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些累了，禮物的事情，朕沒辦法給你意見，皇后還是自己多斟酌吧！”

夜羽辰不想與柳如月討論這個話題，他緩緩起身，準備寬衣睡覺。

柳如月看著夜羽辰的背影，清澈的眼眸暗含悲傷，這兩年來，他留給她的，永遠都是這高大冷傲的背影。

“陛下……臣妾在你心裡，真的可有可無了嗎？”柳如月極力忍著心中的悲痛，卑微的問道。

“皇后，朕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再來問朕這樣的問題！難道皇后是把朕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嗎？”

夜羽辰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瞳孔中寫盡冷漠與無情。

柳如月婉婉起身，那雙滿含淚光的眸子，柔情似水的看著夜羽辰，朱脣輕啓道:“臣妾只是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就這麼難嗎？這兩年來，我在陛下心裡到底算什麼？臣妾只是想要陛下的一個答案，臣妾錯了嗎？”

“你沒錯，是朕錯了！”夜羽辰滿不在意的敷衍道。

“陛下，你告訴臣妾，你到底還愛不愛臣妾？你告訴臣妾好不好！臣妾只是想要一個答案，真的就這麼難嗎？”柳如月抓著夜羽辰的手臂，淚水如開了閘門的水一樣，嘩啦啦的流淌著。

看著如此泣不成聲的柳如月，夜羽辰的內心劃過一絲心疼，他對柳如月不是沒有感情，畢竟兩人曾經的美好都是真實的，只是這份感情，在慢慢淡化，或許有一天，它真的會蕩然無存。

“你如今已是母儀天下的皇后，這般任性恣情，實爲不妥！”夜羽辰依舊沒有從正面回答柳如月的問題。

“臣妾寧願不做這個皇后，臣妾只想做你的月兒，做你的妻子，我們……還能回到過去的對不對？！”柳如月自欺欺人的問道，她的情緒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別鬧了！”夜羽辰淡淡的說道。

冷冰冰的三個字衝擊著柳如月，柳如月心如死灰的癱坐在地上，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她沙啞道:“在陛下眼裡，臣妾這是鬧嗎？臣妾有多愛陛下，陛下難道感受不到嗎？”

“皇后，注意你的儀態！”夜羽辰低頭瞥了柳如月一眼，那模樣，簡直像個得了失心瘋的瘋子。

“不要再叫臣妾皇后了，臣妾不要做皇后了，臣妾只想做回你的妻子，只想要你一個答案，一個發自內心的答案，你說，你到底還愛不……”

“愛過！”還不等柳如月說完，夜羽辰便不耐煩的迴應了。

“呵……呵呵……”柳如月臉在抽搐，她自嘲道:“愛過？那就是不愛了！原來你真的早就不愛我了！原來一直以來，真的是我一個人自作多情！原來我們……早就回不去了！”

“朕已經回答你了，你還是快回去休息吧！”夜羽辰看得出來柳如月是真的被他的話傷到了，他本不想說的，可是柳如月卻一直在逼他。

“你是從什麼時候不再愛我的？”柳如月打破砂鍋問到底，既然已經回不去了，那她便問的更清楚一些。

既然要她死心，那就讓她傷個徹徹底底。

“不知道！”夜羽辰冷漠迴應。

“怎麼可能不知道，一個人不愛了，難道自己會沒有感覺嗎？”柳如月喋喋不休的追問道，其實她心裡早就有了答案，只是這個答案她想聽夜羽辰親口說，只有這樣，她才能真正死心。

感覺？夜羽辰的心早已僵硬了，他真的不知道什麼是感覺。他是從什麼時候不愛柳如月的，他的確也不清楚。

“朕的答案就是不知道，你若是再這般不依不饒的，朕便派人將你送回宮了！”夜羽辰的臉色變得鐵青，本來感覺只是身體累，現在被柳如月這麼一折騰，心比身體還累。

“不……你知道的……你只是像我一樣，都在自欺欺人！”柳如月並沒有在意夜羽辰的話，而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來人，皇后身體不適，趕緊送她回去，請御醫前來診治！”夜羽辰不想再與柳如月糾纏不休，開始命令婢女送她回宮。

兩名婢女畢恭畢敬的前來攙扶柳如月，卻被柳如月甩開，兩人尷尬的不知所措，夜羽辰給了兩名婢女一個陰狠的眼神，兩名婢女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只好使勁拽著柳如月起身。

柳如月拗不過兩名婢女，她情緒徹底崩潰，聲嘶力竭道:“陛下，別再自欺欺人了，你就是因爲楚雨嫣那個賤人，纔不愛我的，對不對？”

兩年來，這是柳如月第一次提起這個名字，她沒有辦法再忍受一個死人給她的生活帶來這樣的影響。自從雨嫣死後，她和夜羽辰的感情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一切都讓柳如月不得不懷疑，夜羽辰其實已經愛上了雨嫣，只是他心裡不願意承認罷了。

聽到楚雨嫣這三個字，夜羽辰怔住，他的心揪痛了一下，這痛楚襲擊他的每一根神經，讓他遲遲緩不過來。

朝著兩名婢女擺了擺手，夜羽辰沒有理會柳如月，而是示意兩名婢女趕緊將她送回宮，兩名婢女不顧柳如月掙扎反抗，硬生生將其拉出殿外。

“陛下，她死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如果當初你選擇救她，她就不會死，你也是殺死她的兇手之一，她不會原諒你的！”

柳如月看到了夜羽辰眼眸中的悲傷，她極度絕望的大聲嘶喊著。

夜羽辰清晰的聽到了這刺耳的話語，他內心深處的愧疚涌了上來。柳如月的人越來越遠，而這空蕩的殿內，卻始終迴盪著她的聲音。

夜羽辰不禁回想起與雨嫣之間的種種，其實從一開始他就錯了，他不應該懷疑雨嫣，不應該送她入青樓，不應該……休了她。

這個女人，雖然飛揚跋扈的一些，可是她卻是個頗有抱負和理想的女人。他永遠都忘不了她那句“生而爲人，人人平等”。

如今想來，雨嫣除了脾氣傲了一些，其實也挺好的。可是現在後悔已然無用，就如柳如月所說，他，也是害死她的兇手。

他夜羽辰這一輩子，註定愧對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