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海底針,這句話李陽算是受教了,王伯的一句帶著李陽在小鎮上逛逛,直接導致了一個很嚴重的後果就是在李陽來到小鎮兩天的時間內,幾乎都在逛著這座小鎮的大小街巷,除了青樓,差不多都逛了一圈…
對於幾天前發生的夜雲狼羣的事,易墨似乎早已忘的一干淨,每天的逛街在易墨臉上燦爛的笑容幾乎沒有停止過,李陽有過很多次想要說出離去,但每一次看到易墨那燦爛的笑容都會說不出口,李陽雖然對於凝神露有著必須得到的信心,但想想安慰一下易墨受到夜雲狼羣襲擊帶來的恐慌也不是不可,想通了這些,李陽也就沒再想說出離開的話過。
“李陽,你快看,你快看,前面有耍雜技的,咱們去看看,去看看吧。”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著李陽的右手便走向前面十字路口,熱鬧的人羣圍成了一個很大的圈,人羣之中,可以看到有十幾個人在翻滾著身體,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有些功夫底子的,雖然都不是修士,但也算是普通人之中的高手了,凌空倒翻,在翻滾到半空那一瞬間雙腳用力一蹬,與此同時,在他身後的那人快速的蹦了起來,四腳在空中相撞,那位之後蹦起的人跳躍到空中後一張大嘴,一股火焰噴涌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極其好看的弧度。
“好厲害,好厲害,再來一個!再來一個!”易墨高興的如同一個孩童一般,左手拿著一支棉花糖,白色蓬鬆的糖絲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無數到白色的光暈,給人一種極其好看的感覺,不知爲何,以李陽的角度上來看易墨,總是給李陽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那種高興到忘乎所以,忘卻了自己是大家閨秀,手拿棉花糖,明明是看慣了修士之間戰鬥,早已對那種修士之間華麗的戰鬥免疫的人,看到普通人耍雜技卻能高興到如同一個三兩歲的孩童看到新鮮的事物一般。
蕭雅。
這兩個字很無厘頭的蹦了出來,看著易墨的側臉,李陽心中蹦出了這兩個字,不知道爲什麼,在易墨的身上,總是給李陽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李陽想了很久,這種熟悉的感覺來自於蕭雅,來自於那個在混沌世界,來自於那個和自己還僅剩一年之約的女子,如果這一年內,李陽他不能達到被蕭家家主認可的地步,那麼,李陽就會親眼看著,親眼目睹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一個她根本不愛的男人。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李陽光是想想,都會發瘋,一個晃神的功夫,李陽在短暫的時間內回覆了冷靜,修爲到了戰神境界,心魔幾乎隨時都有可能隨著一件小事出現,即使是這種短暫的回憶傷感,李陽都不敢。
如履薄冰的修行。
“你感覺怎麼樣,那個人好帥啊,他能那樣在空中翻著,太厲害了,我都以爲他是修士呢。”易墨左手上的棉花糖隨著她興高采烈的講述而揮舞著,不知不覺,似乎是因爲對那在翻滾著的人緊張又或者是別的原因,右手不知不覺間握緊了一些。
感受著手心傳來的一股溼熱,呼吸著那種處子身上特有的香味,李陽一時間有些迷離了,嘴上一邊迴應著易墨,一邊腦海中處在了一個很迷茫的狀態。
沒錯,這種感覺,用迷茫二字再好不過了。
“爲了蕭雅,我值得麼?”
“每時每刻,都如同行走薄冰上一般,以我的天賦,悠閒的在寒門做一個長老豈不是很好?在仙界悠閒自在的多好,過一個平凡人改過的日子,過一個修士改過的日子,從我重生,掌握天劍到現在,本是一個可以
時時刻刻享受著世間一切美好,享受著各種各樣的食物、女人,尋找著那些深藏在暗處的天才地寶,但是現在,過的卻是時時刻刻可能被人追殺,時時刻刻擔心心魔出現會阻礙到修爲的增長,爲了修爲,長時間的行走在生死邊緣,以隨時可以犧牲爲代價來換取修爲,爲了一個女人,我值得麼?”
“我值得麼?”
萬千世界,如同冰川千里一般的安靜,大街小巷那喧囂的小販叫賣聲,孩童的哭喊聲,圍觀雜技的吶喊叫好聲,擁擠不堪的人羣之間發出的那種混亂的聲音,猶如同一陣陣無形的海浪一般,只要你在這裡,就可以感受到這種喧囂,這種只有世俗,只有紅塵世間纔會有的感覺,但是在此刻,李陽的耳邊,李陽的眼前,那無數聲浪,消失不見,那無數人羣,消失不見。
整個小鎮,整個仙界,沒有人了任何聲音,沒有了一個人影,這種孤獨寂寞,這種安靜到讓人想要自殺的安靜,李陽在這種安靜之下,陷入了沉思,只有一個聲音,一句話。
“我這樣做,值得麼。”
這不是心魔,卻勝似心魔,有很多修士,在對於一件事情迷茫之時,都會陷入某種奇妙的境界之中,在這種境界之下,每個人的選擇都會不同,而未來的路,也會不同,換句話來說,就是這種選擇,直接影響著一個人內心的改變。
這不是靈魂境界和玄力,而是內心,每人突破或者倒退的理論,卻有著人性的束縛。
李陽想到了前世,那時,爲了追求劍道,爲了追求無上劍道,爲了可以踏上劍道巔峰,李陽拋棄了一切,爲了報仇,爲了給仙雲山所有死去的人報仇,李陽將所有的一切全部拋棄,就爲了劍道,爲了報仇。
拋棄了原本擁有的一切,友情,愛情,只有一把劍。
李陽的身上,幾乎除了一把劍之外,再無他物,蕭雅那哀怨的眼神,在最後一次被李陽以劍道的理由拒絕之後,神志不清之下被仇敵趁亂殺死,李陽趕到之後,在李陽的懷中,蕭雅那哀怨的眼神,李陽至今無法忘卻。
“李陽,你看看我,你看看我…”那種帶著心酸,帶著讓人聽到無比心痛的音調,幾乎是以一種乞求的語氣說出這些話,右手顫抖著,輕輕地撫摸著李陽的臉,死前,最後一句話。
“我比劍好看,我,比劍,好看…”
李陽的心碎了,已經忘了這是第幾次了,這可能只是一個夢,也有可能只是憑空回憶而已,但又是那麼的真實,李陽當回憶再次浮現在眼前,當這段劃破時空的愛情重新回到眼前之時,李陽再一次感受倒了這種心痛。
李陽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個夜晚會夢到蕭雅在前世臨死前說的那兩句話,我比劍好看,這幾個字,猶如同無數把帶著尖銳的利刃,一道道兇猛的刺入了李陽的心臟。
“值,或者不值,又能怎麼樣呢?只不過是我心中的一道坎,也可能只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或許,換做是別人,恐怕早已忘記了蕭雅這兩個字,但是我做不到,一年,短暫,極其的短暫,但是我會努力。”
“我不會放棄。”
一個瞬間,李陽醒了,耳邊再次響起了喧囂的聲音,李陽發現,時間似乎只是過去了一瞬間而已,前一刻,易墨叫著李陽去看那個翻滾的人,再一次在李陽耳邊響起,猶如同剛纔時間被突然掐斷,現在又恢復了正常一般。
李陽站在這喧囂的人羣之中,靈魂境界和玄力境界都沒有任何的突破,但是李陽覺得,自
己有些地方不同了,雖然李陽也說不出來自己到底哪裡不同,但是總覺得有些地方不一樣。
李陽沒有看到,在距離他很遠的一座高山之巔,站著兩位老人,乾淨卻又帶著不少褶皺的袍子,布鞋上沾著幾根斷草,兩位老人給人一種腐朽的書院教書先生的感覺,兩位老人的面前,有一道水幕,水幕之中。
便是李陽的身影。
“你有沒有想到過,他這麼快?”微瘦的那位老人,右手放在左手手背上輕輕摩擦著,似乎在深思著什麼事情,但臉上卻露出了一種很安詳的笑容。
“沒有,確實沒有,他是我們幾個之中,最快的一個吧?希望不會再有什麼大的波折吧。”如果李陽在這裡,會驚訝的發現,現在說話的這位老人,就是那時仙界排名戰之中,李陽被嚴如燕的冷漠刺激到發瘋,在一小湖邊遇到的那位釣魚的老人。
“不會再有波折?呵呵,希望吧…”微瘦的那位老人,揮了揮手,眼前的水幕消失不見,眼中閃過了些許期待的神色,“希望他這一世,真的能夠成功吧,現在的他,和那個他,差距太大了,爲了一個女人,瘋狂的修煉,差距太大了…”
“呵呵…”
隨著老人的笑聲漸漸淡去,兩位老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這座山頭之上,腳下還在微微顫抖的草尖,似乎在說明著這裡曾經來過客人。
……
李陽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甚至依然是被易墨拉著逛街,從易墨身上感受到的些許蕭雅的氣息,那種熟悉的味道,似乎讓李陽很是迷戀這種感覺,李陽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爲什麼,但和易墨在一起,總是會很開心,發自內心的那種開心。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雖然修士早已不用睡覺,但總歸是沒有人做一個與世隔絕的人,李陽看著易墨臉上還掛著興奮的笑容,李陽微微一笑。
“感覺怎麼樣?一會回到客棧喝完酸胡湯,補充一下你這過剩的精力。”李陽捏了捏易墨的鼻尖,微笑著抹去剛纔易墨吃冰糖葫蘆沾下的痕跡,不知從何時開始的,李陽和易墨之間多了一些親暱的動作,摸摸頭,捏捏鼻子,牽牽手,很多動作出現在兩人之間。
這種感覺,李陽說不出來,易墨是一個美人坯子,雖然才只有十七歲,但可以看出,將來一定是一個美女,雖然說不上是傾國傾城,但也算是那種站在大街上引來無數男人眼球,可以讓很多男人作爲心中女神的那種,但是如果說這種感覺是愛戀的話,那到算不上。
又似乎,這個算不上,是因爲一些別的原因?
“恩,李陽,你有沒有感覺到,今天的晚上好像不對勁啊,我記得昨天的晚上還很熱鬧啊,今天怎麼安靜了這麼多啊。”
聽到易墨這樣一說,李陽才感覺出來,原來真的如此整個小鎮似乎都安靜了許多,相比前幾日的夜晚,今天簡直可以說太過安靜了,整個小鎮上只有幾家零星的小店開著門,而且,這些門之中坐著的老闆,也都是一些老人,小鎮上,竟是絲毫看不到幾個年輕人。
突然間,李陽想到了一件事,明天,就是這個小鎮上所有年輕人到不遠處那片山脈尋找凝神露的日子了,明天夜晚,就會有玄武門的弟子來索取,如果有哪一家交不上來,輕則打罵,重則全家處死。
想到了這些,原本易墨帶來的那種輕鬆歡樂也隨之消失,李陽皺著眉頭,看著不遠處的山脈,雙眸之中,閃過了些許不尋常的色彩。
那是,殺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