘣”的一聲，整個樓層瞬間安靜，夜太癱坐了地上，看著何東陽手裡的槍，再看看他的臉，一股驚擾打破了她要撕了何東陽的勇氣，瞬間就像雨水撲滅了大火，她全身哆嗦著向後退，恐懼的看著何東陽“怎麼是你，怎麼會是你！”

何東陽憤恨的看著她不說話，轉頭看向了被他抵在牆壁上的夜老，兩人的身高沒有任何懸殊，可是年輕的何東陽佔了上風。

而且夜老也不可能是作爲警察的何東陽的對手。

那是眼神的交流，霎那間火光四射。

何東陽真想眼神也可以成爲殺人的武器，讓他結束了眼前這個男人的生命。

夜老使勁的想要掙脫何東陽的禁錮，顧天遙本想上去勸勸，他的腳步一動，何東陽投來了那雙朦朧的雙眼，滿滿的殺氣在橫行霸道。

他頓時停下了腳步，沒有再向前。

“爲了這個女人弄得公司破產，妻離子散，最後害死了自己即將要分娩的女兒，你現在在這哭什麼，夜一死在她的推搡下害怕坐牢嗎？我告訴你，這個監獄她是蹲定了！”他手上的力道還是沒有任何一分鬆懈，他親眼看到是這個坐在地上的女人扇了夜一一巴掌，然後推了她一把，她才從三樓墜落。

夜老沒有得到說話的機會，在不斷的翻白眼，顧天遙一驚，生怕出事便上前拉了他一把，“何東陽，夠了！”

他已經被憤怒佔了所有的理智，如果錯手殺了人，他就會攤上大麻煩。

即便他是和警察，到時候也不會輕易脫身，閉娜和易南歌的毒還要靠他。

顧天遙絕對不能讓他這麼任性，可是何東陽聽到他嚴厲的聲音也沒有要鬆手的意思，依舊緊緊的掐著夜老的脖子，碧眸佈滿了紅色的血絲。

顧天遙的腳擡起，作勢要撞向他的小腹，何東陽逼不得已放開了手，夜老差點窒息，手指顫抖的指著何東陽。倒在了夜太身邊，夜太連忙給他撫摸胸口，給他緩解衝擊力。

何東陽眼眶裡的淚水還是流了下來，也不在乎在場所有人的看法和猜測，陰狠的看著狼狽的兩人，看著顧天遙，“報警，我親身看到是這個女人推夜一下樓，到時候我去做證人。”

他退後了幾步，轉身離開。

讓衆人疑惑的是，何東陽和夜一是什麼關係，爲了她居然

可以大打出手。

而且他居然哭了。

此事非同小可，所以當時顧天遙沒有上去阻止他，夜太顯然也是認識何東陽的，因爲她那雙眼裡都是恐懼和震驚。

趕來的易老就站在他們身後，墨默的看著發生的一切，何東陽走了以後，他才走了過來，傲然的站著看著夜一的父母，“剛剛那個人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是你們把自己的親生女兒推下樓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想到要害死她。”夜太撕心的嚎叫。

他們也不相信，有哪個母親想要害死自己的孩子，可是就算是不在心的失手，他們就必須要承受這個結果嗎？

不，易老不接受。

這本是易家即將要迎來的喜事，結果一念之差，成了悲劇。

孫子提前出生，兒媳婦死亡，兒子在搶救，縱然他是經歷過風霜的人，也難以承受這巨大的變故，他都不知道他今天經歷了什麼！

易老下了狠話，“我的孫子從此以後跟你們沒有關係，你們不用再踏入C市，否則我讓你們生不如死！”

夜老聽到這話硬是沒緩過來，整個人都暈了過去，

顧天遙一個眼神，示意醫生把人拿去搶救，易老看著地上的女人，沉沉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易家除了臥室，任何一個角落都是裝有攝像頭的？”

夜太渾身一個哆嗦，鬼哭狼嚎的哭了出來。

她不過是一時激動，沒想到夜一會站不穩居然回從欄桿翻落而下，易老沒有理會她，輕輕去挑開了那層白布，已經是毫無血色的一張臉，死人的白，易老嘆了口氣說道，“準備後事吧。”

雖然沒有過接觸，可畢竟還是易家的媳婦。理當在他們易家下葬，以易家人的名義，以易南歌妻子的身份。

程素雅艱難的站直了身體，迎來了易老冷冷的目光，她一身的手術服，剛從手術室出來，易老看著梨花帶淚的她又問道，“死了嗎？”

程素雅搖頭。

“沒死你哭什麼，跟著我進去。“

程素雅看著顧天遙和葉采薇，神情悲痛，止住了眼淚，看著那被白布遮蓋的屍體，程素雅也輕輕挑開看了一眼，她在送來的時候就沒了氣息，孩子只能是剖腹產，其實沒跟著夭折已經是萬幸了，易南歌最愛的女人死了，所以他也沒有了要活下去的意志力，也許在接到顧天遙的電話時，他就知道一個孕婦墜樓是什麼樣的結果，大人小孩都有可能不保。

夜一心腸不壞，也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沒想到最後卻死在自己的父母手上。

她又輕輕的給她蓋上了，她很想笑，而且也笑了出來，可是笑著笑著就哭了。

夜一和易南歌之間，怎麼會是這種結果！

她在走的時候都沒有打開心結接受易南歌，易南歌活下來以後還不是如同行屍走肉嗎！

葉采薇伸手扶住了她，輕吐道，“真不像你！”

哭得她的觀念都跟著坍塌了。

程素雅會這麼脆弱。

真

是是到了傷心之處了。

程素雅又撲進了她的懷裡，如果是平時，顧天遙早就把她丟開了，現在自己也沒有那樣子的心情。

樓上響起槍聲，保安肯定會上來，易老換衣服出來的時候剛好碰上，他的不容任何反駁任何異議看著太說道，“直接送警察局。”

他帶著程素雅進了手術室，葉采薇的衣服都是程素雅留下的淚水，顧天遙走過來握住她的手，葉采薇安慰他，“放心不會有事。”

“我也相信他不會這麼傻。”他和夜一的孩子都還活著不是嗎，顧天遙的內心是自責的，如果當時不是自己給他打了電話，他就不會出事吧，可是究竟誰是什麼情況讓夜家父母竟然犯了這等錯誤，這是親手把自己的女兒推下樓。

閉娜則是一直站著都沒說話，收到顧天逸和蘇染塵到C市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易南歌還在重癥病房觀察，所有人的心都吊在喉嚨處。

易南歌的辦公室只有沉重的氣氛，易老看到蘇染塵回來，心情纔好了一些，她是冰冷的性子，從來沒有做過什麼暖心的事情，對於親情更是一無所知，所以她此時此刻只是安靜的坐在易老的身邊，卻沒有一句安慰的話。

易老沒有怪她，對於易南歌他沒有這麼絕望，這小子要是真的就這麼走了，他也就當作沒有生過他。

自己的兒子不該這麼脆弱。

他欣慰的是，好在那兩個孩子都像極了易南歌，否則有一天他醒了，面對的是和夜一相似的臉龐，那今後他的日子可想而知。

夜老和夜太到達C市的時候，易南歌在醫院忙得脫不開身，便讓人先把他們接到了夜一那裡，可是母女一見面就吵了起來，是因爲什麼，他們都不知道，也只有當事人知道。

“我去看看那兩個孩子。”程素雅實在承受不住這樣的氣氛，她只想逃離這裡，眼眸泛著淚光，幾乎藏不住。

“坐下。”看著她起身，易老貿然開口。

程素雅看了他一眼，還是乖乖的坐了下來。

“他沒死你就得收住你的眼淚。”他這雙火眼金睛，自然能看出程素雅爲何會是這種神態，這是個把易南歌放在心上的女人，可惜的是，癡心錯付了罷。

“我知道了！”程素雅低著頭說道，忍住了眼裡的淚水。

易老看著顧天遙，眉間一沉，帶著一分厚重的凝視，“天遙，把人給我送出C市，孩子不會給他們看一眼，將視頻取過來，該報警的還是報警處理，不管在哪蹲這個監獄，只要不在我們眼皮底下就好。”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安排。”

“我們沒有了解是什麼情況直接把人送進去是不是太隨便了，爸，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先考慮，畢竟他們還是夜一的父母。”顧天逸這一聲“爸”叫得倒是很順溜，易老聽著心裡有寬慰了幾分。

蘇染塵無語的看著他，顯然是在暗示他不要臉，這“爸爸”她還沒叫過，讓顧天逸捷足先登了。

顧天遙聽到顧天逸這麼一說，也停下了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