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喝酒!”
四個字一出口,院子裡的氣氛都因此靜了下來。
畢竟龍姬尋常時候不飲酒,飲酒之後不尋常。
只有塗山晴嵐懵懵懂懂?dāng)E起了頭:“敖錦姐姐要喝酒啊,我給你倒啊!”
說著。
便端起桌上未曾有人動過的酒壺,斟了一杯佳釀。
一臉真誠地端了過去。
敖錦:“……”
我用你斟酒啊?
我用你斟酒啊?
就你還當(dāng)紅娘啊?
就你還當(dāng)紅娘啊?
她有些暴躁,但感覺這妮子只是有點憨,沒有什麼壞心,方纔李星羅雖然套路用盡,這妮子應(yīng)該也只是同情感激,並沒有產(chǎn)生別的什麼情緒。
自己不應(yīng)該太失態(tài)。
於是揉了揉光潔的太陽穴,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然後,看向塗山晴嵐:“小狐貍,你吃飽了麼?”
吃飽了就趕緊走吧!
塗山晴嵐認(rèn)真地想了想,不好意思道:“剛纔只顧聊天了,你一說又餓了。”
敖錦:“……”
好看的臉蛋微微顫了一下。
旋即擠出一絲笑容,坐在了旁邊:“不急!慢慢吃,吃飽了再說。”
“好!”
塗山晴嵐暗歎一聲龍姬真的善解狐意,然後就開始大快朵頤了。
她就喜歡帝姬府的飯。
所以能在這邊吃就在這邊吃。
百越那邊雖然什麼東西都在模仿中原,但感覺很多東西都模仿不到精髓,反正她不太喜歡。
當(dāng)然還有一點。
她感覺蒲鳴龍不是什麼好人,壞人給的東西她不敢吃。
而且那邊的飯菜都是單獨送。
這邊卻是跟秦牧野他們一起吃。
吃哪家的飯安全,她心裡一清二楚。
就這,兩邊的人居然都覺得自己瓜。
他們真的好自大啊!
片刻後。
小狐貍吃飽了。
靠著椅背,舒舒服服地?fù)崦教沟亩亲樱骸昂蔑柊 ?
“飽了啊?”
敖錦語氣有些急切。
塗山晴嵐點頭:“飽了!”
敖錦:“飽了就快走吧!”
塗山晴嵐愣了一下:“啊?”
敖錦沉聲道:“你也看出來了,秦開疆跟今天碰面的人都有仇,嶺南這邊尚且有兩個妖皇,蒲鳴龍那邊可沒有高手,若他被秦開疆襲殺,你的任務(wù)豈不是要失敗了?”
“啊……”
塗山晴嵐有些迷惑:“沒關(guān)係,我會瞬移啊,蒲鳴龍總不能一招都擋不住吧?”
敖錦反問:“所以你在用你的酬勞和天價賠償,賭蒲鳴龍一定能扛到你到?”
塗山晴嵐臉色頓時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
騰地一聲站起身:“你說的對,我這就回去!”
說罷。
“咻”的一聲消失了。
她不瓜。
剛纔沉浸在故事裡還沒有掙脫出來。
現(xiàn)在掙脫出來了,也吃飽了。
她很明顯聞到了渴望交配的氣息。
再待下去,就不禮貌了。
當(dāng)然。
她主要還是怕李星羅朝自己耳朵裡吹氣,邀請她一起加入他們。
院子裡的氣氛。
再度安靜了下來。
李星羅抿嘴一笑,又斟了一杯美酒,遞給了敖錦:“龍姬快飲此杯,這是我特意給你尋的佳釀。”
“你也走!”
敖錦神情漠然。
李星羅愣了一下:“啊?”
敖錦反問道:“你不是有把自己丈夫送給別人的癖好麼?既然如此,你還在這裡待著做什麼?你心裡盤算著怎麼讓別人墮落,難道一點代價都不願承受麼?”
李星羅怔了一會兒,忽然笑道:“原來龍姬是想懲罰我,不過你既然想要懲罰我,就更應(yīng)該當(dāng)著我的面啊?這樣才能讓我感覺到更極致的嫉妒,就像你剛纔那樣,你不覺得嫉妒很痛苦麼?既然痛苦,把它施加到我的身上不好麼?”
敖錦:“啊?”
感覺她說的好有道理,居然一點反駁的空間都找不到。
可仔細(xì)想想。
又覺得給她“嫉妒”的情緒就是在獎勵她。
可再轉(zhuǎn)念一想。
就算自己把她趕走,同樣會給她“嫉妒”這種情緒。
壞了!
怎麼感覺她一直在贏啊?
等等!
敖錦忽然意識到不對:“誰說我剛纔在嫉妒了?”
李星羅不置可否,只是飲了一杯酒站起身來,伏在秦牧野耳邊,小聲說道:“龍姬好像很喜歡你,你可別讓她失望啊!”
說罷。
衝敖錦輕輕一笑,便款款回到了自己屋子裡。
敖錦銀牙緊咬:“我不能再這麼荒唐下去了,你儘快扶持她登基,我也好趕緊離開。”
秦牧野問道:“離開去哪裡?”
敖錦攥著酒杯恨恨道:“去找同族,找一個老實龍嫁了,然後繁衍龍族的後代。”
“不嫁別的龍好不好?”
“不嫁別的龍,難道嫁給你?”
“那就嫁給我。”
“做夢!”
敖錦剜了他一眼,直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又端起酒壺斟酒。
剛斟了一半,她就感覺這個速度很慢。
便直接拎起桌下的酒罈,捧起來猛灌。
不一會兒,美豔的面頰便滿是酡紅。
她扯起秦牧野的手腕,直接闖進(jìn)了自己的屋子。
沒來得及佈置隔音禁制,就直接把秦牧野按在了牆上,直接吻了上去。
她吻得很用力。
在秦牧野脣舌上咬出了很多小口子。
秦牧野吃痛,只是“嘶”了幾聲,便任她施爲(wèi)。
良久。
敖錦咂了一下脣間淡淡的血腥味,咬牙道:“秦牧野,我真的會嫁給別的龍,任他壓在我身上,做比你還過分的事情。”
秦牧野有些生氣,直接把她反壓在牆上:“你再說這種話,我就……嘶!”
敖錦攥著他,心中竟不知是憤怒還是驚喜:“原來嫉妒真的有用!”
秦牧野:“……”
壞了!
讓她從鷺鷺那學(xué)到真東西了!
敖錦恨聲道:“你們夫妻兩個真的過分,一個狂妄自大,一個心理扭曲,仗著我離不開你,就騙我做一些荒唐的事情,妄圖讓我上癮。
我上癮了。
但我偏不遂你們的願。
你不是想要荒唐麼?
這些日子,你怎麼荒唐都行。
但以後你攔不住我離開,攔不住我成爲(wèi)別人的配偶!
你皺眉做什麼?
你嫉妒了?
你憤怒了?
可你除了在我身上發(fā)泄還能做些什麼?
你今天做的事情,我以後還會十倍百倍地在別的公龍身上重現(xiàn)。
呀!
你果然……越來越憤怒了呢!”
敖錦的聲音,一開始充滿著憤怒。
可越朝下說,就越興奮。
像是報復(fù)的快感。
又像是對什麼事情的期待。
眼見秦牧野又怒又躁,儼然已經(jīng)到了失控的邊緣。
她的聲音驀然柔軟了一些:“這面牆的另一面,就是你和你妻子的房間,今晚我只會靠在這堵牆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有多荒唐!”
說罷。
修長的雙腿悄然上攀。
緊緊地鎖住他的腰。
然後,在某一個瞬間。
隨著裂帛的聲音響起,她低呼了一聲。
聽著耳邊略帶憤怒的低吼,方纔積鬱的酒意全都散發(fā)了出來。
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能任自己慢慢融化。
不知過了多久。
她才慢慢恢復(fù)意識。
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後背靠在牆上,正面掛在秦牧野身上。
嘴脣被吻得有些痛,卻痛得恰到好處。
便沉醉地迴應(yīng)了幾下。
秦牧野卻掙脫了她的脣舌繚繞:“醒了?”
“嗯……”
敖錦面頰枕著他的肩膀,懶洋洋地應(yīng)了一聲。
秦牧野沉默了片刻。
“對不起!”
“你哪點對不起我?”
“我太貪心了。”
“你一直都這樣。”
“……”
秦牧野咬了咬牙:“別找老實龍好不好?”
敖錦忽得輕笑一聲:“看你本事了!”
“嗯?”
“只要有更好的選擇,龍族就不會委屈求全,除非……被奴役!”
“……”
“除非你有奴役我的本事,不然我不可能接受只是你的紅顏之一。你說龍族慕強也好,說龍族賤骨頭也罷,總之……看你本事了!”
“那你放心,我一定……”
“先別放大話!”
敖錦輕笑一聲:“至少你現(xiàn)在,還沒有那個本事,根本沒有攔住我找……”
秦牧野有些暴躁:“不許再講綠色笑話!”
敖錦顫了一下,臉上笑容挑釁之意更甚:“不講這些,我還如何感受你的憤怒?你看,你更憤怒了。”
“……”
“不出來休息一會兒麼?”
敖錦神色依舊帶著挑釁,聲音卻已經(jīng)酥到了骨子裡。
秦牧野咬牙道:“不需要!”
“呀!可真是一條憤怒的小公龍呢,那你可得好好表現(xiàn),讓好姐姐看看你的本事!”
“!!!”
……
荒唐一夜。
天馬上亮了。
敖錦側(cè)臥在牀榻上,看著埋在自己懷中的秦牧野久久不語。
昨晚……果然又喝多了!
所以我爲(wèi)什麼要對他說出那種“奴役我”的話。
難道我內(nèi)心深處真的捨不得離開他?
他修煉天賦這麼高,萬一以後哪天真的有了那等修爲(wèi),把我綁在身邊怎麼辦?
嗯……
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喝酒誤事啊!
偏偏又是我主動喝的!
但還好有一點。
喝多之後說的話都是胡言亂語,可以不作數(shù)的。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
敖錦面色一緊,連忙準(zhǔn)備穿衣。
結(jié)果門外的人,只是敲了敲門,連問都沒打算問,便直接推門而入了。
敖錦沒辦法,只能將龍鱗顯現(xiàn)出來,化作一件閃閃發(fā)光的貼身內(nèi)衣。
李星羅端著一個藥碗坐在了旁邊,笑著送了過去:“醒酒湯!”
敖錦本想擺出一個冷漠的神情。
可看了看熱氣騰騰的醒酒湯,又看了看笑吟吟的李星羅。
神色不再那麼冷硬,卻還是滿心不解:“你到底在圖什麼?”
李星羅沒有回答,反而問道:“龍姬,你覺得牧野濫情麼?”
“他不濫情麼?”
“我覺得他不濫情!”
“……”
敖錦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說道:“你無敵了!”
李星羅不置可否,只是把醒酒湯遞過去,待她小口啜起,才笑著說道:“我第一次遇到牧野的時候,他正跟他第一任未過門的妻子如膠似漆,那個女子你見過。”
“嗯!”
敖錦低著頭喝醒酒湯,假裝渾不在意,耳朵卻已經(jīng)豎了起來。
李星羅輕笑道:“我當(dāng)時對他們並不在意,直到後面才知道,原來白玉璣是南詔亡國公主,跟牧野有著生死大仇。但就很奇怪,兩個人還是愛上了,若非他們有不得不分開的理由,我甚至找不到插足的機會。”
“你想說什麼?”
“其實我當(dāng)時也是自顧不暇,我一直都沒有否認(rèn)過,接近牧野的時候,我抱更多的是自救的心思,因爲(wèi)我一直都覺得,除非墮落到與那些神棍爲(wèi)伍,不然我不可能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但現(xiàn)在你也看到了,牧野可以爲(wèi)了我放棄很多東西,也可以與許多人爲(wèi)敵。
雖然我現(xiàn)在還未徹底翻盤,但希望絕不算小。”
“你到底想說什麼?”
敖錦已經(jīng)有些煩躁了,她感覺李星羅鋪墊了這麼久,肯定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給自己一記重?fù)袅恕?
李星羅問道:“你覺得,我值得他這樣做麼?”
敖錦:“……”
理性來說,不值得。
風(fēng)險太大,導(dǎo)致許多人都無法接受。
李星羅笑道:“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我不配,所以我逃了一次,但他把我追回來了。直到那一次我才確定,牧野很清醒,他一直都知道他想要什麼,也知道什麼事對的,但遇到問題的時候,他真的不理性。
他去妖皇殿救你一次,你在我們被追殺的時候挺身而出。
如果只是這樣,你和他只會是君子之盟,你要離開的話,他根本不會糾纏你。
但你偏偏讓他心疼,又與他有了肌膚之親。這些對你來說本不是必要的,但你還是讓他和你一起做了。
你平心而論,你上頭了沒有?
你都上頭了,那他呢?
現(xiàn)在你想走,他又怎麼可能捨得?
這些都是你造成的後果,待到走的那天,你真能夠理直氣壯麼?”
敖錦愣了一會兒:“所以這件事怪我了?”
“不然呢?”
“我動機可一點也不純潔,他拎不清是他的事情。”
“那我與白玉璣動機就純潔了麼?”
“……”
“世上不由人的事情太多,誰能完全問心無愧?我只是想告訴你,牧野並不濫情,他只是容易動心,只要動心,他就願意去做絕大多數(shù)男子都捨不得甚至不敢做的事情,這可能比你期望的獨佔式的配偶都要強一萬倍。
其實我並沒有獻(xiàn)出自己相公的癖好,只是無法阻止一些事情的時候,在房事上尋找一些樂趣而已。我想留下你,也只是完全從我的角度出發(fā),若你真的離開尋找了別的配偶,以牧野的性格肯定不會報復(fù)你。
但他曾經(jīng)爲(wèi)你做過的事情,以後就再也不會做了!
而且他小心眼,他會自尊心受挫,他會瘋!”
“……”
一番轟炸,差點給敖錦炸得心神失守。
若我走了?
曾經(jīng)他爲(wèi)我做的事情,以後都不會做了麼?
就像是來妖皇殿找我?
還有……他真會自尊心受挫麼?
敖錦咬了咬牙:“這是我的事情,他瘋不瘋關(guān)我什麼事?”
李星羅笑道:“你忍不忍心的確是你自己的事情,畢竟你是一個驕傲的龍族,龍族何須在乎他人的感受?”
敖錦語塞:“我……”
李星羅輕聲道:“不過你心底很善良,肯定不會一點內(nèi)疚都沒有。如果你要走,肯定也會走得很遠(yuǎn),這方世界只是毫不起眼的角落,能進(jìn)這個院子的,更是隻有寥寥數(shù)人,你在這裡如何荒唐誰能知道?要不……就當(dāng)補償牧野了好不好?”
敖錦心中正愧疚著。
第一時間居然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
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你看他,早就醒了,又偷聽。”
李星羅不知何時已經(jīng)跨坐在了龍椅上:“龍姬,你讓牧野嫉妒了一晚上,現(xiàn)在我要報復(fù)回來,你不介意吧……嗯哼?”
秦牧野:“嘶!”
敖錦:“!!!”
她趕緊坐起身子,她想逃。
卻被李星羅攥住了手腕。
她可以掙脫的。
但鬼使神差地沒有掙脫。
恍惚間。
眼前光影閃動。
等等!
是誰在吃我龍角?
敖錦:“!!!”
李星羅:“龍姬,你甘心只看著麼?”
敖錦:“!!!”
她忍不住向後仰了仰:“昨晚那憨狐貍到底怎麼回事?”
李星羅半閉著眼睛輕輕搖曳:“當(dāng)然是爲(wèi)了氣你啊!”
“只是爲(wèi)了氣我?”
“當(dāng)然!只要你不喜歡,以後都不會有了。”
“……”
“龍姬,你真的打算只看著?”
“你佔著呢……”
“你知道的,燭龍渾身都是寶,不止一處能用。”
“嗯……”
敖錦知道,自己龍族的尊嚴(yán),恐怕要暫時失去了。
而且喝了醒酒湯,連酒都沒了責(zé)任。
不過幸好。
這個院子裡面發(fā)生的事情,誰都不知道。
……
京郊。
某一處院子。
李弘正在狂捶妖傀胸口:“你小子別睡了,快醒一醒!”
他急壞了。
對著妖傀左右開弓。
結(jié)果妖傀就是不醒。
不知扇了多久。
手都扇疼了。
妖傀才困懨懨地睜開眼:“多大年紀(jì)的人了,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大早上的就扇我傀儡的臉啊……”
李弘指著天上的太陽:“還早上呢!都日上三竿了,你睡到現(xiàn)在?”
妖傀揉了揉腦袋:“我也日上三竿了啊……”
李弘:“???”
爲(wèi)何拱自家白菜的,是一頭如此厚顏無恥的豬?
他很想罵秦牧野幾句,但想想自己好像也沒什麼資格。
畢竟那顆白菜都不認(rèn)自己這個父親。
他揉了揉腦袋:“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妖傀揚了揚眉:“發(fā)生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你這個幕後黑手,好像當(dāng)?shù)貌惶细癜。∫堑綍r候換皇帝,你被李知玄這腦癱反殺了,那樂子就大了!”
李弘被他氣得不輕。
不過情緒很快平復(fù)了下來,白了他一眼:“我一把年紀(jì)反正是活夠了,就算真的被反殺,最大的樂子也不在我身上,你說對不對啊駙馬?”
妖傀:“……”
嘿!
這小老頭還真擅長氣人。
不過想想也對,昨天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小會議模式,老李頭暫時不能奪走太祖法身的掌控權(quán),的確會失去一些信息源。
指望他把一切都摸清,的確有些爲(wèi)難他。
妖傀笑了笑:“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多了,您老得告訴我您想知道什麼,我纔好給你講啊!”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比如……”
“開疆偷狗!”
“……”
妖傀差點繃不住笑,老李頭對信息的總結(jié),還真夠精準(zhǔn)的。
他想了想,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大概梳理了一遍,給李弘講了一遍。
不出所料。
李弘氣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他是怎麼都沒有想到,李知玄纔剛剛登基一年多,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跟秦開疆發(fā)生摩擦了,絲毫不記得曾經(jīng)保證過,上位之後一定會全力應(yīng)對外患。
這狗東西。
上位之前,也沒表現(xiàn)出這麼小肚雞腸啊!
皇位……能讓一個人變化這麼大麼?
妖傀撇了撇嘴:“我覺得您一直在刻意迴避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除了您之外,幾乎沒有皇帝能容忍這麼一個元帥的存在。”
“……”
李弘無言,只是一味地揉太陽穴。
妖傀見他不說話,知道他還沒有狠下決心,便也不再多言。
有些事情,要辦就得辦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拖泥帶水要不得。
而且,他戲還沒看夠呢!
不過他還是提醒道:“您想繼續(xù)觀察也沒問題,但別傷到大幹國本,要是給我們一堆爛攤子,我就直接帶著鷺鷺隱居去。”
李弘白了他一眼:“我只是老了,不是死了。”
妖傀嘿嘿一笑:“那就好!”
“牧野!”
“嗯?”
“我有個請求!”
“您說!”
“我……”
李弘掙扎良久,才嘆聲說道:“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傀儡,安排到帝姬府?我……想看看星羅過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