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季安寧的睡意一樣深深起來，她準備拉被睡下去的時候，聽到外房的動靜。她披衣出來，顧石諾已經坐在桌前，瞧上去還準備飲上一杯茶水。

顧石諾起身爲她穿好外面衣裳，拉著她的手，與他共坐一張凳子。季安寧伸手捂住嘴，她又輕輕的打了一個呵欠，低聲說：“這麼晚了，你還不想睡嗎？”

顧石諾的反應是直接把茶杯挨近她的嘴邊，哄道：“喝幾口茶，你陪我說說話。”季安寧就勢喝了幾口茶之後，她的頭腦清明瞭一下。

她有心坐正起來，顧石諾扶著她的腰身，挨近她的耳邊說：“你只管安心，我不會做旁的事情。”

季安寧卻感覺到他的變化，她只有聽他的話，很是安分的趴在他的懷裡，不敢再有多的動靜。顧石諾很是憾然的說：“寧兒，你爲什麼要這樣的聽話。”

季安寧輕輕的笑了起來，說：“這個院子裡太安靜了，有一絲動靜就會傳出去。我寧願讓人誤會你，你一直冷落與我，也不願意被人說得與那個字有關聯。”

顧石諾抱著她笑得身子抖動不已，他笑著說：“我們是夫妻，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事情。我只是不想讓別人用有心的眼光來打量你，這一時，我忍得住。”

季安寧很是感嘆的與他打聽起來，說：“十哥，這個、這個誰夜裡用了多少次熱水？是不是問一問皆知啊？”

顧石諾摟著她笑了起來，說：“寧兒，你可是心思已經浮動不已？你與我直言，我的表現一定不會弱過別人。”

季安寧直接伸手進他的衣襟裡面，她隨手就用力捏了起來，結果不太好下力，只能尋找到他的腰間位置繼續用力擰捏下去。

顧石諾低聲笑了起來，湊近她的耳邊說：“我這是家有悍婦一枚啊。”季安寧放鬆了手力，只是夜裡天涼，她把雙手伸進他的懷裡貼著暖手。

顧石諾把她重新輕挽起的發拉了下來，黑髮散了她的身後。他的下巴輕輕擦過她的發頂說：“寧兒，我們這一房有大事要定下來，我與你說一說話。”

季安寧想擡頭起來，卻被他安撫的繼續低下頭。顧石諾輕輕嘆息起來，說：“伯冢父與我說，我們兄弟兩人只怕短時期內是無法回來定居，可是父母的身邊，卻不能不留人服侍。”

季安寧的心裡繃緊起來，顧石諾由著她擡頭望著他，低聲說：“寧兒，你放心，我不會留下你和孩子來在對我的父母，他們不是好相處的長輩。”

季安寧還是有些擔心的與他說：“十哥，可是也不能分開兄嫂兩人，那樣時日長了，夫妻感情總是會淡漠下來。

不如，你問父母可願意與我們去都城同住？”顧石諾瞧得明白妻子是誠心誠意，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說：“父親和母親不會願意與我們同住。

父親和母親雖說相對喜歡兄嫂一些，那也是因爲他們兩人比較順從一些。如今這般的情形，哥哥是不會再與從前那般的愚孝，而嫂嫂的心力，也不會全部傾向父母這一邊。

其實兄嫂在家裡的後來兩年裡，他們就沒有從前那般的順從。哥哥是傷透了心，而嫂嫂是身體受不住了，她有心也無力撐下去了。”

顧石諾從前不與季安寧提這些家常事情，季安寧一直以爲他對實情大約是隻知一半，如今聽過他的話，他是全盤皆知。

季安寧感嘆的說：“我大伯父一直很孝順祖父祖母，別說外面的人有些不理解，我們其實年紀漸大的時候，也是有些不太理解他。

祖母爲人很好，從來是爲他人著想得多，家裡的人，都很是尊敬她。祖母這樣好的人，最終都無法繼續容忍祖父，可想而知祖父待人是多麼的讓人受不了。

祖父不喜歡我，從前我認爲是我的原故，我不可愛。可是後來我瞧得明白，祖父也不喜歡家裡別的人，他唯一喜歡的就是那位庶姑姑。

然而再瞧得仔細，他待那位庶姑姑的情意，遠不如二伯父待我用心多。玉姐姐知道大伯母待我格外的溫和，她鼓勵我陪著她去問她這個問題。”

顧石諾輕皺眉頭說：“我聽說你大房堂姐待你非常的好？”季安寧稍稍停了下來，她聽見他的問話，便知道他誤會了。

她笑了起來，說：“大伯父大伯母管教孩子非常的嚴厲，玉姐姐年少的時候，其實是有些怕父母。

而大伯父大伯母待我們兄妹很不錯，大約覺得我膽子小，他們不想我大了之後，成爲一個懦弱無能的人，他們待我就顯得格外的溫和。

玉姐姐拉著我一塊去，只是想讓我在大伯母要罵人時，我在場，大伯母就會顧及她當姐姐的面子，那話還是由她自個問出來的。”

顧石諾伸手輕拍一拍她的肩膀說：“可惜不順路，要不然，我陪你去見一見你姐姐一家人。”季安寧笑了起來，說：“有機會，總會再見面。

玉姐姐的夫家祖地靠近都城，大伯母說，玉姐姐的夫家，過幾年有心回到祖地去。”顧石諾輕輕嘆息著說：“我將來或許就不會選擇回到祖地來。”

季安寧滿眼驚訝神情瞧著他，這時候的人，信奉落葉歸根。顧玫諾瞧著她說：“我們顧家人的祖地，聽說是在北方，一個很北很北的地方。

我們這一支祖宗是因災難而來此地，就此落地生根。將來我們這一支，孩子們有出息，他們只怕是不會歸來。

伯祖父與我說，再過些年，他就不會再掌顧家的事務。有些事情，在此時能處理好，他願意讓我們大家選擇最好的路。”

“分支出去？”季安寧想想輕輕搖頭，如果是要把七房分出去，現在也不是最合適的時候。顧石諾瞧著季安寧的神情，說：“伯祖父說以我們兄弟的爲人處事，在都城是能做下去的。

而父母這一邊也不能讓他們在家裡真正的無所依無人服侍，既然家裡有這麼多的庶兄弟，那就商量著挑選一家人進來照顧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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