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這女人我不認(rèn)識,但是她身上的氣息卻很奇怪,活人的氣息和死人的怨氣交織了在一起,生氣大於怨氣。
或許是我的目光讓對方感覺到疑惑,她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確認(rèn)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這才疑惑地開了口:“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我看了一眼她別在胸口的工作牌,上面寫了一個名字:“李伊人。”
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
我收回視線,笑了下,說:“很美的名字。”
“謝謝。”她微微笑著,“我們這兒主要是出售一些老闆從世界各地收集來的一些工藝品和一些古玩。除了店鋪裡看得見的,還有專門的冊子,上面都是一些老闆的私人收藏。如果二位感興趣的話,也可以看看。”
我點(diǎn)點(diǎn)頭:“那我自己先逛逛。”
她微微彎腰,然後退到了一邊。
“古玩……”我默唸了一句,繼而笑了下,“還真有意思,我一直以爲(wèi),古玩大多不是去古玩市場淘寶,就是去拍賣場拍買,再不然,就是和一些私人收藏家交易。這麼這兒光明出現(xiàn)在商場的古玩店,倒是第一次看見。”
“有錢,什麼都可以。”裴胤說。
“我將墨鏡摘了下來,打量著櫥窗裡的東西,隨口問道:“你剛剛看見了嗎?”
裴胤“嗯”了一聲。
“我聽說,長期接觸古玩字畫的人,尤其是一些上了年代的東西,時間久了以後,身上總會有帶著一股子死氣。是不是真的?”我低聲問。
“老爺子就是比較有名的私人收藏家。”裴胤提醒我。
“老爺子不算。”我看了他一眼,“他和別人不同。”
裴胤嘴角勾了勾。
也是這一回頭,我就看見了掛在牆壁上櫥窗上的東西,視線忽而定格住。
裴胤順著我的目光看去。
是一枚戒指。
與衆(zhòng)不同。
因爲(wèi)這是巫族的戒指。
已經(jīng)被清理乾淨(jìng)了,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櫥窗裡,正對著我們。走近了看,還能看見上面的紋絡(luò),只是一時,我認(rèn)不出來這到底是哪位巫祖的戒指。
看了好一會兒,我招手將李伊人叫了過來:“我想看看這枚戒指。”
“請稍等。”
說著,另外一個人就拿著鑰匙來,將櫥窗打開,小心翼翼將戒指連同整個錦盒都拿了出來。而李伊人已經(jīng)帶好了白色手套,伸手接過那個錦盒。
我挑了挑眉:“難道我們不可以碰?”
李伊人微微一笑:“抱歉,這是我們店的規(guī)定,除非客人已經(jīng)將東西買下來了,否則櫥窗裡擺放的東西,暫時不能經(jīng)過客人的手。”
既然是規(guī)矩,我也不好意思強(qiáng)行破壞,聽著李伊人講解這枚戒指的來歷,在燈光下,翻轉(zhuǎn)這枚戒指,通過多角度的展示。
“這東西多少錢?”我不由問。
基本上,我已經(jīng)能夠確定這戒指的真假了。
“十萬。”
“這麼貴?”我眉頭蹙起,畢竟這還只是一枚戒指,而不是一套。
李伊人只是微微笑著,笑容恰到好處,在配合她淡如蘭的氣質(zhì),讓人討厭不起來。
我想了想,最終點(diǎn)頭:“包起來吧。”
李伊人衝我們一笑,然後將盒子遞給了旁邊等著的人。
我趁機(jī)追問:“還有沒有其他類似的戒指?”
李伊人看了看我們,目光似乎有些變化:“客人似乎對著戒指很感興趣?”
我定了定心神,也是微微笑了:“據(jù)我所知,這戒指似乎是一套,而不是單獨(dú)的一枚。既然你們老闆願意將這戒指擺放在這裡,想必意義不僅僅是賣一枚戒指這麼簡單了吧?”
“客人還真是心思細(xì)膩。”李伊人笑了,起身,做了個“請”的動作:“不知道客人有沒有時間,我們可以坐在貴賓室裡談?wù)撨@個話題。”
“當(dāng)然!”
我和裴胤對視了一眼。
李伊人告訴我們,這枚戒指確實不止一個,具體有多少,只有他們老闆自己知道。她願意幫我們打這個電話,但是能不能說服他們老闆,就看我們自己了。
李伊人先是打了一個電話,聯(lián)繫好以後,然後離開了房間。
“這人,這麼神秘,怪不會也和巫族有關(guān)係吧?”我低聲對裴胤說。
裴胤目光沉了沉:“你等會,什麼都不要說,就說兩個字。”
“什麼?”
“巫族。”
我頓時瞭然。
等了差不多十分鐘,房間裡唯一的一臺電話機(jī)響了。我看了看裴胤,走過去接通了。
“喂?”是個很沉穩(wěn)的男聲。
“你好。”我開了口。
“你需要什麼?”他直接問。
我頓了頓,在裴胤的眼神示意下,只說了兩個字:“巫族。”
對方瞬間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時間、地點(diǎn)。”
我報了一個地址。
這個電話,半分鐘的時間都沒有。
李伊人見我們出來的時候,眼神裡一閃而過驚訝之色,卻什麼都沒問,將已經(jīng)打包好的戒指遞給了我:“這是您的東西。”
我伸手接過。
離開之前,我在店裡轉(zhuǎn)了一圈,似乎已經(jīng)沒什麼值得我感興趣的東西了。
“沒想到,戒指還能通過買的方式得到。”我看了看手裡的東西,仍然覺得有些難以置信,不過正好,我想到了一件事,“唐風(fēng)逸之前說和你合作去找共工的戒指,後來怎麼樣了?”
“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裴胤眼中閃過一抹血光。
“也就是說,共工巫祖的那份地圖,我們是湊不齊了嗎?”我有些失望。
裴胤微微頷首。
“說起來,我還沒驗貨呢?”說著,我將戒指從盒子裡拿了出來,仔細(xì)打量著,確定是真的,這才放下心來,“這上面的圖案,是誰?”
“玄冥。”裴胤低聲道,“古籍記載,玄冥爲(wèi)雨之巫祖,乃猙獰巨獸,渾身長有骨刺。”
我不由朝著手裡的戒指看去,舉著仔細(xì)打量。
就在這時,我被人撞了下,手裡的戒指就掉在了地上。
“抱歉。”
對方說了一句話之後,匆匆離開了。
我莫名其妙,低頭準(zhǔn)備去撿戒指的時候,卻突然發(fā)現(xiàn),戒指不見了!
“糟了!”我暗叫不好,猛地回頭朝著那個匆匆離開的背影大喊,“抓小偷了!”
後者聽見我的聲音之後,居然直接小跑起來,然後撐著欄桿,一躍從二樓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