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叔的黑鐵甲冑,曾令姜太炎束手無策,堪稱絕對防禦。
羅夕點頭稱讚:“能把黑鐵練到滿級,足見毅力堅強(qiáng)。但是,光防守的話可打不贏我!”
“當(dāng)然!畢竟我的目的,是復(fù)仇啊!”
疤叔深吸一氣:“肥丹田·解!”
噗——五道霧狀真氣噴出體外。疤叔短髮炸豎。閃耀眼球的赤息燃燒旋轉(zhuǎn),化作一線赤浪,突破眼眶,越過蠶眉,直衝天靈!
“哈——”疤叔怒吼起來,神色猙獰激烈,一改平時穩(wěn)重:“我要殺了你,森林公主!”
“漆黑甲冑和肥丹田的雙重加持嗎?有趣!”
對手的強(qiáng)化,調(diào)動了羅夕的戰(zhàn)心:“瞧這身體……線條健美,輕盈活力!而人到中年,囤積於腹臀腿各部的脂肪,因肥丹田的解放,全部轉(zhuǎn)爲(wèi)能量。整個人看上去都年輕了十歲!”
她嘖嘖分析疤叔的變化,神色語氣間難言興奮:“抱歉保保,媽媽等會抱你。自從當(dāng)了這無聊的林藏衣,已經(jīng)好久沒碰到如此強(qiáng)手了!”
“我又不是小孩,被欺負(fù)了要你哄?”
姜太炎冷漠懟她,還是擔(dān)心問:“太素境武人,你打得過嗎?”
“太素境也分僞,半,全,三個等級的。他用了兩種呼吸術(shù),情緒肉眼可見的暴躁。說明精神力無法掌控肉體力量,只能算半太素。
至於打不打得過……生死搏鬥不是規(guī)則擂臺。誰知道他留了什麼殺招暗器?五五開吧!”
羅夕誠實說完,又怕兒子害怕,趕緊安慰:“安心啦保保!媽媽當(dāng)異藏衣的時候,別說太素境武人,就是真氣固態(tài)的堅禪境,包括人間霸王、s級異人、領(lǐng)主異獸,媽媽啥沒見過!”
“……你認(rèn)真打,別管我!”
姜太炎毫不掩飾對老孃的擔(dān)憂。努力做著回氣呼吸,希望能趕快恢復(fù)真氣。
“森林公主,你可真的要認(rèn)真了!因爲(wèi)現(xiàn)在的我……攻防兼?zhèn)洌胺Q無敵!”
疤叔囂張大笑,衝過來,一記戰(zhàn)斧劈腿砸向羅夕,把地面砸出一大坑!
“獸瞬移!”
藉著避開空檔,羅夕手腳著地,化成黑影,繞疤叔遊獵!
“比四足瞬移更快的身法嗎?可是,我跟上啦!”
疤叔不會六靈知識,只是肉體強(qiáng)化,也增強(qiáng)了感知。他追上羅夕,連續(xù)的黑鐵重拳,亂打亂轟!
“不錯嘛,披著重甲還有如此速度!”
羅夕雙手黑鐵防禦:“只是想打倒我,還不夠!”
“剛開始呢!軍十三武·肘棒!”
疤叔右手握拳於胸,手臂的二頭三頭小臂肌肉鼓起,一記鋼鐵肘擊側(cè)方揮來!
肘擊的攻擊距離短,羅夕雙腿後跳,輕鬆避開。忽然,耳中接收一道尖銳風(fēng)聲,羅夕身經(jīng)百戰(zhàn),知道這是刀鋒破空的斬?fù)袈曇簟?
——哪裡來的斬?fù)簦?
來不及多想,羅夕雙手黑鐵,交叉防禦。
滋——金屬與金屬的切割之音,火花四濺!羅夕看清了,那斬?fù)魠s是黑鐵肘擊,劃空所致!
原來這肘棒將力量聚於一點揮舞,加上黑鐵強(qiáng)化硬度,竟產(chǎn)生了撕裂空氣的斬?fù)簦∪缤粭l長尾,自肘部後發(fā)而至!
如此,大大增強(qiáng)了攻擊範(fàn)圍!就算能避開肘部的撞擊,也絕避不開緊隨其後的橫向斬?fù)簦?
“哈——”羅夕一聲大喝,交叉的黑鐵雙臂,將那橫線斬?fù)粽鸪尚切屈c點。同時,身體也因反作用力而連退數(shù)步。
活動發(fā)麻的雙手,
羅夕嘶聲說:“這肘棒有點味道!”
疤叔以肘尖對她:“滋味還在後面呢!”
肘擊和膝擊,這是人類隱藏自身的危險殺器。因骨骼有棱角,在用於戰(zhàn)鬥時,既有鈍器的捶打,也有利器的切割。
作爲(wèi)力的中轉(zhuǎn)站,肘與膝,不僅骨質(zhì)堅硬,在戰(zhàn)鬥中,也能爆發(fā)比拳腳更強(qiáng)的力道!
在遠(yuǎn)古人類尚未發(fā)明工具,自身拳力遠(yuǎn)遠(yuǎn)不如野獸力量時,便是以此近身搏鬥,頑強(qiáng)生存下來!
“我並非出生武道門派,所學(xué)武功,皆來自軍營!”
疤叔曲肘,擡膝,撐腳,揚頭:“在武技上,多年來只苦修軍十三武的剛四拳。肘棒、膝角、跟槊、頭槌,加上黑鐵和肥丹田兩種呼吸術(shù)。這便是我在定武軍中學(xué)到的一切!”
羅夕拍手鼓掌:“軍十三武掌握了六武,很優(yōu)秀了!大道至簡,簡單的拳腳練到極致,足可撕天裂地!”
“能打贏你嗎?”
“五五開吧!”
“那可不是我想要的!看我肘棒!”
黑鐵右肘撕裂空氣,拖著長長切割的尾光,先砸後斬,一擊雙重!
這是一招大範(fàn)圍橫向武技。羅夕不敢硬接,只得下蹲。鐵光斬?fù)糍N頭頂劃過。
疤叔肘擊不中,並不收回,而是順勢令身體轉(zhuǎn)了一圈。長尾似的斬?fù)粜纬纱髨A,掃向八方!
“以爲(wèi)蹲下就沒事嗎?”
疤叔旋轉(zhuǎn)的左腳尖一停,扎地,蓄力。右腿武裝黑鐵的膝蓋,正對羅夕,如犀角上衝!
——軍十三武·膝角!
繼肘棒的橫向攻擊之後,膝角緊接著縱向攻擊。此時蹲下的羅夕無處可避,眼睜睜看犀牛角也似的漆黑膝蓋,照面迎來!只得並起尚在發(fā)麻的雙掌,以黑鐵強(qiáng)行接下!
乒——一聲重錘砸鐵。蹲下的羅夕整個人在空中倒翻跟頭。可見這記朝天膝力量之足!
“好痛!雙手連挨兩招,黑鐵未破,但皮下血肉是真的疼!”
羅夕半跪地上,撐地的雙手解除黑鐵。有道是趁你病,要你命!疤叔一套連招輸出,豈容羅夕喘息?
他狂笑著腳上爆速,張開雙臂,形如黑虎撲鷹。羅夕雙手痠麻,手腳並用的獸瞬移速度減半。被疤叔兩隻黑手牢牢抓住!
“哪裡跑?軍十三武·頭槌!”
疤叔大手把羅夕拽向自己,同時漆黑額頭猛龍出海,狠狠撞擊羅夕鼻樑!
“啊——”羅夕慘叫一聲,雙眼翻白,鼻口飄血,耳中出現(xiàn)紊亂鳴叫,大腦陣陣暈眩。
“媽媽!”
姜太炎情急大叫,本在修復(fù)的丹田,因劇烈情緒而惡化劇痛!姜太炎哎呦一聲,趴地?zé)o法動彈。眼睜睜看著媽媽暈眩的身體,醉酒似的亂顫!
“你完了,森林公主!軍十三武·跟槊!”
此時羅夕再無防禦,疤叔躍起,一記鋼鐵重腳!黑鐵化的後跟,深深陷入羅夕腹部,直踹得羅夕身軀呈誇張的凸型!
“噗——”
暈眩中的羅夕一大口鮮血吐出,噴了疤叔一臉。身體被一腳踹飛。
咣噹一下,撞在姜太炎背靠的電車!車門被林藏衣砸得凹陷!
羅夕彈摔在地,英氣十足的黃臉埋與泥土。鼻骨斷裂,黑髮亂散,鮮血染紅草地,身軀再無生息。
“媽媽!可惡!”
姜太炎懊惱錘地:“都是我太弱!幫不上忙!”
“老大你太帥了!”
鬍子兄弟齊齊跑向疤叔。鬍子弟祝賀:“恭喜老大報仇成功!”
鬍子哥捂著傷臂:“我們快逃吧!位置已經(jīng)暴露,她丈夫和其他藏衣眨眼就來!”
疤叔解除黑鐵,一抹臉上血跡,愣愣出神:兄長大仇就這樣報了?
他心裡空蕩蕩的,並無喜悅!這女人在九年前以一滅四,是何等英姿颯爽!這些年被貶森林。軍裝,步槍都是舊型號,連武道也退步了嗎?竟這麼簡單就死了!
疤叔莫名對羅夕屍體,產(chǎn)生兔死狐悲之感:“咱倆都被這吃人的天下……害慘了!”
“老大?”鬍子哥呼喚。
疤叔回過神來。己方五人有三人受傷,此地不能久留:“帶上練小姬和楊聰。希望車沒撞壞,走!”
“老大,那小鬼堵在車前!”
鬍子弟一指姜太炎。少年半跪在地,望他們射出仇恨的目光。
疤叔有些恍惚,九年前他被羅夕抓時,也是這般目光。
還在想是否斬草除根,卻見姜太炎目光,移到羅夕插地的步槍上:“帶走一個是一個!”
“他想拿槍,阻止他!”
疤叔大吼,鬍子弟急急跑去。但距離太遠(yuǎn),眼見少年就要碰到步槍。
“哎呦!”
姜太炎在近在咫尺時忽然摔倒。關(guān)鍵時刻,竟如此無能!
“呵,呵呵?”
鬍子弟被他這波操作弄笑了:“你跟那個麥芽西小獸一樣,茍延殘喘!能掀什麼風(fēng)浪?乖乖待著,大爺馬上送你見媽媽!”
啪,啪……姜太炎不顧體痛,無聲拍地,發(fā)泄怒火。這時耳中傳來細(xì)小聲音:“別亂動,你需要靜養(yǎng)!”
姜太炎拍地的手停在半空:媽媽的聲音?
“媽媽,你沒事!”姜太炎輕聲呼喚。
“說了媽媽身經(jīng)百戰(zhàn),什麼場面沒見過,當(dāng)然沒事!”
母子二人的聲音都極低。但他們都擅長聽之識,雖自言自語,卻都能聽到。
姜太炎勉強(qiáng)看下羅夕:“你都這樣慘,就別吹了!”
“哎呀呀,你爸雖然讓我速戰(zhàn)速決。可這樣的強(qiáng)敵好久不見,一時就玩high了。不過放心,翻不了車!”
“你這樣子,我不信!”
“哎呀,戰(zhàn)鬥中你來我往,纔有熱血澎湃的感覺!不信,你看!”
羅夕說完這句,然後姜太炎就看到,她趴臥的傷體,忽然噴出五道黑色真氣!
咚、咚、咚……從姜太炎的聽之識,可以聽到羅夕活力的心跳,流動的血液,還有……那宛如潮水滂湃的,驚人真氣!
“老大,詐屍了!”
鬍子弟嚇得跑向疤叔。疤叔額頭冒出細(xì)汗:“不可能!我撞斷了你的鼻樑,踢傷了你的內(nèi)臟。爲(wèi)什麼沒事?”
羅夕緩緩站起。周身噴發(fā)的真氣,使身上的傷口緩緩冒煙,那是真氣在自我修復(fù)。
女藏衣黑髮炸豎,瞳孔裡黑色的真息,宛如巨浪衝過眉眼,直指天際!
“也許是因爲(wèi)……”
羅夕一改親和,語氣冷酷:“我是全太素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