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趁他們精力放在前面樹下,雙腳頓地,發(fā)出陰勁,身形騰空而且,星月刀照著左後一個靈境修爲(wèi)高手,無聲無息一刀斬去。
前面六人,心頭立生警兆,迅速轉(zhuǎn)身,張傲秋長刀一到近前,左後那人剛轉(zhuǎn)過身來,倉促舉刀一擋,“當(dāng)”得一聲清響,跟著一口血箭噴出,身子軟到在地。
張傲秋這一刀用了九成力道,高階對低階的碾壓,再加上一個蓄勢滿滿,一個倉促應(yīng)戰(zhàn),只一刀就讓其重傷不起。
煉體術(shù)大成這時產(chǎn)生了巨大的受益,如此衝擊力,讓張傲秋僅覺手臂一震,跟著借力一個筋斗,空中留下嘿嘿兩聲陰笑,身形重又隱入後面山林不見。
邢飛看得目赤欲裂,對方居然如此膽大包天,敢在自己這麼多人面前現(xiàn)身虎口拔牙,一擊得手。
確實是赤裸裸地打臉,邢飛一聲不吭,真氣運(yùn)轉(zhuǎn),軟劍“唰”得變得筆直,低喝一聲:“追。”
剩下四人緊跟其後,先前站立的地方卻突然異襲突起,兩條黑線發(fā)出“咻”的聲音突然飆起,往後面兩個靈境高手直追過去。
那兩人耳邊聽到異響,立即想起了先前幾人後頸上的傷口,心如電轉(zhuǎn),一口真氣逆轉(zhuǎn),身形在空中一個轉(zhuǎn)折。
不過他們可沒有張傲秋那種真氣逆轉(zhuǎn)的本事,強(qiáng)行逆轉(zhuǎn)真氣,使得身子在空中一頓,無法再做變動,兩條黑線卻是同樣在空中調(diào)頭,快如閃電,雙雙襲擊成功。
那兩人只覺手臂一痛,眼睛剛剛看到咬住自己的黑蛇,跟著視線模糊,“蓬”得兩聲從空中摔了下來。
邢飛聽到後面異響,身形一頓,等他趕過來的時候,那兩人早已一命嗚呼,而那兩條偷襲的黑蛇也已蹤影全無。
邢飛看著倒在地上三個同伴,只覺頭皮發(fā)麻,追蹤任務(wù)到此,已經(jīng)算是失敗了。
而且此時身處山林,地上灌木雜草叢生,想要防備蛇類襲擊,確實是難上加難,同時還有那個行蹤詭異的對手,撤退的念頭瞬間浮上心頭。
但轉(zhuǎn)念一想,若是這樣回去,對一教二宗來說,只怕自己剩下的這三人會死得更慘,這麼多高手居然追不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子,這話說出去只怕自己都不相信,當(dāng)即把心一橫道:“都小心些。”
跟著轉(zhuǎn)身,空氣中還遺留著那小子氣息,對方已完全不隱匿行藏,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來追。
而且邢飛心中雪亮,只怕現(xiàn)在自己放棄追擊,對方也會反過頭來追殺自己。
兩軍相遇勇者勝,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退縮只會泄了銳氣,邢飛這些在刀尖上打滾的老江湖都知道,只要泄了銳氣,那離死亡也就不遠(yuǎn)了。
邢飛體內(nèi)真氣高速運(yùn)轉(zhuǎn),三週天后,一聲叱吒,以劍帶人往張傲秋隱去的方向合身撲去。
另外兩人則一左一右形成包抄,只是所到之處,依舊是人去樓空。
邢飛一聲不吭,隨著氣味悶頭直追,追了一段,跟著又陷入剛纔的死衚衕。
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又停下來,他實在想不通,對方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能如此精確掌握自己等人的行蹤,從開始接觸就一直被牽著鼻子走,這讓一直自詡爲(wèi)追蹤大師的他,心頭窩著一團(tuán)怒火,但又無處發(fā)泄。
可是停下來也不是辦法,對方不知道隱藏在什麼地方,而那蛇又跟那小子有什麼關(guān)係?難道一切只是機(jī)緣巧合?
這世上就算最厲害的馴獸大師,也不可能如此精確地操縱蛇類發(fā)動進(jìn)攻,要是經(jīng)過訓(xùn)練的獵狗倒是有這個可能。
邢飛三人成三角形站立不動,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盯著周圍的山林,被它們追蹤的小子,就如眼前的這片黑暗山林一樣,看不見摸不透,處處透露著神秘。
邢飛只覺一絲無力感涌上心頭,現(xiàn)在唯一辦法就是等到天亮,那時候至少光線充足,不像現(xiàn)在這樣只是被動挨打,只是對方給不給這個機(jī)會了?
此時已過子時,離天亮還有好幾個時辰,邢飛不知道像這樣精神高度集中地熬下去,到天亮的時候,還有多少精力應(yīng)付對方偷襲?
剛想到這裡,右方黑暗中傳來一聲輕微的樹枝斷裂聲,邢飛三人想都沒想,配合著向聲音來源殺去。
可是依舊是一場空。
半響後,相同的聲音又從左邊傳來,如此十幾個來回,讓邢飛三人疲於奔命,像猴一樣被人耍,卻連對方影子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邢飛很想大吼一聲:有種你出來,但理智告訴他這樣根本就是無濟(jì)於事,而且這樣做更會讓自己心志奔潰。
這以後兩個時辰對方都沒有一絲動靜,這種不知道危險會什麼時候到來的煎熬,最是讓人難耐。
張傲秋卻是得空調(diào)息了兩個時辰,醒來只覺神清氣爽,神識裡看到那三人依舊猶如三根木樁一樣杵在那裡,心裡暗自好笑,真他媽膽小鬼。
然後隨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小石子,撿出一顆屈指一彈,“啪”得一聲清響,邢飛三人跟著又動。
張傲秋動彈一下西彈一下,漸漸得邢飛三人也開始對這響聲失去了警惕,張傲秋神識看得清楚,嘿嘿陰笑一聲,悄悄站起身來,潛到一邊,隨手摺斷一根樹枝。
果然那三人反應(yīng)沒有及時,好像應(yīng)付差事一樣走過來,張傲秋轉(zhuǎn)到身後,星月刀貼著樹幹悄無聲息地朝中間那人直插過來。
玄境高手的第六感應(yīng),使得那人立生感應(yīng),身子霍得串出,跟著旁邊一人長劍一卷,往張傲秋方向殺過來。
張傲秋一見,身形飛快往後,手腕一轉(zhuǎn),星月刀布下重重刀氣,這刀氣是張傲秋全力施爲(wèi),凝若實質(zhì),那人立即感到前方空氣突然變得格外粘稠,並且?guī)е栀臍猓L劍受阻,驀然一頓,心中暗呼厲害。
那人一聲歷嘯,人在空中,手中長劍變刺爲(wèi)斬,一劍劃向刀氣正中,而中間那人因身子前串,恰恰將邢飛擋住,使得兩人一時無法及時援手。
這機(jī)會千載難逢,在旁邊等候多時的兩條黑蛇“咻”得飆起,一左一右往空中那人咬去。
那人一聽“咻”得聲響,立即亡魂大冒,手中長劍收回,迅速環(huán)身一轉(zhuǎn),此時因在空中應(yīng)變太多,一口真氣耗盡,不得已身形下落。
等在旁邊的張傲秋一聲不吭,高高舉起的星月刀“唰”得一刀斬出。
蓄積在雙臂上的真氣,立即如洪流般透刀而出,帶著一股飆風(fēng)往那人落腳位置殺去。
而此時那人雙腳剛剛落地,體內(nèi)真氣還沒有迴轉(zhuǎn)過來,眼看磅礴的刀氣殺來,再無新力做出變化,“啊”得一聲慘叫,直接被劈成兩半。
鮮血霍得如噴泉般往四周噴出,打在周邊的樹葉上“噗噗”做響。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石火花之間,從那人撲過來到命喪刀下,僅僅只用了兩個呼吸的時間。
邢飛跟中間那人一見,知道大勢已去,再也顧不得一教二宗的壓力,同時一聲喊,分頭往兩邊逃走。
張傲秋一見,立即命令兩條黑蛇纏住中間那人,而他自己則全力追殺邢飛。
自此獵物跟獵人改變了身份。
張傲秋神識罩在邢飛身上,從另一邊彎了過去,先一步在前面等候。
此時天色開始微亮,邢飛不辨方向,只是悶頭往前急奔,好不容易出了山林,卻依稀看見前面一人正揹著雙手,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奔來的方向。
邢飛心頭一驚,對方能在此等候,說明對方早已看透了自己行蹤,而且有絕對的把握能夠?qū)⒆约毫粝隆?
當(dāng)即停下身來,右手軟劍下垂,嘶聲問道:“你就是小先生?”
張傲秋好以整暇地站立不動,不答反問道:“你是誰?”
邢飛知道此時已毫無退路可言,唯有拼命一途,還可能有一線生機(jī),聞言喋喋怪笑一聲道:“老子就是要你命的人。”
說完一振說中軟劍,將真氣運(yùn)轉(zhuǎn)到極致,身形如風(fēng),“唰”得一劍殺了過去。
張傲秋見邢飛殺來,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星月刀跟著殺出,以攻對攻。
“當(dāng)”得一聲,張傲秋只覺一股大力傳來,此時他再次體會到煉體術(shù)的好處,如此大力僅僅只讓他身子晃了晃,而邢飛則是連退十幾步。
只這一招,高下立判。
張傲秋得勢不饒人,星月刀全力硬攻過去,就欺邢飛此時氣血翻涌,無法及時平復(fù)。
邢飛此時心中的驚駭卻如滔天巨浪,自己也是快玄境中期的高手,對方只一刀就讓自己無力回?fù)簦梢妼Ψ叫逘?wèi)比自己要高出不止一籌。
只是這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子,這怎麼可能?
邢飛強(qiáng)提一口真氣,軟劍微動,想以軟劍的優(yōu)勢以柔克剛,但對方長刀大開大合,力道剛猛,加上自己真氣無法供應(yīng),軟劍優(yōu)勢根本發(fā)揮不出來。
“噹噹”一連三刀,邢飛驀地一口鮮血噴出,張傲秋見了冷笑一聲,寒聲道:“想要小爺?shù)拿膊环Q稱自己的斤兩。”
跟著一刀斬出,邢飛奮力一擋,只覺胸口如大錘擊過,身形倒飛,“蓬”得一聲撞在後面一棵大樹上,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如麪條一般順著樹幹滑下。
邢飛勉強(qiáng)睜開眼睛,看著對方緩步向自己走過來,腳步“沙沙”做響,彷彿催命符一般,想到自己十人追殺對方一人,卻落得如此結(jié)局,不由自嘲地咧嘴一笑,跟著又是一口鮮血涌上來,“咕咕”幾聲後,腦袋一歪,就此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