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歐陽慕林和葉梓立刻圍了上去。而坐在凳子上的顧鋮也微微動了動身子，差點衝上前，幸而在最後一刻停下了，否則被劉婷婷看到，又會給安然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歐陽慕林握著安然的手，滿臉寫著心疼：“怎麼了？哪裡痛？”
安然指了指腳下，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聲音顫抖著：“腳痛……鞋子裡面有東西……”
歐陽慕林一聽，慌慌張張地脫下安然腳上的高跟鞋，眼前的一抹紅色，登時讓他的心揪了起來。
葉梓見狀，也急忙蹲下身子，將安然的另一隻高跟鞋脫了扔到一邊。只見雙腳的襪子上，全都滲出了一絲絲的血來。
“啊！”葉梓大叫一聲，慌忙捂住了嘴，眼淚一下子淌了下來。坐在凳子上的顧鋮再也坐不住了，也“騰”地站了起來，緊緊地盯著安然的雙腳，瞳孔放大，忍不住握住了拳頭。
歐陽慕林眼睛紅紅的皺著眉頭，輕輕地握著安然的腳，小心翼翼地脫下她的一雙襪子，上面還粘著帶血的玻璃碴。他雙手不停地著抖，幾次三番想要站起身來，都沒能成功。
葉梓擦了擦眼淚，拿著剛剛扔到一邊的高跟鞋倒了倒，隨即明晃晃的玻璃碴全都落到了地上。
“天吶……”葉梓的聲音著抖，“怎麼會這樣……”
歐陽慕林小心地，將零星附著在安然腳上的玻璃碎渣取下，隨即掏出隨身帶著的手絹，輕柔地爲她擦著血，生怕弄疼了她。安然緊緊皺著眉頭，注視著歐陽慕林的一舉一動，心中不覺一動，似乎腳下也沒那麼痛了，不禁輕輕地抿了抿嘴。
“誰幹的？！”葉梓終於忍不住了火，飛快地掃過屋子裡的所有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劉婷婷臉上，緊握著拳頭朝她走過去，一把揪過她的衣領，“說！是不是你？剛剛我們一直在禮堂裡看節目，這裡只有你們幾個人！而知道我們的鞋子放在櫃子裡的，就只有你跟顧鋮！”
劉婷婷擡起胳膊抓住葉梓的手，使勁將她甩到一邊，眼裡冒著寒氣：“葉梓，我告訴你！如果有證據，你就到老師那裡告狀去。如果沒有，最好給我閉嘴！櫃子是公用的，誰都能打開，人來人往這麼亂，誰知道會不會是你們得罪了什麼人！”
葉梓紅著眼睛還想上去爭辯，卻被顧鋮攔住了。他擋在劉婷婷的身前，看著葉梓平靜地開口：“別這樣。”
“讓開！”葉梓擡腳狠狠地踢了踢他，見顧鋮依然穩穩地擋在身前，於是她顧不上花了的妝，也顧不上亂了的頭，眼淚橫飛地哭嚷著，“你還是不是人？！安然被劉婷婷害成那樣，你居然還有臉幫著她！就算你們分手了，也不用這麼絕情吧？看著現女友這麼欺負她？果然是一丘之貉！”
“你讓開。”劉婷婷聽了這話，一把推開顧鋮，正面迎著葉梓走上前，替她擦了擦眼淚，一字一句地開口，“我說過了，如果你有證據，你可以去告訴老師，也可以去報警，我沒有二話。我本不想跟你多話，但是我也不會讓人生生地往我身上潑髒水。你們的節目就快到了，趕緊擦乾你的眼淚，補好妝準備上臺，不要給我們班丟臉！”
劉婷婷說著，便推開了葉梓，走到安然的身邊，先是不露痕跡地笑了笑，接著冷哼一聲說到：“安然，你大概也是跟葉梓一個想法，認爲是我做的吧。既然我說什麼你們也不會相信，那麼多說無益，我只說一次，不是我！今天一整天，我都和顧鋮在一起，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問他，問問他，我到底有沒有這麼做。我是討厭你，但是這種缺德甚至違法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就是事實！”
“我相信。”安然擡起頭，輕輕地對著劉婷婷笑了笑，“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劉婷婷設想過無數個安然的反應和回答，唯獨沒有料想到這個答案。聽到安然說的話，她顯然一下子愣住了，張了張嘴卻不知怎麼開口。
歐陽慕林似乎全然不在乎周遭生的一切，只專心致志地擦著安然的雙腳，直到止住了血。
“然然，我們去醫院。”歐陽慕林突然擡起頭來，看著安然，認真地開口。
“不用，”安然小聲地說，“節目要開始了。”
“你的腳已經這個樣子了，還打算上臺？！”歐陽慕林有些生氣，攔腰抱起安然，皺著眉頭往外走，“去他的節目！沒有什麼比你好好的更重要……”
安然紅了紅臉，可還是使勁掙扎了幾下，想要歐陽慕林放下她：“歐陽，放我下來。我真的沒事！”
“不行！”歐陽慕林斷然拒絕，“必須去醫院。”
“我沒說不去醫院……”安然語氣急切，“節目結束了我就去，行嗎？”
“算了安然……”葉梓跟上來，帶著哭腔對安然說，“聽歐陽的，我們去醫院吧。節目什麼的，見鬼去吧……我們不演了！反正我現在也沒有心情……”
“可是我想表演完我們的節目。”安然不再掙扎，安靜地俯在歐陽慕林的懷裡，緩緩地開口，臉上的表情異常認真。
歐陽慕林躊躇了半晌，盯著安然的眼睛問：“你真的決定了？”
“嗯。”安然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歐陽慕林竟然答應了，“不過我會跟領導說一聲，給你準備一個椅子上臺。還有，節目一結束，你必須隨我去醫院。”
“謝謝。”安然露出笑容來，“那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嗎？你看葉梓已經哭成花臉貓了，我還得給她補妝呢~”
歐陽慕林紅了紅臉，抱著安然走到凳子邊，這才輕輕地放下了她：“那我先出去了，讓他們給你準備個椅子。”
看到歐陽慕林走出門，安然這才拉過葉梓的手，嘟起了嘴：“傻丫頭，看看你，成花臉貓了……我還沒哭呢，你哭什麼……”
“你還說……”葉梓說著，眼淚又涌了出來，“你知不知道，剛纔真的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