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俠,你回來了,外面怎麼樣了?”房子易腳剛一踏進後院,錢三釐就一臉急切地問了起來。
夢離生依舊昏迷,剛被餵過藥,嘴邊還帶著一絲藥渣。受了很重的外傷,昨夜雖是熬過來了,但能不能活下去還難說。
房子易朝著夢離生看了一眼,並沒有回答錢三釐的話。錢三釐瞧著房子易臉色不對,以爲是沒給銀兩,房子易不高興。趕緊說道:“少俠,您放心,只要救出我的家人,我一定不會虧待你。你看,現在我也沒有銀兩……”
“不急,我問你,你可知道我是誰?”
房子易乍的一問,錢三釐一下愣住了,突然靈機一現,故作聰明地說道:“少俠,您當然是行俠仗義,鋤奸鏟惡的俠客?!?
“你錯了,我不是什麼少俠,我是東廠的人。”
“東廠,你是東廠的人?!卞X三釐一副不可置信的看著房子易,突然勉強地笑了一下,說道:“少俠,您別和我開玩笑了。”
“哼,你以爲我有必要和你開玩笑嘛?!?
剛恢復一點精氣的錢三釐,臉刷一下白了。目瞪口呆地看著房子易,心中想到:“完了,完了,怪不的他出去那麼長時間,原來是去報官了?!毕胫纫卉?,就跪倒在地上,祈求道:“放我走,求您了,只要您放我走,我將所有家產都給你。”
房子易臉上一陣厭惡,將腿一抽,說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要是我告密,你還能待在這裡嘛?”
“那您……”
“別問那麼多,想活命就按我說的做,我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否則,你就等著被東廠人滅口?!眲傉f完,錢三釐趕緊說道:“好好,我一定照你說的做。”
“好了,將這這頭衣服穿上。”說著房子易隨手丟給了錢三釐一套衣服?;貋淼穆飞?,房子易順便去客棧將自己的東西去了回來。
打開一眼,錢三釐發現自己面前是一件太監服。尚衣監裡太監宮女偷來的東西,都會轉賣到錦衣坊,錢三釐平時與太監打交道也不算少。疑惑的看著手裡的衣服,看了一眼房子易,硬生生地將疑問嚥進了肚子裡。
“先生,裡面的人就拜託您老了?!背鲩T之時,房子易對老者說道。
一邊給病人配藥,一邊說道:“傷成那樣,能不能活下去,就不是老頭我能決定了的了,那是閻王的事情。不過,別忘了我的診金。”
離開醫館,房子易帶著錢三釐向著皇宮行去。越走,錢三釐就越害怕,心裡越打鼓。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錢三釐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我們這可是要去皇宮?”
“你還不傻麼?!?
“真去皇宮啊,大人,您想知道的,我都告訴您了,我可不可以……?”錢三釐試探著問道。
話還沒說完,房子易就打斷道:“不行,我告訴你,這是你唯一活命的機會。只要你照我說的做,我可以保你無恙。否則,你知道你的下場?!?
房子易冰寒的臉,讓周圍的氣溫低了幾分。錢三釐打了一個哆嗦,怯弱地說道:“大人息怒,我就是一問……一問。”
“一問,你記住,到了宮裡該說的說,不該問的,就給我閉嘴。明白嗎?”
“明白,明白。”
站在巍峨的宮牆下,錢三釐心底發虛,臉上都嚇出了冷汗。當值的侍衛見是房子易,哪敢盤問。
時候雖然不早了,朱載垕卻還在睡。遇上媚姑深諳男女之事,勾魂攝魄的妖精,朱載垕哪能消停,折騰了一夜,現在都快爬不起牀了。
“見過房公公?!鼻鍖m前,呂芳早早就在外面候著了。瞧見房子易走進,急忙過來。
“皇上,還沒有起牀?”
“哎,自從端妃進宮一來,皇上啊,一次早朝都沒有上過,每次都是臨近正午纔起來,估摸著一會就該起來,所以小的趕緊侯在這裡了?!?
“嗯,你做的不錯?!?
到了中午,朱載垕終於是餓醒來了。開始傳召御膳房傳膳?;噬嫌羞^餐,房子易適時地進去面聖。見著皇上,要不是房子易在身邊,錢三釐早就嚇傻了。
“哼,這羣不是死活的東西。房愛卿,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跪在地上,房子易一臉正義地說道:“皇上,微臣所說句句屬實。近日微臣一直在追查此事,目前已經得到了一些證據,所以特來稟報皇上?!?
錢三釐將自己如何被脅迫製作龍袍過程告訴了皇上,李二狗子也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不過他說的大多都是講過房子易加工的。
龍袍是皇權的象徵,私藏龍袍就等同於謀反。此時非同小可。剛一聽此事,朱載垕立馬大怒,不過隨即沉思了起來。
閉目思量了一會,朱載垕睜開眼說道:“房愛卿,此事暫且保密,你秘密追查此事。朝裡大臣們對東廠本來就積怨很深,此事張揚出去,大臣們必然又會舊事重提?!?
“微臣,微臣明白,微臣一定將事情差個水落石出?!?
“嗯,下去吧?!?
房子易走後,朱載垕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起來。他雖然懶與朝政,將國家大事大多都交給內閣處理。但他決不允許,也絕對不會讓人威脅到自己的權威。東廠之事,他必須慎重處理。
房子易所說,朱載垕還是有疑慮。他明白房子易初掌東廠,必然有人反對。他恐怕房子易此舉是想除去發對自己的人,故意自導自演了這件事。
“不管是誰,朕決不允許有人欺騙朕?!倍俗刂燧d垕身上涌現出了濃濃的殺氣,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有點猙獰。
房子易出了乾清宮,不一會,徐階就面臉春光急匆匆地的來了。想到可以藉此除掉房子易,他就有點急不可耐了。東廠鎮守使秘密返京,等同謀反。房子易身爲東廠督主絕對逃不了干係。
“哦,徐大人,您找皇上啊。”
房子易出了乾清宮,真好了徐階碰了個對面。
“哈哈,房公公,幸會,幸會啊。剛回宮,東廠應該有很多事要處理。此時,還不忘給皇上請安,公公忠心可嘉啊。”
“呵呵,比不上大人啊,您這把年紀了還爲江山社稷操勞,咋家哪能比。不過咋家還是勸大人,天冷了,小心腳下。要是一不留神駕鶴西去,豈不是江山社稷與皇上的損失啊,您說是不是啊?”
“公公掛念了,老夫雖然年邁,但已經不老,還能爲江山社稷出力。倒是公公,東廠在江湖上名聲可不怎麼好,公公可要小心了,不要落個英年早逝啊?!?
“公公多慮了,您老能寶刀未老,咋家就放心了。咋家還有事,就先行告辭了。”
“呵呵,公公慢走。”
兩人笑裡藏刀,話裡藏針。虛僞的笑容下,都壓蓋這濃濃的殺機。剛轉過頭,兩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神秘陰冷的笑容。
自從房子易出任東廠督主,讓徐階計劃落空,他對房子易就與處置而後快。房子易何嘗不是,徐階買兇截殺他,讓他差點送命。徐階這條老命他也早就想取了。
瞧著房子易那一臉殺機的笑容,跟在身後的錢三釐,全身涌出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