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狗頭人長者眨巴著他小而尖利的眼睛,裡面的紅光閃爍著一種捉摸不定的神色。
“法師大人,我們只是在守護,阿托克神的遺產(chǎn)……”長者小聲地說道,他並不明白,爲何眼前的法師會換了個名字,也許只是他的個人愛好?
地底狗頭人長者繼續(xù)說道:“這附近遺留著阿托克神的能量,族裡的預言師說過,這兩天正是引導大神降臨的最佳時機,我們正要舉行降神儀式,讓阿托克神重新指引我們……不過,我們絕對不是有意冒犯!法師大人……我們還有過交易,您記得吧?我們需要魔法的能量來指引大神……但我們發(fā)現(xiàn)了您的分身……以爲您死了,就封鎖了洞中的神蹟通道,只要有外人來干擾儀式,我們就能立刻發(fā)現(xiàn),然後把干擾儀式的人抓起來。”
“抓起來?”赫納很憤怒,“你們明明是想殺了我們!”
“不會的!”長者恭敬地趴在地上,這讓他看起來更像一隻蜷縮著的狗,“我們的族人很文明,雖然戰(zhàn)士們都很飢餓……但在阿托克神的教導下,任何在神明降臨前來訪的外族,都是阿托克神的祭品,我們無權處置……就在前幾天,我們才抓到過兩個法師大人您的同族,族人們損失很大,但我們也沒有殺了他們……他們是屬於阿托克神的東西……”
長者囉囉嗦嗦地說著,從阿托克神的榮光,說到自己種族的神聖,讓赫納有種想塞住他嘴巴的衝動。
“所以,我們是文明的、高尚的、不同於其他野蠻的種族。”長者一直趴在地上,連爪子都不曾動過。
林傑在他的爪子上,赫然看到一截斷指。
“法師大人,您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我們族人已經(jīng)在前兩天開始了儀式,按照您的佈置,我們挑選了族裡最有魔法天賦的戰(zhàn)士,讓他們維持著引導大神的降臨……但我們的魔力實在太低微,阿托克神根本就沒有迴應我們……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我們族人的未來會無比悲慘……偉大的法師大人,您還活著,就太好了……您的分身和您隨從的身體……恩……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法師大人……我們現(xiàn)在啓程好麼?我們需要您強大的魔力,來引導阿托克神,重新眷顧我們種族……”
聽著長者唸叨了半天,赫納和林傑早已知曉事件的始末,但林傑這個法師完全是冒牌的,當然不可能答應地底狗頭人長者的請求。
“我剛纔消耗了很多魔力……”林傑推辭道,“現(xiàn)在根本無力引導那個阿……”
“阿托克神,法師大人……”長者的臉色仍然充滿了虔誠。
“對,那個阿托克。”林傑接著說道,“對於你的請求,我怕是無能爲力了。”
長者搖了搖他的狗頭,說道:“沒關係,法師大人……阿托克神的神蹟,在降臨法陣處徘徊,只要您接近神蹟,就能迅速恢復魔力……”
“但是……”林傑還想推脫,赫納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杰,去就去吧,總比死在這裡好。”赫納把腦袋湊在林傑的耳旁,輕聲說道。
而赫納的身體,剛好擋住地底狗頭人長者的視線,他在身體的遮擋下,悄悄地把懷裡的一張卷軸,遞給了林傑。
林傑很清楚這是什麼。赫納擁有兩張卷軸,都是從帕傑羅卡的屍體上找到的,一張是剛纔用來轟殺敵人與自己的亞比奇凋死術;還有一張,正是一些心理極端扭曲的高階法師,最喜歡的強大攻擊性魔法——解離術。
它能把魔法元素壓縮成極點,然後迅速的坍塌;元素的虧損會導致物理界面的崩潰,被它所擊中的東西,都會在瞬間,被崩潰的空間撕扯成碎片。
對於一個高階魔法來說,只能攻擊單一目標,實在有愧它所消耗的魔力。但他近乎殘忍的虐殺方式,卻有著無以倫比的威懾力——沒有任何種族,敢直接面對解離術的攻擊,即使是龍也不行。
而由於它從內(nèi)而外分解敵人的特性,所以也被叫做內(nèi)爆術。
懷揣著一張高階魔法卷軸,讓林傑這個冒牌法師的膽色壯了不少。雖然如何使用卷軸也是門學問,但總比掌握這種高階魔法簡單多了。
“好吧,我答應你的請求。”
地底狗頭人的力氣還是很大的,那塊石板上,現(xiàn)在坐著林傑,赫納,以及地底狗頭人長者三人,竟然還能保持著一定的速度,平穩(wěn)地前進。
從地底狗頭人長者的不斷嘮叨中,兩位黑暗精靈知道了,長者的名字叫做“皮耶”,意爲“智慧的拇指”,雖然皮耶的拇指早就不在了。
“法師大人,您的魔法真是厲害,一下就殺掉了我們幾百個戰(zhàn)士。”皮耶的精靈語很標準,幾乎聽不出這是外族人所說的話,而其他狗頭人,只會嘶啦嘶啦地怪叫,根本無法明白他們想表達的意思。
越往深處走,紫水晶的數(shù)量,以及散發(fā)的光澤,就不是礦場外圍所能比較的了。林傑甚至懷疑,整片洞穴是否都是由紫水晶構成。
“這麼多的礦藏,怎麼會被族人們放棄呢?”赫納不解地向林傑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林傑搖了搖頭,說道,“可能與這些地底狗頭人有關吧。”
地底狗頭人雖然很兇猛,但對黑暗精靈絕對構不成威脅。赫納不由得想到,水晶礦的放棄,是否與那個被地底狗頭人崇拜的神祇——阿托克神有關。
“阿托克神,曾今顯示過他的神蹟麼?”赫納用連他自己都感覺彆扭的語氣,向皮耶問道。
“在皮耶還是小孩的時候,我聽我的爺爺說道,他爺爺?shù)臓敔敚?jīng)見識過阿托克神的降臨。”皮耶的眼中閃爍著虔誠的淚光,“當時,黑暗精靈們……也就是法師大人的同族,正在對阿托克神的遺產(chǎn),進行著破壞……所以,阿托克神憤怒地警告了他們……”
黑暗精靈的歷史中,根本就沒有這些記載。
皮耶仍然繼續(xù)著他的絮叨,彷彿有著用不完的口水。
林傑和赫納已經(jīng)無心再聽下去,索性欣賞起天頂上,那瑰麗嶙峋的水晶礦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