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黃昏時分,天色已經(jīng)大黑,張傲秋先安排好玄陰,紫陌跟夜無霜三人,然後一身夜行黑衣,孤身一人出發(fā),找了個讓對方容易發(fā)現(xiàn)的位置,悠閒地將纏著布帛的箭矢抽出,開弓射箭,一箭射殺一人。
每箭之間,又故意停頓一下,給對方足夠的反應(yīng)時間。
箭矢一出,頓時像捅了馬蜂窩,使得一根弦本就緊繃的營地,立即像炸了鍋一樣,人羣來往呼喊,造成一陣騷亂。
待到第七支箭矢射出,張傲秋神識看到五個黑袍人迅若疾風(fēng)一般往自己這邊急速趕過來。
張傲秋見了,不由嘴角一撇,還他媽高手,反應(yīng)速度這麼慢。
鬼王谷幾人,這些天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以前對自己連說話都是畢恭畢敬的布和,現(xiàn)在看自己的眼神,都是滿滿的不屑,言語也甚是不耐煩,要不是肩負(fù)重任,早就想把這個二吊子給一刀砍了。
幾人速度極快,十個呼吸間就到了近前,張傲秋一見,將剩下三根箭矢全部搭上弓弦,體內(nèi)真氣瞬間透過指尖攀附在箭矢上,對著其中修爲(wèi)最低一人,箭矢成品字形,將其上下空間全部封死。
而此時那人正身處空中,無處借力,氣機(jī)感應(yīng)下,手中玉杖瞬間探出,在身前劃過一個圓圈,跟著“叮”一聲爆響,那人只覺一股大力傳來,忍不住一口鮮血臨空噴出,手中玉杖杖頭在肉眼可見下爆成一團(tuán)玉屑。
高階對低階的碾壓,僅此一擊就讓其重傷。
而剩下兩支箭矢卻是再無能爲(wèi)力,眼見就要被射個洞穿,左右兩根玉杖同時探出,剛剛擊中箭矢中部箭竿,同時兩聲悶哼傳來,箭矢卻被成功帶的往左右而去,“噗嗤”兩聲,射入腳下土中。
還沒等這三人緩過氣來,一股濃濃的死氣,帶著刺耳的尖嘯聲,一化爲(wèi)三,往立足未穩(wěn)的三人直斬過來。
這三道死氣,還沒近身,就帶動周邊的空氣化爲(wèi)一片陰寒,心知此死氣不可擋,但此時胸口氣血翻涌,避無可避,被逼無奈,真氣瞬間外放,形如一個氣罩,同時玉杖橫舉,跟著“噗噗噗”三聲悶響傳來。
三人立即猶如被閃電擊中一般,身形急速抖動,胸口翻滾的氣血再也忍不住,同時張嘴噴了出來。
張傲秋這一刀,十成功力用了九成,就是想一刀立威。
還沒交手,就重傷一人,輕傷兩人,領(lǐng)頭的黑袍人見了,一聲怒吼,腳尖一點(diǎn),趁張傲秋揮刀之際,身形還沒有正過來那一剎那,手中玉杖將其胸口大穴完全籠罩。
而剩下的另一人,身形一個急轉(zhuǎn),身子傾斜著往張傲秋左側(cè)擦過去,同時右手長劍挽出八朵劍花,封死左後方,逼其與前方的玉杖硬拼。
這也是欺張傲秋真氣外放,身形一時回不過來,想要以強(qiáng)擊弱。
哪知對方既不身形後退,也不應(yīng)擊,身子猶如被一根無形的繩索猛得一拉,在兩人夾擊縫隙中,就這樣身子不動,瞬間移動,脫離被攻擊範(fàn)圍。
兩個黑袍人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會以這樣的方式逃離,這幾人也是修行大師級人物,知道這樣的移動,完全就是以內(nèi)部的真氣流轉(zhuǎn)帶動外界身體。
想要做到這一點(diǎn),則要修煉到萬千歸無,以無帶有,張傲秋以前雖然也能做到瞬移,但移動的距離有限,變化方位也不夠靈動,自從被火鳳凰煉製出金丹,丹田內(nèi)真氣全部歸於金丹這一點(diǎn),正是萬千歸無。
兩個黑袍人心中震驚的同時,來不及細(xì)想,身形一頓,剛要變招重新組織合擊,卻見前方黑衣人身形猛地加速,刀鋒劃過空間,蓬勃的刀氣依舊向先前三人全力擊去。
先前那三人一見,不由頭皮發(fā)麻,不敢再接,同時一個翻身,也不管姿態(tài)是否狼狽,先避其鋒芒再說。
張傲秋一招佔(zhàn)了先機(jī),哪肯輕易放手,一聲尖嘯,早就埋伏在近旁的兩條黑蛇藉著黑暗,快若閃電,僅僅一個呼吸間,就遊入近前。
張傲秋神識立即發(fā)出命令,讓其攻擊左前兩人,同時刀鋒一轉(zhuǎn),人隨刀走,直插三人中間,以右腳尖爲(wèi)軸,身子滴溜溜一轉(zhuǎn),刀尖放出的死氣劃出一個渾圓,發(fā)動無差別攻擊。
那三人知道張傲秋這樣做的原因,先斬殺弱者,即能給己方造成心理壓力,同時也能減少有生力量,然後伺機(jī)引殺其他人。
這些黑袍人經(jīng)歷了太多生死,對敵人狠,對自己也一樣,一見張傲秋緊追不放,竟不退反進(jìn),兩人騰身而起,剛好避過刀氣,兩根玉杖從上而下化爲(wèi)萬千杖影,狠狠擊下。
剩下重傷那人,則一個側(cè)步,身子貼地滑過,左手反手拋掉手中殘缺的玉杖,右手一抹,一把軟劍抽出,直斬張傲秋右腳。
只是軟劍剛劃過一半,突然左手一陣刺痛,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眼前一黑,跟著就一命嗚呼。
張傲秋看都不看下面那人,右腳尖一點(diǎn),身形拔地而起,刀鋒由下往上,猶如拖著千斤重物一般,卻是不分先後,同時擊中由上往下的兩根玉杖。
“叮”一聲響,兩個黑袍人應(yīng)聲彈出,張傲秋同樣借力往後猛退,恰好避開前方全力追殺過來的兩人。
此時雖然天色黑暗,但以領(lǐng)頭黑袍人的目力,藉著雪光,依舊看得清楚,死去那人一臉烏黑,跟這些天兵營中死去的人癥狀一模一樣。
那人一見,嘴裡發(fā)出一聲呼嘯,身下三人立即靠了過來,形成一個圓弧,虎視眈眈地望著四周無盡的黑暗。
領(lǐng)頭黑袍人右手玉杖一頓,望著張傲秋道:“蛇的主人就是你?!”
張傲秋聞言,捏著嗓子“嘿嘿”陰笑一聲道:“你怕了?”
那人聽了,不答反問道:“武月城外幾次大戰(zhàn),可都是你?”
張傲秋一聽,右手挽了一個刀花,上前一步,身子前傾,囂張笑道:“你猜了?”
那人聞言卻是一頓,寬大的帽檐下,眼神閃爍不定,好半響後才恨聲道:“諒你也沒有這個本事。”
武月城有個刀鋒能吐出刀芒的傢伙,若說有嫌疑,此人嫌疑最大,只是眼前這個黑衣人,刀身帶著的卻是濃濃的死氣,這兩種心法,想要融爲(wèi)一體,天下之大,只怕也沒幾人能夠做到。
萬事哪有這麼巧?
領(lǐng)頭黑袍人越想越覺得不可能,但眼前此人亦是勁敵,不敢大意,玉杖又是一頓,嘴裡唸唸有詞,剩下四個一見,同時將手中玉杖一頓,嘴角張合不定。
頃刻間,四周頓時陰風(fēng)陣陣,張傲秋一見,眼中射出一絲驚恐的神色,怪叫一聲,轉(zhuǎn)頭撒腿就跑。
後面四個黑袍人一見,只當(dāng)張傲秋是真害怕,心中膽氣一足,哪肯放過,身形同時展開,驅(qū)動鬼影,死命追來。
張傲秋在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跑了一頓飯功夫,突然腳步一頓,身旁卻無聲無息多了個水靈靈的小女孩。
在這樣風(fēng)雪連天的黑夜,無緣無故出現(xiàn)一個小女孩,面對急追過來的四個黑袍人,臉上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露出一絲興奮。
事出反常必有妖。
後面四個黑袍人見到此情形,心頭沒來由地浮起一絲不安,身子同時一頓停下,還沒等他們有所反應(yīng),那小女孩突然周身藍(lán)芒大盛,前方漂浮不定的鬼影一見,立即猶如見了火的飛蛾,一窩蜂地往那藍(lán)芒撲去。
領(lǐng)頭的黑袍人一見,不由亡魂大冒,嘶吼一聲:“回來。”
但此時已晚,隨著他嘶吼聲,那女孩周身藍(lán)芒突然暴漲,將蜂蛹撲過來的鬼影全部籠罩住,跟著一收,又露出那個人畜不欺的可愛模樣。
那女娃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神色,轉(zhuǎn)身對張傲秋一臉歡喜道:“多謝大哥哥。”
說完轉(zhuǎn)頭還對面前的四個黑袍人做了個鬼臉,跟著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先前還是陰風(fēng)呼呼的鬼影,此時一個不剩,把四個黑袍人氣得鼻子都歪了,當(dāng)真是心肝肚疼,同時怒吼一聲,對著張傲秋急攻過來。
張傲秋見了,又是“嘿嘿”一聲怪笑,跟著轉(zhuǎn)身又跑。
四個黑袍人此時恨不得生啖其肉,哪會放過,身形一展,在後急追上來。
一盞茶功夫後,黑暗中突然兩條黑影一左一右從兩側(cè)殺出,追得正歡的四個黑袍人一見,心底頓時一沉,看這架勢,只怕是入了對方的圈套。
對方既然有一個神秘女娃子做幫手,那時就應(yīng)該想到是圈套的可能,只是這麼多鬼影,花費(fèi)了他們大半生的心血,就這麼突然一無所有了,就像辛苦打拼的財(cái)富,一下被打回原形,這事擱誰都會急怒攻心。
不過事已至此,四個黑袍人反倒冷靜下來,分出三人迎上那兩條黑影,而領(lǐng)頭黑袍人則獨(dú)對張傲秋。
張傲秋一見,星月刀一擺,“嘿嘿”一笑道:“就留你一個活口,你看如何?”
領(lǐng)頭黑袍人玄境高階修爲(wèi),而張傲秋卻是靈性通透,看不出半點(diǎn)修爲(wèi),可越是這樣,那黑袍人越覺得心頭沒底,不過氣勢卻是不輸,冷哼一聲道:“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說完身形一動,率先發(fā)動攻擊,張傲秋一見,刀勢一凝,卻是大開大合,刀刀硬拼,同時神識發(fā)出命令,讓兩條黑蛇全力配合夜無霜跟紫陌兩人。
夜無霜跟紫陌也是配合多次,兩人一個遠(yuǎn)攻,一個近擊,隨時根據(jù)形勢換位,雖然人數(shù)處於弱勢,但卻隱隱佔(zhàn)著上風(fēng)。
一個玄境巔峰,一個玄境高階,已經(jīng)是頂尖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