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在葉梓母親刪除掉錄音之前,將自己的手機奪了過來。
“如果您不將這件事對程叔叔解釋清楚,那麼……”安然看著葉梓的母親,一字一句的說到,“我就陪著葉梓去報警,讓警察去調(diào)查,看看我們說的到底是不是事實?!?
“安然,你不要把事情鬧這麼大?!甭犃税踩坏脑?,葉梓的母親頓時慌了慌神,伸手拉住了她,“我們家的家事,就讓我們自己解決吧!”
安然眼看著班主任宋老師已經(jīng)朝著兩人走過來,於是搖了搖頭:“這不僅僅是你們的家事,我不能看著葉梓一直這樣委屈下去。對不起!”說完轉(zhuǎn)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葉梓一直注視著窗外,觀察著安然和母親兩人的動作與表情??吹侥赣H露出了慌張的神情,她竟覺得有幾分痛快。
“同學(xué)們!”班主任剛一走進教室,便宣佈了一件算不得太好的消息——至少對於顧鋮來講並不是好消息。“剛剛接到學(xué)校的通知,這個禮拜四禮拜五舉行這學(xué)期的最後一次月考。因爲(wèi)下個月,學(xué)??赡軙崆胺藕伲 ?
同學(xué)們感到又悲又喜。
安然下意識的回頭看著顧鋮,心裡未免有些擔(dān)憂。恰好顧鋮也擡起了頭,正對上她的眼神。
“不要緊。”顧鋮微微的張了張口,像是安慰著葉梓,更多的是在寬慰他自己,“盡力而爲(wèi)就好。”
班主任微微的看一眼兩人,敲了敲講桌:“安靜!不要交頭接耳。這次月考的內(nèi)容有部分高三的課程,需要你們自己多看書。”
安然回過身,緩緩地舉起了右手:“宋老師……”
“講?!卑嘀魅慰粗踩?,“有什麼問題?”
“既然月考提前了,那……您和顧鋮的賭約,是不是不能作數(shù)了?”
“爲(wèi)什麼?”班主任覺得好笑,“這和月考提不提前有什麼關(guān)係嗎?難道推遲那麼個兩三天,他的成績就能突飛猛進了?”
“至少,他可以多點時間來補補不足的地方……”安然嘟囔著。
“既然沒這個本事,就不要逞能!”班主任看了一眼顧鋮,接著面向安然開口,“你管好自己的事,不要充當(dāng)爛好人,什麼事都要插一嘴。好了!下面開始上課?!?
安然只好不再作聲,默默的翻開了筆記本。
課上到一半,顧鋮從身後傳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謝謝。但你不必替我擔(dān)憂,也不必爲(wèi)了我去和班主任爭辯?!?
安然捏著那張紙條,陷入了沉思。她心中也覺得疑惑,自己爲(wèi)何會想要替顧鋮去爭論,也不知,自己爲(wèi)何會爲(wèi)他感到擔(dān)憂。
窗外依舊下著雪,不大但又格外潔淨(jìng)。班主任在教室裡來回踱著步子,同學(xué)們?nèi)及察o的認真聽著課,沒有人注意到安然的神情呆滯,握著筆的那隻手也微微的懸在半空中。
“你告訴我,
天空是藍色的。
我只是低著頭,
笑而不語。
卻不敢告訴你,
我看到的,
全都是灰色?!?
安然無意識的在稿紙上寫下這段無意義的話來,腦袋昏沉沉的,眼前卻浮現(xiàn)出於歐陽慕林的面孔。
“冷若清秋,
小鹿兒亂撞。
鈴蘭兒多嬌俏?!?
安然的嘴角微微上揚,一想到歐陽慕林,她的心裡陡然的安定了下來,又在稿紙上寫下這麼一段。大抵,自己面對著歐陽慕林的時候,心中就如同小鹿兒亂撞吧,有幾分悸動又帶著幾分羞澀。
“安然!”就在安然分神的時候,班主任突然走到她的身邊,敲了敲她的腦袋,“把我剛纔唸的那句文言文翻譯出來聽聽?!?
安然心道不妙,慌慌張張的站起身,胡亂的翻著課本。
“坐下吧!”班主任摁著安然的肩膀,示意她坐下,“認真聽課!”
安然皺了皺眉,強打起精神,沒敢再胡思亂想,直到下課鈴響起。
班主任卻沒有離開教室的打算,而是坐到了講桌前的凳子上,環(huán)顧著教室說了一句:“要上廁所的趕緊去。這節(jié)課我們寫一篇作文!”
聞言,同學(xué)們呼啦啦的衝出教室,儘管如此,他們卻格外的安靜,與往常的喧鬧截然不同。
安然也緩緩起身,回頭對著葉梓招了招手。葉梓很快的會意,點點頭,跟在她的身後走出了教室。
“怎麼了?”
兩人來到走廊的盡頭,葉梓頓住腳,輕輕的拉了拉安然的胳膊。
“要不,”安然轉(zhuǎn)身看著葉梓的眼睛,“我去找程鵬月的爸爸說明一切吧?!?
“欸?”
“從前只當(dāng)你對阿姨有誤解,今天才知道,是我誤會了你?!卑踩话欀碱^,嘆息一聲,“看到阿姨的表現(xiàn),我明白了,想要得到她對你的支持,是件很難的事。我們只有靠自己……”
“我不想再提這件事了?!比~梓咬了咬嘴脣,輕聲說到。
“可是我不能任由別人誣賴你是小偷!”安然握著葉梓的手,“也不想讓你揹著罵名和非議,離開這裡去往北京?!?
“沒用的。”葉梓搖搖頭,“你也好看到了。連我自己的親媽都是剛纔的那種態(tài)度,還能指望誰來相信我呢?程叔叔?算了吧……他不會爲(wèi)了我這樣一個外人,去責(zé)備自己的女人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安然倒持有不同的意見,“他若當(dāng)真是非不分,怕是不會先讓阿姨過來探你的口風(fēng)吧!這會不會說明了,他對這件事是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並沒有完全相信程鵬月所說的話呢?”
葉梓沉默了。
“我知道你夾在他們中間很爲(wèi)難?!卑踩坏难凵窀裢獾膱砸?,“那就讓我去說!若是這件事任由他們糊里糊塗的冤枉了你,以後你在那個家中的地位,只會越來越低、越來越尷尬。你得讓他們明白,你的退讓不是毫無底線的!你的忍讓,不是他們可以得寸進尺的理由。懂嗎?”
“我……”葉梓依舊低著頭。
“你擔(dān)心阿姨?”安然看出葉梓的心思,“儘管阿姨那般對你,你還是很擔(dān)心她,是嗎?”
葉梓嘆了一口氣:“誰叫她是我的媽媽呢……”
“那你就更應(yīng)該去解釋清楚!”安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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