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凱偉整張臉煞白煞白的,梅凌心裡偷著樂,表面上卻依舊佯裝著痛苦之色,一手抓著圓石桌,一手捂著小腹處,“哎呦,哎呦……”
叫聲一聲比一聲悽慘。
“陛下,您……您沒事吧。”凱偉顧不上被弄髒的衣服直接上前想要扶住梅凌,卻遭梅凌嫌棄的閃開了身。
“羅依,羅依……”
一直在涼亭外守著的陛下貼身女婢羅依聽到亭內陛下的叫喚,趕忙衝進了亭內,看到向來衣裝整齊的凱偉公爵那一身,再看到陛下趕忙扶住,小心翼翼的詢問著,“陛下,您肚子不舒服嗎?奴婢扶您回宮?”
“嗯,本王,方纔吃了凱偉爲本王特意準備的幾道菜後,肚子很是不舒服,一陣一陣的疼,你快扶本王回去休息,宣醫(yī)師過來。”
“好,奴婢這就扶陛下您回宮休息。”
凱偉伸出的手掌一直僵持在空中,最終還是放了下來,又礙於白袍上的污穢物,背到了身後。
“陛下,臣有罪,不過還望陛下明察,臣的這些菜餚都是臣一手操辦的,並且臣之前也都品嚐過了,絕對不會有問題的,還望陛下明察……”
“哎呦……哎呦……羅依,本王肚子好疼呀,快扶本王回寢宮躺著。”
“是。”
凱偉連忙跟上,纔跟沒幾步,梅凌跟羅依使眼色,兩人步伐慢了下來。
“凱偉,你就不要再跟著了,本王有羅依在身邊伺候著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陛下,這……”
“凱偉公爵,您這一身……還是別再跟著了,趕緊回去換換吧。”
被一個小小女婢這樣羞辱他,凱偉當下變了臉,想發(fā)怒,但看到梅凌擺出來的架勢,最終只能嚥下這口氣。
“陛下,那您回去好好歇著,微臣就告退了。”
“嗯,下去吧。”
等凱偉走了幾步,她有意佯裝忽然想到什麼,又叫喚道,“等等……”
“陛下,有何吩咐?”凱偉神色微動,轉身等著。
“未婚夫,以後還是多花些心思在正道上面,這次本王就念在我們這樁婚事的面子上,暫且不再與未婚夫你追究了,但以後莫要失了分寸。”
“陛下,教訓的是,臣謹記於心。”
凱偉放在身後的手捏成了拳,灰溜溜的離去。
看著遠走的身影,梅凌再也忍不住了,捂著嘴爆笑著,身邊攙扶著她的羅依也哈哈大笑起來,“陛下,那個凱偉公爵白袍可真漂亮,哈哈……”素來愛乾淨的凱偉,今日被陛下弄了一身髒,結果還不能大發(fā)雷霆,還必須要忍著,臨走前還被陛下堵上了嘴,著實有趣的很。
“他這是活該,誰叫他總是欺負姐姐您,哼……”
主僕兩人笑得正歡樂,花叢中間突然躥出個綠衣人影來,索菲雅眉飛色舞的撲到梅凌的懷中,完全忘了當下在室外。
“妹妹,還沒走?”
“當然,妹妹才捨不得走尼,萬一妹妹一走,留姐姐一人到時候被凱偉那個惡人欺負了,妹妹豈不回去要被姐……”
索菲雅到口邊的話,立馬被梅凌捂住了。
“好了,瞧你這張小嘴能的,走隨我回寢宮。”
“好。”
寢宮內,梅凌簡單交代了幾聲,讓羅依重新準備午膳,與凱偉鬥嘴到現在她肚子真的有些餓了,又命人真把醫(yī)師給叫了過來。
演戲要演全套,既然裝了肚子疼,那又豈能不把醫(yī)師叫過來看一看的道理。
這邊一關上房門,索菲雅不再有所顧忌笑得肚子疼,手攬著梅凌,“姐姐,今個虧得妹妹機靈躲在草叢中沒走,不然錯過了這場好戲那真是可惜了,對了,姐姐,你一定沒看見那個趾高氣揚的凱偉臨走前,他氣得兩手緊握著,膀臂青筋暴露在外,看得我差點沒忍住,哈哈……”
“你呀,兩個孩子都三歲大了,還這麼貪玩,都是當孃親的人了,還這麼似長不大的孩子,難怪成天霍特嘆氣呢。”
“哼……他就是一小老頭,別理他就可以了,對了,姐姐,不如你多跟我說說你和姐夫吧。”
兩人沒說一會話,中午的事情已經傳到了老國主的耳裡,唯諾錦跟著醫(yī)師一起叩響了梅凌這邊的大門,而另外一邊凱偉抵達亞拉罕府邸換了一身乾淨了長袍,正在屋內大發(fā)雷霆的扔東西,氣的臉色鐵青,鐵青的。一屋子的僕人們跪倒一地,紛紛低垂著腦袋,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等少主氣消了再出來。
就算這般,偏偏還有不怕死的傢伙,硬生生的要闖入府邸來見面色鐵青的男人。
收了門口女人重金的守門人,一進來就陷入低氣壓中,他頂著巨大的壓力和內心的恐懼走進大廳,人還沒接近凱偉,眼前一個重物鎏金款式的銀器砸在他的腦門上,腦門頓時被砸出了血來,嚇得守門人跪在了地上大叫著,“少主,饒命,少主饒命,小的不是有意冒犯少主的,小的真的有……有要事稟報。”短短幾個字的話,硬生生被他結巴結巴了半天,才把話說全。
“快說,要不是要緊的事,孔武直接把他拖下去喂狼。”男人一席嗜血的紅衣長袍,逆光照著他忽明忽暗,猶如地獄來的魔鬼,隨時隨地都會奪人性命。
守門人嚇得一身冷汗,藏青色侍衛(wèi)服全溼漉漉的,暗自求神拜祖宗的,手裡握著的那女人的讓他交給少主的信件,他頓時覺得無比的晦氣。
如果這個交給少主,因此丟了性命,就爲了他貪的那點小財,頓時覺得剛剛的舉動實在太不明智了。
守門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下跪爬到凱偉的面前,把手中緊握著的信件舉到了男人的眼前,嘴皮子打著顫說著,“少主,門外有一女人說有要事要告訴少主您,這是她讓我轉交給少主您的信件。”
舉著的兩手一直打著哆嗦,凱偉掃著信件外面寫著avril的英文字樣,他瞇起了眼,對身旁的孔武使了使眼色。
孔武狠狠的奪過守門人手中的信件,對準守門人的身子兇猛的踹了一腳,快速的瀏覽完信件,走到男人的面前低聲腹語了幾聲,男人勾出冷笑著,手抽回了孔武拿著的信件。
守門人提著膽子,虛著目光看著,整個人蜷縮在地上,猶如螻蟻。
“還杵在這幹嘛,還想再吃上一腳。”孔武藉著少主的光,盛氣凌人的說著,“還不快把門口的女人帶過來。”
守門人一聽大喜,連忙連跪帶爬的滾出了被凱偉仍的雜亂的大廳。
出了廳門口,纔敢大口大口的呼氣。
在亞拉罕府邸門口,算不上名貴的寶馬車裡等著的夜嵐,明明是夏季卻穿著長衣長袖,更誇張的是帶著帽子和墨鏡,還圍著絲巾,用著外界這些衣物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不讓自己的身體對外有丁點暴露。
女人坐在寶馬車上焦急的望著大門裡面的繁華,內心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不可耐。
看到藏青色長袍的守門人正朝她趕來,她整個心都吊了起來,想要直接下車,卻又擔心自己的莽撞壞了大事,終於等待了守門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她趕忙詢問,“怎麼樣了,少主可願見我?”
“嗯,算你好運,少主喊你進去呢,還楞在這幹嘛,快下車跟我來。”
聽到守門人的話,夜嵐急躁的心變得五味雜陳,她即將要見的男人正是三年前害她差點死在的了人,可是如今一無所有的她想要扳回這一切,除了找上凱偉,她還真不知道還能找上誰。
門檻就在眼前,往前踏一步是萬劫不復,可不踏這一步,她就永遠活在水深火熱當中,不得翻身。
最終,夜嵐咬緊牙關邁著沉重的步伐緊跟在守門人的身後進了凱偉的府邸,踏入了亞拉罕家族。
“好了,就是這,你進去吧。”守門人丟下話,再次看著把自己包裹的似糉子的女人,快步離開。
夜嵐抖著手,推開了緊閉著的大門,隨著大門的打開,暗色系的大廳格局與曾經三年前山頂別墅的佈局同出一格,地上散亂的器皿、古董以及跪著的傭人,還沒真正踏入大廳,一股壓抑的冷氣便朝她全身襲來。
男人陰森森的目光掃在她的身上,猶如一雙無形的手正在扒著她的外衣想要一下子穿透她的表層,看到她顫抖的心。
“怎麼,有膽子一人獨身來我們斯坦國,喊我的手下通風報信,這回沒膽子進來了?”凱偉冷冷的陰風伴隨著話語朝她吹來,心裡建設再好的人都嚇得直哆嗦,更何況本來就怕的夜嵐。
但怕歸怕,既然夜嵐都走到這一步了,自然是不能再退縮。
她雙手緊攥著長衣,跨著大步往凱偉面前走,每一步都走在刀鋒上。
“凱偉公爵,好久不見。”
三年了,她以爲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卻沒有想到那個女人非但沒死,還當上了斯坦國的國主,活得逍遙自在,與她這三年地獄般生不如死的生活簡直不能比,她就算死也不會甘心,更不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