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行了，現在和葉子一樣。”楚一陽說。

葉父頓時瞭然。

敘了會舊，又雙方介紹了一下，葉氏夫婦就領著我們走近了村子，至於車，則是停在了村門口專門的停車棚裡。這兒是他們村子自發修建的，有專門的看守車棚的人。

一進村子，我就看見，幾乎每家每戶的大門上都會掛上白色的燈籠，燈籠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奠”字。偶爾來往的人，手臂上都會纏著一圈白紗，我知道這是表達哀悼的意思。

或許是我們這些面孔太過陌生，偶爾走過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有打量的目光看向我們。還沒等走到葉璇家裡，路上遇見幾個人，看我們的眼神完全是充滿敵意的，拉著葉父就走到了一邊說了起來。

我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可是看他們的眼神也能猜出大概是怎麼回事。我若有所思，不由問走在一起的楚一陽：“這北門葉家，是不是很排斥外人？”

“是有點。”楚一陽點點頭，“哪怕是四大家族的人來了，他們也是一樣的態度。葉家村的大多都是一些老人和小孩，年輕一輩的也有，但是不多，很多都是去外面闖蕩了。葉家的人並不反對村子裡的人出去，但是有一點，一旦老了，就必須會村子裡養老，直到逝世。”

這規定聽起來沒什麼，可也讓我明白，這葉家村的人不好相處。

交談了足足七八分鐘，那幾個人這才離開。臨走前，那幾個人又看了我們一眼，眼中滿是不悅之色。

“抱歉。”葉父主動開口，笑著解釋道，“我們村子裡很少有外人來，所以他們有些不太適應。”

“葉叔，不知道，去世的是村裡哪位老者？”楚一陽問。

“是我們的老族長。”

我恍然一悟，怪不得挨家挨戶都會掛著白燈籠呢，死的可算是葉家村輩分挺高的老者了。

“那葉叔，怎麼沒通知楚家？以葉家和楚家的關係，也改善上門弔唁的。”

葉父笑了笑，說：“大侄子，不是我們不通知葉家，你想想，這些年來，除了平時的交往，葉家出了什麼事，什麼時候通知過你們？”

楚一陽沒有再說話，只是笑了笑。

我心裡直犯嘀咕，看來這葉家不僅不好對付，而且已經處於半隱世的狀態了，不願意和外界過多的交流。但是，他們又並不排斥年輕的孩子在外面闖蕩，這又是出世。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還真是矛盾得很。

來到葉璇家，葉父葉母將我們迎了進去，葉母又進廚房替我們倒了茶，一一端來。

“最近這幾天都在忙，所以家裡也沒什麼好招呼的。”葉母微微笑著，說。

我們伸手接過，然後道了謝。

楚一陽將茶杯放了下來，然後道：“葉叔，我們這次來，你也知道了。葉子到今天，已經三天沒有消息了，我們懷疑是被人綁架了。”

葉母的手一抖，差點就打翻手裡的杯子。

“綁架？”

楚一陽點點頭，指了下孫一超：“這是葉子手底下的人，他收到了威脅信。我們最近正在調查一件棘手的案子，葉子也是因爲這件事，遭人惦記了。”

孫一超附和地點點頭。

“什麼案件？”葉母心急地問，“會不會有生命危險，綁匪怎麼說，他們提出來什麼條件？”

葉父按住葉母，沉聲道：“你先冷靜下。”

“我這怎麼冷靜？”葉母將葉父的手甩開，眼眶又紅了，“我早就說了，不讓女兒幹這麼危險的工作，可是你呢，還支持她。現在好了，葉子出事了，人都被綁架了，你還勸我冷靜！”

“葉嬸，你別急，葉子肯定不會有事的。”楚一陽連忙道，“我們這次來，就是來調查一些線索。你放心，我們會盡快將歹徒抓獲的。”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楚一陽，雖然他說的話沒有什麼毛病，但是最後一句話未免有哄小孩的嫌疑了。

葉母幾經安慰之後，總算慢慢地冷靜下來，是不是擦擦眼角的淚，沒有再說什麼了。葉父和楚一陽簡單地聊了起來，知道葉璇就在幾天前回到了家裡奔喪，可是因爲只有兩天假期，所以她呆了兩天就走了，再也沒有和家裡人聯繫過。

全程下來，幾乎都只有楚一陽和孫一超和他們交流。而我們幾個，都是當空氣一樣的存在。我無聲地打量起葉家來，單純地打量著屋子裡，很是普通，但是我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地方。

這個屋子裡，有鬼氣。

雖然很淡，淡到幾乎察覺不出來，但是我還是感覺到了。

我能察覺到的，裴胤肯定也察覺到了。我不由看向裴胤，後者的目光也正好朝著我看來。

頓了頓，我不由道：“打擾一下，請問，洗手間在哪？”

“我帶你去吧。”葉母站了起來。

來到廁所，我當然沒有上廁所，反而手掌一翻，之前裴胤偷偷塞給我東西，我慢慢張開手，那縷被我快要捏變形的小鬼漸漸地恢復了正常的身體。

那小鬼怯生生地看著我，剛要開口說話，我的手指就放在了嘴脣邊，做出一個“噓”的動作，然後看了看外面。

我手機打出了幾行字，然後給他看，後者會意的點點頭。

離開洗手間的時候，他們還在聊，不過楚一陽卻對我說：“我已經跟葉叔葉嬸說了，初七，你去葉子房裡看看，看能不能找出來一些線索。”

我頓時一喜，正色道，然後朝著裴胤看去，後者也起身朝我走來。

至於那隻小鬼，早就先我們一步離開了，按照我的吩咐飄上了樓。我能夠發現，就在小鬼出現的時候，葉父的表情有細微的變化，很明顯能夠看見那隻小鬼。

葉母的臉色不太好，卻還是衝我們笑了笑，說：“我帶你們上去吧，小葉兒的房間在二樓。”

“那就麻煩伯母了。”我開了口。

一上二樓，之前感覺到的鬼氣也就加重了，空氣之中若有若無地飄散著一股奇怪的味道。等進了葉璇的房間，這股味道更重了。

我仔細聞了聞，卻也沒有聞出這是什麼，好奇地問：“伯母，二樓是不是種了花草？我怎麼聞到了一股氣味奇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