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驥翼族中人口生育極難,十個孩子出生之時往往要夭折八個。族中留有傳說,只要戰族能迴歸到戰神身邊,戰族中孩子的成活率就會有大的提高。恰好驥翼的妻子近日臨產,族中老者商量決定,若是趙雲能在戰場之上表現出戰神的武勇得到驥翼的承認,那麼回來之後若能保佑這個孩子平安降世,族中衆人也都承認趙雲就是自己族中侍奉的戰神,即使全族爲戰神而死,也不在話下了。
衆人忍著笑,面面相覷,難道戰神還有保佑生育的神力?就連一貫盡力神化趙雲的海倫聽了,這平日裡能者無所不能的話,也是沒敢說出口。
驥翼見衆人遲疑,急紅了臉:“不要笑,我們戰族原本就是戰神的戰士,族人大都願意戰死在沙場之上。若是戰神不加保佑,我們族人減少極快,不出幾年就有滅族的危險。族中傳說,當年離開了戰神,戰族失去了戰死的沙場,也失去了新生兒的強壯。你們想,若是戰神,怎麼肯讓自己的戰士滅族呢?所以別的族我不知道,對於戰族來說,戰神是我們的主宰,是死亡和新生的主宰者,這有什麼好笑的?!?
驥翼說完,也不理會衆人,對著子龍深鞠一躬
鸛族此時留在趙雲身邊的除了十六騎中的四騎是男子之外,都是新成立的戰神侍衛團的女子。細細想想驥翼所說,也覺得有些道理,隨即大都臉紅起來,偷眼觀看趙雲。
趙雲自然不知道他們在旁邊如此議論自己,見驥翼臉帶希翼,想必是有事相求,不知道是何事,只得微微轉頭,看著海倫。
海倫臉上的紅色尚未退去,知道子龍聽不懂驥翼說的話,見子龍看來,倒不覺得尷尬。稍微思量一下覺得可以碰碰運氣,只要趙雲在戰族營中小住幾日,若是對方順利生產,自然得到戰族助力,若是萬一不行就在做計較不遲,也就對著趙雲微微一笑,點點頭,表示驥翼所求是小事,並無難辦之處。
趙雲和兩個聖女相處多日,平日鸛族相求之人甚衆,都是聖女示意是否可辦,早有默契。見到海倫點頭,知道不是什麼難事,心中有愛驥翼陣中勇猛,竟然下馬扶起驥翼。
海倫和鸛族衆人見了心中驚訝無比,平日裡戰神雖然和氣,但如此厚待一人還是第一次。
驥翼見趙雲來扶,知道自己身上都是鮮血,怕污損了趙雲的手,不敢和趙雲接觸,急忙退後幾步,在施一禮後,恭立一旁,心中卻是激動,能的戰神相扶,多大的榮耀?胸內心臟狂跳,只覺雖死無憾了。更是認定了趙雲既是戰神,暗自決定回族之後定要爲趙雲大加造勢。
此事既然議定,衆人也就說些旁事,等著戰士歸來。趙雲無事又聽不懂蠻語,索性策馬過去看自己的俘虜。兇目被趙雲砸暈,已是被綁在一旁,子龍上下打量兇目,只覺得此人彪悍,心中甚喜,起了收服之心。
稍時,一片歡呼聲中,鸛族衆人於戰族人狂喊高歌,勝利而返,這一仗下來鸛族總不過死傷數人,而戰族更是隻有一個巖鋼重傷,卻把戰族精銳斬殺近半。大勝之下,盡皆喜笑顏開,當真是鞭敲金蹬響,人唱凱歌還了——雖然沒有金蹬,鸛族衆人卻一路之上敲擊盾牌高歌不止。戰陣之間最易產生友情,大勝之下,戰族衆人於鸛族倒是打成了一片,互相稱讚取笑不休。
回到營中自然又是慶功大會不提。
過的幾日,趙雲正在營後教練十六騎騎兵陣法,因言語不通,甚爲費力。突然尹卡莉攜海倫同來,卻原來驥翼的妻子這兩日就要臨產了,請人來約請趙雲到營中小住,以最後確定趙雲的身份。比比劃劃之間,子龍一頭霧水的跟這兩個聖女一起前往了戰族營地,海倫也非無備而來,特地帶上了族中最好的接生之人前往,自幾日前順產的補藥已是源源不斷的用關心驥翼妻子的明目送去——驥翼也不作態,一一謝過收下,按日給妻子服用。
子龍一進戰族營地,與鸛族不同,除了驥翼帶四人迎上外,其它戰族中人都躲入帳篷避而不見。倒不是懷疑趙雲,這幾日見,驥翼已經是在族中把趙雲吹噓了天上無雙——天下已經不足以形容了。
雖然未認定戰神,但整族之人都信了九成,只待驥翼孩子順利產下,趙雲就是戰族戰神了。就算如此,現在還不能拿見到戰神的禮節對趙雲施禮,乾脆都避而不見,以免禮數不恭,慢待了戰神。你看無數帳篷中縫隙中都藏著眼睛,偷偷觀看趙雲,目光皆有敬服之意。
驥翼接了趙雲,直接帶到營中宴會的場所,就要招待酒宴。知道戰神食量大,更是準備了肥牛兩頭,既然戰神以到,就要宰殺烤制。這千斤之牛,去掉鮮血骨頭皮毛,可食用的不過三四百斤,更要去掉些味道不好之物,甚費功夫。
海倫急忙制止,告訴驥翼戰神數日不食,方需要一餐,天上神靈與人不同,不到時日,一口不粘,不必浪費食物了。
驥翼聽了以爲神蹟,周圍戰族中人也是竊竊私語,都道這幾百年下來,終於找到戰神就要能回到戰神身邊了。
趙雲在戰族處停留甚感無聊,平日裡人熱躲開子龍面前,遠遠的都施禮逃開。遠不如在戰族還有些事情可作。但幾次想要離營,都被尹卡莉跪著擋住,知道必是此地有事,雖然不知道情況,也只能耐著性子等待了。
正在好在第三日日間,驥翼的妻子順利產下一子。不知道是鸛族的穩婆經驗豐富的原因,還是趙雲真的神力相護,母子平安。整個戰族歡騰起來,人人都覺得看到了希望。
書中暗表,原來這戰族並非草原上的種族,背井離鄉來到草原,水土不服,才造成孩子多夭折。百十年下來,雖已然適應環境,但傳說中離開戰神難以生養已經深入人心。女子懷孕,往往心神不定,晝夜擔心自己的孩子時候能夠活著產下。自然不利於胎兒成長。此次戰族驥翼既身爲族長,其妻懷孕其間自然諸多照顧,胎兒甚爲強壯,原本就成功希望極大,又加上驥翼對趙雲身爲戰神份外相信,影響其妻。其妻心中覺得有戰神相護,生產時自然信心十足,這才得以順利產下。之後戰族中女子也都堅信有戰神護佑,生產成功率遠遠高於平日,倒是成就了趙雲威名——雖然子龍知道只怕不願接受如此威名。
事情落定,趙雲成爲戰族戰神已經是不可阻擋,戰族衆人搭起祭壇,準備美酒羔羊,要在晚間慶賀,並拜祭戰神,全族歸於趙雲帳下。子龍不知,尚以爲是爲了驥翼生子慶賀,也是面帶笑容,戰族人看到子龍和藹,更是歡喜無限。
到了月正當空,子龍坐在祭壇之前。戰族老者最後念出戰神祭文,只待祭文唸完,趙雲便正式成爲戰族主宰了。
當祭祀念出第一句的時候,趙雲卻猛然立起?;⒛繄A睜,直盯著祭祀老者,老者以爲戰神接受祭文唸的更歡,戰族中人都跪伏地上,頭不敢擡,陡然見卻聽趙雲高喝一聲:“且??!”
衆人都驚訝異常,不知戰神因何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