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安然下意識地躲遠了些，無奈被歐陽慕林抱著，再怎麼躲還是逃不開他的懷裡，“你問吧。至於會不會回答你，看我心情咯……”
歐陽慕林輕笑一聲，接著恢復了往日的神情，認真而又小心地開口：“最近，你爲什麼突然對我的態度變了許多？怎麼不躲著我了？”
“不是說好，只問一個問題的嘛……”安然小聲地嘀咕著，“這是兩個問題哎。”
“問的是同一個意思，我都想知道。”歐陽慕林悶聲說著，“請你如實回答。”
“因爲……”安然直視著歐陽慕林的眼睛，認真地回答著，“因爲，你喜歡的樣子，我通通沒有。因爲，和你相處的時候，感到很自在。因爲，你是老師，我是學生……”
“我喜歡什麼樣的人，你又知道咯……”歐陽慕林輕輕地皺了皺眉，隨即明白過來，“莫菲跟你說的？你們聊了些什麼？”
“哎哎哎！打住打住！”安然雙手在胸前擺了個大大的叉，“問起來沒完沒了了是吧……秘密，秘密懂嗎？纔不會告訴你……”
“你……”歐陽慕林剛要開口說什麼，便聽到王蘭跑過來的腳步聲，於是頓住了，沒再說話，只是狠狠地白了安然一眼。
“對不起我來遲了。”王蘭跑到兩人跟前，“葉梓那傢伙非得讓我陪她去隔壁房間溜達了一圈。歐陽，抱累了吧？放下，我領著安然進去。”
“好。”歐陽慕林應了一聲，輕輕地將安然放到衛生間的門口，不忘小聲問了問，“疼嗎？能不能行？”
“疼啊……”安然皺了皺眉，揶揄著，“不行也得行啊，別的事你還可以代替我去做，這事又不行……”
“疼死你算了！”歐陽慕林忍不住擡手敲了敲安然的腦袋，惡狠狠地說，“有你這麼說話的麼？”
安然衝著歐陽慕林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整個人掛在王蘭的脖子上，推開衛生間的門走了進去。
“啊……這麼黑！沒有燈嗎……”安然一時間沒能適應黑暗，差點一腳踏空，不禁大聲嚷嚷了幾句。
“哎喲喂！祖宗……”王蘭捂了捂耳朵，輕聲地提醒著，“這大半夜的，不要咋咋呼呼，待會再嚇著別人。”
“這裡除了我們幾個，還有別人嗎？”聽了王蘭的話，安然不自覺壓低了聲音。
“有啊……”王蘭故弄玄虛，“到處都是人，你看不到嗎？你看看，你後面就站著一個。”
“啊！！！”安然被王蘭嚇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地往她的懷裡湊了湊，“你神經病啊！嚇死我了！”
“哈哈哈！”王蘭更加得意了，有些幸災樂禍地笑著，“活該~誰讓你剛剛嚇我來著……”
“我錯了還不行麼……”安然噘起了嘴，“別再嚇我了啊，我進去了。”說著便推開其中一個隔間的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喂！安然！”歐陽慕林似乎有些後知後覺，這個時候纔開口詢問，“你鬼叫什麼？沒事吧？！”
“她沒事！”王蘭衝著門口大聲應了一句。
不一會兒，安然便推門出來，王蘭趕忙上前扶住她。
“你有給你姐打過電話嗎？”不知怎的，安然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有。”王蘭的聲音悶悶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不過，我還沒告訴她，我明天要去她那裡。擔心她會不同意……”
“那你明天上午再給她去個電話，好好跟她說說。”安然掛著王蘭的脖子，緩緩地開口，“你家裡那樣的情況，我想你姐也希望你可以早點逃離。”
“話是這麼說。”王蘭的聲音越來越低，“我害怕我爸媽知道了以後，會變本加厲的對我們……”
“你不要告訴他們就是。”安然嘆了一口氣，“大不了他們問起來，你就說學校補課不放假。你那個家，能不回就不回吧，就沒見過那樣的父母……”
“嗯……”王蘭輕輕地點了點頭，“不說這個，我們趕緊回去休息吧，今天很累了……”
兩人於是不再說話，一同走出了衛生間。
門口的歐陽慕林等得有些急了，見到她們立刻迎了上來：“怎麼這麼久？剛纔沒事吧？”
“沒事……”安然一看到歐陽慕林，便自覺地張開了雙臂面向他，“女孩子之間還不能說說悄悄話啦……快點抱我回去！”
歐陽慕林哭笑不得，不禁搖了搖頭：“這次倒是挺自覺……”
“別廢話！快點……”安然一把勾住歐陽慕林的脖子，雙腳騰空纏上他的腿，“我困了。”
歐陽慕林不自覺紅了臉，登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快點~”安然繼續撒著嬌。
“沒臉看了！我先回去了~”王蘭捂了捂眼睛，轉身就朝病房走了過去。
歐陽慕林的臉紅到了耳根，還是硬著頭皮伸出手，將安然攔腰抱了起來。
“你真重……”歐陽慕林沒話找話。
“是你虛……”安然懟了回去。
“你又知道了……”
“我就知道……”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不知不覺到了病房門口。
“你剛纔說的話，是認真的嗎？”歐陽慕林停下了腳步，低頭看著安然。
“什麼話？”安然明知故問。
“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我喜歡的人，是什麼樣？”歐陽慕林緊緊盯著安然的眼睛。
“莫菲姐全都告訴我了。”安然別過臉去，看著遠方，“我也知道了，爲什麼你之前一直不願意去她的婚禮。”
“是嗎？”
“因爲你還忘不掉她，對不對？”
“既然如此，”歐陽慕林稍稍頓了頓，繼續開口，“那你應該知道，爲什麼我現在同意參加她的婚禮了？”
“……”安然沉默了。
“不要逃避，回答我。”歐陽慕林皺了皺眉，不依不撓。
“我不知道。”安然轉過頭來，撇了撇嘴，“我困了，能不能抱我回去睡覺了？”
“好。”歐陽慕林手上微微用了用力，將安然朝著懷裡摟了摟，“你願意裝傻，我也不想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