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422噓,我來了……(1更)
幽暗裡一聲輕響,時年卻驚得一震。
那個腳步聲繞到她身後去了。她能感覺到,那個人隔著一段距離,不遠(yuǎn)不近地望著她的背影。
可是至少,沒有敵意。
她深吸口氣,想要轉(zhuǎn)回頭去。可是那腳步聲的主人卻更快,已是到了她背後三步之遙。
然後輕輕低低地命令:“別動。”
男子的嗓音穿過幽暗和霧氣而來,低啞,卻叫她的心離奇地平生波瀾鰥。
她用力地側(cè)耳細(xì)聽,想要分辨這嗓音。只覺莫名地熟悉,莫名地擾動她的心絃,卻——有些一時想不起來。
她悄然地吸氣:“你是誰?村民麼,還是網(wǎng)上那個攝影微博的主人?”
村裡人不多,可是流動性大。她想或許也有可能是誰家在外的親屬回來了,她未曾見過的罷了。當(dāng)然更期望的是,這位就是她在尋找的那位博主。
雖然他不準(zhǔn)她轉(zhuǎn)身,可是她的確還是沒有感受到敵意。
她不害怕。
他深深吸氣:“你……認(rèn)不出來了。”
倒也不意外,不是麼?
可是縱然做好了這個心理準(zhǔn)備,可是當(dāng)這樣地證實了,心下未免還是有些難過。
她心下也跟著悄然地顫。聽他的口氣,彷彿她應(yīng)該能認(rèn)得出他來的,可是她卻沒能做到。
她心下很是有些不甘心,卻還是平靜地解釋:“我一年前出過車禍,大腦受過撞擊,所以村裡人都知道我可能會忘記一些事、一些人。不過我一直都在努力,每天都在重複前面的記憶,我相信我自己一定會康復(fù)的,我一定會記起所有事、所有人。”
她悄然側(cè)首,“聽你的語氣,你本來是我原來就認(rèn)得的人,是麼?我應(yīng)該聽見你的嗓音,就認(rèn)得出你來的,是不是?我知道我很失禮,可是請你不要生氣,請你提醒我,我保證這次一定牢牢記住了。行麼?”
他輕輕地哼了聲:“倒也不用了。你記不得我的聲音,倒也是情理之中;而你既然記不得我的聲音,那你就也一定想不起我的臉和名字。這些就算告訴了你,對你而言也是毫無意義的。”
時年蹙眉:“爲(wèi)什麼?”
他心下悄然嘆息:因爲(wèi)視覺和聽覺是淺表意識裡對於一個人最清晰的記號,人們都是主要憑藉視覺和聽覺來辨認(rèn)人的,所以想要通過心理學(xué)的手段來掩藏一個人的記憶,那就是主要針對視覺和聽覺這兩大淺表意識的記錄的。
可是這些,此時此刻,他不想與她說那麼多。
他便跨前一步,走到她背後,輕輕嬌嗔地道:“自然是因爲(wèi),你愛我愛得還不夠深。”
不是埋怨,只是情人間的嬌嗔。想要的不過是你能因此而更深地愛我。
時年卻被狠狠嚇了一跳。
這個陌生的男人,他在說什麼?
她怎麼可能在先生之外,還會跟其他的男人什麼愛不愛的?先生對她這樣好,而她又跟先生有了解憂,她怎麼會愛上別的男人?
她便惱了,悄然握拳:“請你不要說這些無聊又輕浮的話。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認(rèn)了我不可能認(rèn)識你:我認(rèn)識的人必定都是人品高潔的,我絕不會認(rèn)識如你這般說出這樣話的人!”.
被她罵,他心裡卻又是那種綿綿密密的酸酸甜甜。
他沒說謊話,可是他卻知道此時此刻他等於是在欺負(fù)她。雖然捨不得,可是……她這樣生氣的時候?qū)嵲谑翘蓯郏屗滩蛔 ?
她就在他面前,時隔17個月,這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而且看起來精氣神兒還是這樣地好。他放下心來,可是這顆心卻又跟著立即狂跳了起來。
氤氳的霧氣,減緩了空氣的流通,像是一層紗帳,將她的體香纏裹起來,層層累疊到了他鼻息之前。他便是淺淺地呼吸,便都是心醉神馳。
而她還這樣近,近得就在他眼前,就在他伸手可及之處。
他的心便自然亂了。
他凝著她的背影。她微卷的長髮編成了鬆散的辮子,斜斜搭在左肩。那些淘氣的捲髮從辮子裡不時逃出來,慵懶地掃著她的頸子。
他不知道她癢不癢,反正他已經(jīng)先癢了。
那種癢從心底爬上來,纏住他的手指,讓他無法遏制。
他深呼吸幾次,終究還是忍不住擡起手來,觸上她柔軟細(xì)緻的後頸.
她罵了他,她還以爲(wèi)他會發(fā)脾氣。她已經(jīng)攥著相機做好了準(zhǔn)備,想如果他要做傷害她的事,她轉(zhuǎn)身將相機砸在他頭上,然後趁機逃下樓去。
可是卻沒想到他卻沉默下來。
雖說沉默,可是他的呼吸和心跳都越發(fā)急促,就連他呼出的氣噴在她後頸上都是灼燙的……
她便越發(fā)緊張。
就在這時,他竟然忽然擡手來碰她的頸子,讓她的緊張達到了最高值!
她狠狠地一顫,冷聲警告:“拿開你的手!”
其實客觀說起來,他沒做過分的事,只是蜻蜓點水般,用指尖輕輕碰觸了一下而已。可是這一點碰觸,卻像石塊落進水面,層層漣漪盪漾開去,一直盪漾進了她的心裡。
天……她爲(wèi)什麼心裡並沒有那麼討厭這陌生的碰觸?
反倒,心跟著軟了下來,身子都跟著酥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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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這樣小小的碰觸,在兩人之間也悄然產(chǎn)生了這樣大的反應(yīng)。他的心便跳得更快。
忍不住再跨前一步,幾乎是貼上了她的後背。垂在她耳畔,他渴望地盯著她小巧細(xì)緻的耳垂:“……你真的想,讓我拿開我的手麼?”
他的嗓音恍若魔法,讓她身子忍不住連串地竄過電流。
竟然被他看穿了?
天啊,她這究竟是怎麼了?
難道是先生常年在外,聚少離多,所以讓她變成這樣的麼?
她儘管臉已紅了,身子已經(jīng)熱了,可是她還是緊咬牙關(guān):“我再警告你一次:我不是你以爲(wèi)的那種女人,拿開你的手,否則我就喊了!”
他的呼吸越發(fā)湍急,他大口大口地吸氣:“……其實你心裡根本沒有你表現(xiàn)出來的這麼堅決,你騙不了我。你也想知道,爲(wèi)什麼事實上你並不討厭我的碰觸,甚至,你跟我一樣,十分渴望更進一步的碰觸。”
時年只覺渾身的血液都要被抽離,她低低地嘶吼:“你住口!”
他的手指謹(jǐn)慎地還停留在最初碰觸的那一點上,沒敢擅自異動。可是他的嗓音卻越發(fā)沙啞而魅惑,帶著男性的魅力:“我知道你是個喜歡推理的人,你習(xí)慣於在每一件看似迷霧重重的事上,通過自己的推理來找出答案。那麼現(xiàn)在迷霧已經(jīng)擺在你面前,你知道我沒說謊,你知道你自己心裡有迷惑。那,爲(wèi)什麼不給自己一點時間,讓自己多找到一點線索,然後推理找到答案呢?”
他說著,手指微微輕動了一下。
僅僅是這極小極小的移動,她竟然也爆發(fā)出了強烈的喘息。
她只覺自己都要被這羞澀的現(xiàn)實擊昏:天啊,爲(wèi)什麼她會這樣?
他自然感知到了她的感受,他忽地抽開了手,轉(zhuǎn)身迅速走向左右兩扇窗。窗格子雖破舊了,但是僥倖還都在,於是他將窗子推嚴(yán)。
房間裡本就幽暗,這一下更是暗如黑夜。
他急速走回來,就貼著她的身子立住。
他在她耳邊沙啞的呢喃:“先別急著抗拒,先讓自己放鬆,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會再說話。你可以當(dāng)我不存在,就當(dāng)是做了一個夢。”
他話音落下,並不等她回答,他的手便已然自行攀上了她的身子。
指尖最開始矜持地沿著她的肩線滑動,然後落下她手肘,再到手腕。
並不是太過分的碰觸,時年卻已經(jīng)顫抖得無法控制自己。
黑暗。
無聲。
異樣的碰觸。
面上彷彿裝作不知道,可是身子早已在奇怪地輕顫。
他的手指。
他悄然施行的壞。
他……不動聲色地點燃了一個少女陌生的渴望。
他……耐心地,等著她自己打開自己。
打開自己的身子,自己的靈魂,迎向他,奉獻給他。
他明明很急,明明比他還急,可是他卻那樣驚人地耐心和細(xì)緻,那樣近乎魔鬼一樣堅忍地等待。
直到她的身子開始發(fā)生了陌生而甜美的變化,她自己所有的感官都已消失不見,她在這個世上能感覺到、能依靠的,只剩下了他的手指所帶來的一切。
她知道,他是這個殘酷遊戲的主宰者,他等著她自己臣服——
題外話——【稍後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