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一二節(jié)沒課,方旭吃過早飯來到男生宿舍找劉天與帥科。推門進去但見屋裡熱鬧非凡,帥科在玩暗黑Ⅱ,使的是死靈法師,領(lǐng)著幾個小骷髏一個石魔滿地圖亂竄,一堆人圍著電腦七手八腳的出謀劃策著。方旭笑嘻嘻的看著屋裡熱火朝天的景象,跟幾個兄弟打了個招呼也探過腦袋去加進了指揮的行列。
正玩的高興,一人推門進來了,是隔壁的侯天,手裡拿著一張報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邊吃早餐邊看,看了一會兒,可能看到了不高興的報道了,狠狠的罵了一句,把報紙一甩,人往牀上一躺,長嘆一聲,兩眼呆呆的望著上鋪的牀板,一臉的鬱悶。
方旭眼尖,看見了侯天的不對勁,忙走過去問道:“猴子,怎麼了?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了?”
其他幾人也發(fā)覺了侯天的特殊神情,心裡也頗爲奇怪,帥科也顧不上玩遊戲了,走過來道:“猴子,咋了?失戀了?”
“靠,你一天就知道鼓搗這些低級趣味的東西。”侯天從牀上懶洋洋的坐起身來,順手朝帥科比了個bs的手勢。
“我去,小樣的,牛的你不行了。”帥科笑罵道,“到底怎麼了?整的這麼鬱悶?”
“嗨,沒什麼,就是被報紙上的報道鬧的心裡不爽。”侯天無奈的道。
“報紙?我來瞅瞅。”對門宿舍的阿海從地上拾起那張報紙看了起來,邊看邊念,“頭條――cz市救助孤兒基金會昨日成立。昨天雲(yún)天羅副市長出席了本次基金會並剪綵……”
還沒念完哪,衆(zhòng)男生一陣譁然,帥科上下打量著侯天一臉的不可思議,喃喃道:“我倒!原來我們可愛的猴子這麼有愛心,聽說孤兒們受苦竟然傷心如斯,唉,跟您一比我簡直就是一沒有同情心的惡棍,不行,我要奮起直追,而且還要號召整個學校開展一場轟轟烈烈的‘學侯天同學’的運動。”
“對對,靠,猴子,我發(fā)覺我有必要重新認識一下你了,我實在沒想到你那一臉低級色情的僞裝下竟然隱藏著這麼高尚的心靈,我以前真是小覷了你了。”阿海一本正經(jīng)的道
“是啊是啊,哥幾個,這可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哪。”六班的蟲子也咋咋呼呼的叫道。
“猴子,我對你的景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同黃河氾濫一發(fā)不可收拾,你就是我這艘漂泊在波濤洶涌大海上一葉孤舟的指路明燈,你就是我心中的太陽啊。”蟲子宿舍的阿春大發(fā)感慨。
說完屋裡的男生全都沒心沒肺的狂笑了起來。
“靠,鄙視你們。”惡狠狠的朝這些大笑的傢伙比了下中指,侯天大‘怒’道,“誰說是那些孤兒把老子整的這麼鬱悶,雖然我也很是可憐他們。唉,我總是心太軟。”
“切,去死吧你。”帥科不屑的說道,衆(zhòng)男生狂吐不已。
“那侯天,什麼報道讓你這麼不爽?”劉天憋住笑問道。
“看第四版。”侯天朝阿海吆喝道
阿海聞言翻到了第四版,唸了起來:“商業(yè)新星――有‘玫瑰女王’美稱的雲(yún)若若,鉅額財產(chǎn)來歷不明,神秘男友隱而不出,匿名人士透露其爲……”
方旭聽到此處一愣,越往下聽越是惱火,整篇文章通篇都是‘據(jù)說’,‘懷疑’,‘可能’的字眼,內(nèi)容不外是懷疑雲(yún)若若是有錢人情婦,如今在替情夫打江山,而且他們不知道怎麼知道了雲(yún)若若就住在御苑小區(qū)裡,文中公然懷疑雲(yún)若若是跟人同居,說的是有鼻子有眼的。
方旭聽的是臉色鐵青,額頭青筋凸露,恨不得把這個寫報紙的傢伙撕成碎片。急促的喘了幾口粗氣,稍微平靜一下心神,走過去把報紙從阿海手上拿了過來,忍住怒火仔細的看了一遍,原來是一家不知名的報社出版的,通篇都是些八卦的新聞,‘這些混蛋!!’方旭恨恨的想。
此時宿舍裡開始炸窩了,說什麼的都有。
叫的最兇的是帥科,“我靠,這是什麼爛報紙,我看看我看看,靠,花間早報,我靠,什麼爛報社,沒聽過,雲(yún)若若可是我的偶像,他們敢亂寫,氣死我了。”
“***,我現(xiàn)在恨不得把這個編輯掐死,敢這麼寫我的偶像。”侯天一看有人響應(yīng),也來精神了。沒想到雲(yún)若若竟然還是挺受推崇的,有著頗多的擁護者,多是一些男生。
“名人就是與緋聞掛鉤的,不客氣的說,名人就是製造緋聞的機器。”阿海嘆氣道。
“這還不錯了,通篇都是懷疑的字眼,你看那些娛樂雜誌報道,個個說起來都是有鼻子有眼活靈活現(xiàn)的。”劉天道
“雲(yún)若若可是個名人,這家報刊就不怕人家告他們?”小蟲很是疑惑。
“告?怎麼告?他們也不是什麼大的報刊,什麼不敢登?最多在人家追究的時候在報紙上登個道歉聲明瞭事。難不成還要告到法院要求名譽賠償,這種案件很費時間的,而且能不能贏也不一定。再說了雲(yún)若若這種大老闆平時忙的很,即便知道了,最多也是一笑置之,也未必會在乎這些低下小報的胡說八道。”
“不過說起來還真的是讓人懷疑哪?”阿春道。
“懷疑什麼?有什麼值得懷疑的?”方旭不滿的問道
“雲(yún)若若的財產(chǎn)哪。報紙上說她半年前本來是cz一家的外企的普通員工,憑空有了這麼一大筆來歷正當?shù)呢敻皇怯悬c讓人懷疑。”阿海說道。
衆(zhòng)男生聞言俱都陷入了沉思。畢竟這個世界上爲了錢出賣自己的人不少。
“靠,這世界上認識千里馬的伯樂還是有的。”侯天堅決捍衛(wèi)自己的偶像,雲(yún)若若在他的心目中如同一尊女神一般,他可不允許別人任意詆譭。
“可雲(yún)若若實在是太漂亮了,所以……”劉天嘆道,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靠,到銀行查一下轉(zhuǎn)帳的手續(xù)不就行了嗎?”
“切,你去查,人家還得給你查哪。”
………
……
耳朵裡充斥著同學的激烈討論,方旭一陣心煩,長嘆了口氣。自己平時只考慮到自己不暴露,卻全然沒有顧慮到這樣做會給雲(yún)若若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也許我真的是太過自私了吧。’
方旭無心去聽男生的爭論,起身走到陽臺上。站到陽臺上茫然的看著藍天白雲(yún),心中思緒紛飛。自己跟雲(yún)若若的住處根本不是什麼保密的地方,如果別人有心要查的話估計也不會是什麼難事。到時候自己跟雲(yún)若若就是滿身是嘴估計也說不清楚了。衆(zhòng)口鑠金,積毀銷骨;人言可畏,混淆是非哪。
‘我該怎麼辦呢?’想著想著,方旭暗暗打好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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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飯,兩人收拾好碗筷,坐在沙發(fā)上喝茶聊天。雲(yún)若若喜滋滋的向方旭彙報了公司的運營情況。
方旭面帶微笑認真聽著,末了突然說道:“雲(yún)姐,公司在你的帶領(lǐng)下發(fā)展的這麼好,而我這個幕後老闆卻坐享其成。我真的很是慚愧,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纔好。”
雲(yún)若若一愣,嬌嗔道:“什麼感謝不感謝的,我們兩人非要算的這麼清楚嗎?如果非要說感謝的話,那我豈不是更應(yīng)該謝謝你,沒有你,哪有今天的我。”
方旭聞言一笑,道:“好,聽你的,咱們就不必這麼客套了。不過這謝還是要謝的,雲(yún)姐,我要送你一件禮物。”
“禮物?送給我?”雲(yún)若若喜道。
方旭微笑的點頭,雲(yún)若若芳心甜蜜,倒不是因爲方旭要送她的禮物,她高興的是方旭心中一直記掛著她,有什麼事情能比被自己的心上人放在心上更讓人高興的。
“是什麼?拿出來看看。”雲(yún)若若嬌笑著催促道
方旭一笑,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長串嶄新鑰匙。
“這是什麼?”雲(yún)若若奇道,不知爲何,心中有了一絲不安。
“我前些日子在‘書香苑’買了一套別墅,已經(jīng)裝修好了,我去看過,很不錯的,治安環(huán)境都不錯,你上班也要近多了。”方旭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覺得自己現(xiàn)在活像個推銷員。
“書香苑?那可是個好地方。”雲(yún)若若突然想到了什麼,嬌笑道:“不過我們搬過去後,你上學可就要坐公交了,要多走上很多路的,你不嫌麻煩嗎?”
“這個,這個…”方旭看著雲(yún)若若的如花笑靨,委實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說,最後心一橫,道:“我在這邊住的很好,我就不過去住了。”
雲(yún)若若的笑容凝滯在臉上,半晌後語氣平靜的問道:“這就是你給我的禮物?”美目緊盯著方旭,眼神中有失望,有悲傷,有…
方旭心中驀然一緊,扭轉(zhuǎn)視線不敢與雲(yún)若若的眼神對視,輕輕點了下頭。這幢別墅是他以前就買好了的,本意是兩人一起過去住,因爲他發(fā)覺他已經(jīng)習慣了雲(yún)若若在身邊。可今天上午發(fā)生的事情卻讓他覺得有點不妥了,爲了雲(yún)若若的名聲著想,他決定讓雲(yún)若若一人搬過去。
“這麼說你是要趕我走了。”雲(yún)若若忽又笑道,不過笑容裡摻雜著太多的傷心。
“趕…,趕你走?”方旭愣了,“我怎麼會,怎麼會哪。我不過是…”可不過是什麼呢?方旭也說不出來,總不能說是爲了雲(yún)若若的清白與名節(jié)著想吧。雖然是實話,可方旭卻覺得這樣說似乎也不妥。
雲(yún)若若貝齒緊緊咬住下脣,俏臉煞白的看著方旭,美目中水氣繚繞。方旭囁嚅著卻說不出話來,半晌後才冒出一句話:“雲(yún)姐,我是爲你好,你相信我。”
“爲我好?是啊,你是爲我好!從我們認識那天起,你爲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爲我好。你助人爲樂,天性善良,又怎麼會害我呢?是我自己癡心妄想,可是卻忘了,別人的可憐永遠只能是可憐。”雲(yún)若若慘笑著說道,語氣哽咽,珠淚終於還是不受抑制的悄悄滑落,在無瑕的玉面上劃出兩道痕跡,淚眼朦朧中望去方旭是那麼的模糊,那麼的遙不可及,雲(yún)若若覺得自己心中的幻想如同肥皂泡般幻滅了,‘一切都是夢,僅僅是一場夢,自己永遠也變不成金鳳凰的,自己在這個男人心目中永遠都只是一個可憐的而不是一個可愛的人’。既然如此,自己還賴在他的身邊幹什麼呢?難道自己非要死皮賴臉的呆在他身邊,看著他擁有自己的女朋友,然後看著他們步入那神聖的殿堂自己才甘心嗎?
雲(yún)若若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淚,語氣平靜對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方旭道:“你不要再爲我費心了,這幢別墅你還是留給別人吧。你以後也不必再爲我費心了。”說完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留下了愕然無語的方旭。
方旭實在是沒想到雲(yún)若若會有這麼大的反應(yīng),會這麼的傷心,雲(yún)若若那悲傷的眼神讓他的心痛的厲害。
‘怎麼會這樣?難道說?雲(yún)姐她?她喜歡我!?或者是她,愛上了……”方旭呆呆的想著,想著與雲(yún)若若交往的點點滴滴:她每次看他的含情脈脈的眼神,跟他在一起時雖然疲倦但很滿足的眼神,她那些隱諱的話語,每次吃完飯忙著收拾,每天回家不顧疲倦仔細打掃房間,對自己在學校的生活極度關(guān)心…,漸漸有點明白過來了。
‘那我呢?我對雲(yún)姐是什麼想法呢?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是憐惜?是關(guān)心?還是…’方旭覺得自己的腦袋亂成了一鍋粥。猛然想到雲(yún)若若最後一句話,‘你以後也不必再爲我費心了’,心中大驚,害怕雲(yún)若若會作出什麼傻事來。
方旭一個箭步竄到雲(yún)若若的房門前,正要敲門,門卻打開了。雲(yún)若若一臉平靜的看著方旭,道:“我只問你一句話,你老實告訴我,不要因爲可憐我就亂講。”
方旭木然的點點頭。
“你究竟有沒有喜歡我?”雲(yún)若若緊盯著方旭的雙目急切的想知道答案,她不是一個輕易接受失敗的人,無論是事業(yè)還是愛情上,她此刻還是抱著一線希望的。
“我,我……。”方旭惴惴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他而言,這可不是一句簡單的話,這可代表著一個男子漢的承諾。
半晌後,雲(yún)若若徹底絕望了,輕嘆一口氣,道:“知道了,好了,我要休息了,你沒什麼事也早點睡吧。”說完輕輕帶上了房門,將一臉木然的方旭關(guān)在外面,是不是也暗示著她把方旭從自己的心房裡強行隔絕出去了呢?
方旭欲敲門,手舉在半空中卻又無力的放下,喟然一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我對雲(yún)姐到底是什麼想法呢?’方旭的頭又開始疼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旭聽到門外傳來幾聲輕微的開門關(guān)門的聲音,心下警覺,忙起身推門出去,卻沒發(fā)現(xiàn)什麼不對。運功一細聽,卻發(fā)覺屋裡除了自己沒有人在了。
“雲(yún)姐!”方旭猛然推開雲(yún)若若的房間,佳人不在,屋裡只有餘香繚繞,她那口行李箱卻也不見了。寫字檯收拾的乾乾淨淨,所有的東西擺放整齊,寫字檯上中間放著跟‘金皇’有關(guān)的所有東西,任命書股權(quán)所有一類的東西。上面赫然放著一串鑰匙,雲(yún)若若竟然把方旭給她的東西全還給了他,不辭而別。
方旭的表情煩躁不安,呆立一會兒,突然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轉(zhuǎn)身出門下樓尋找雲(yún)若若去了。
“雲(yún)姐!!”方旭在小區(qū)裡一路大叫,時值夜間十點鐘,很多戶人家都已就寢,方旭這沒公德心的扯嗓子一吼,好多人都被驚醒,紛紛出來到陽臺上大罵,“鬼叫什麼?叫春哪!”方旭沒有時間理會,放出神識感覺雲(yún)若若的所在,卻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看來雲(yún)若若已經(jīng)走遠了,或者更糟糕的是雲(yún)若若一出小區(qū)就打‘的’走人。
方旭不死心的沿著馬路跑了個遍,‘快出來,出來啊。’沿著公路跑了幾個來回後,方旭回到了起點,在小區(qū)的門口不遠處的馬路邊頹然的本跪著,呆呆的看著路面,只覺得心神俱疲,口中喃喃道:“若若,若若。”長久以來,雲(yún)若若對他的柔情蜜意已經(jīng)悄悄的在他的心裡堆積了起來,只是他沒有察覺而已,同時他也忽略了自己對雲(yún)若若的感情,只是牽強的解釋爲關(guān)心,今晚的事情猶如導火索般點燃了他的感情世界,纔會讓他這麼失態(tài),他也陡然明白了自己對雲(yún)若若不僅僅是關(guān)心而已。可是,他明白的是不是晚了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