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管龍的話,“血色薔薇”咬了一口餅乾,笑了:“看來,你對忍者瞭解挺多的。是你那個搭檔權(quán)彬告訴你的吧?我很奇怪,他怎麼會奈良蒲生流的小擒拿手,並且運用的那麼純熟,根本就是一個職業(yè)忍者所能掌握的程度,又怎麼會持有日本名刀村正,並且讓妖刀認主?”
管龍也咬了一口餅乾,很隨意地說道:“說到他會奈良蒲生流的武功,很簡單,因爲他曾在日本呆過幾年,在日本的時候,他最好的朋友就是奈良蒲生流的後代,而那個朋友的父親,剛好是蒲生流很有名的一箇中忍。
“至於妖刀嘛,我以前還真不知道他有這麼一把刀。你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哪能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別人呢?!?
“血色薔薇”又咬了一口餅乾,了悟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科焉骱苡忻闹腥??他朋友的父親,那麼年紀應(yīng)該在五十歲到六十歲之間了?是誰呢?”
管龍搖了搖頭:“不知道,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在了吧?我印象中權(quán)彬好象曾請假去過一趟日本,說是參加一個朋友父親的葬禮。”
“血色薔薇”對管龍的話置若罔聞,彷彿自言自語地說道:“如果真是中忍的話,怎麼可能會把蒲生流最得意的小擒拿手輕易地教給一個非門派的人,而且還是個中國人呢?”
管龍艱難地嚥了口餅乾,又是很隨意地接了口:“那有什麼不可能的?你也號稱是服部氏五十年來最出色的中忍,還不是一樣除了自己的主人以外還服務(wù)於‘暗夜門’嗎?他只是教了一點武功而已,跟你比起來,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血色薔薇”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個屁,我的主人就是……”
倏地反應(yīng)過來,驀然住口,扔下手中的餅乾,“啪”地一聲,又是一記耳光狠狠地打上了管龍的臉頰:“臭男人,你套我話。”
管龍噙著血絲輕笑:“彼此彼此,你不是也一直在套我的話嗎?”
“血色薔薇”突然很可愛地偏了偏頭,笑了:“說的也是,我似乎不應(yīng)該怪你。好吧,這個話題,我們到此爲止。說說你吧,我自認對中華武術(shù)已經(jīng)很精通了,可是我看不出你的門派來?!?
管龍淡淡一笑:“我沒有門派,也談不上什麼武功。我自小就喜歡打架,每打完一架,腦子裡很自然地就會回想自己剛纔是怎樣打的,自己挨別人拳頭的時候如果怎麼樣避一下就不會被打到。
“我父親是個退伍軍人,他後來也曾送我去少年武術(shù)隊學(xué)習,可是我很奇怪,我對於那些很正規(guī)的招式,總是記不住也學(xué)不來。但是和別人對打的時候,總是能夠很輕易地戰(zhàn)勝對方。
“後來教練就不再教我招式,而是自己每天和我對打一會,然後丟給我的任務(wù)就是總結(jié)自己剛纔的失誤或者說是錯誤在哪裡,總結(jié)出來了可以隨時找他去試驗。
“找出的失誤多,不管我能不能打倒他,我都會受到表揚;而哪一天找出的失誤少,我就會受到很嚴厲的批評,甚至於是很重的懲罰。
“父親知道以後,就去找教練,說這樣不行啊,這小子以後是要當兵的。他不能光跟自己較勁啊,你得教給他打鬥的技巧和謀略,這樣他才能夠打敗別人啊。
“教練告訴父親說,真正的實戰(zhàn)中,是沒有技巧和謀略可談的,只要減少自己的失誤,直到讓自己沒有失誤,別人就找不到你的破綻,沒有破綻的拳法,纔是真正強大的拳法!
“父親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也開始用他自己在戰(zhàn)場上摸索出來的一些所謂的拳腳功夫來和我對打。
“後來吧,就換成我從他們的招式中找破綻了。慢慢地我就養(yǎng)成了一個直到現(xiàn)在都改變不了的習慣,那就是每次和人過招之後,都會回憶方纔的打鬥中,自己的失誤在哪裡,而對方的失誤又在哪裡。
“所以說我出拳從來不講招式,只求能夠制敵就行。如果硬要分什麼門派的話,我就是那種‘不學(xué)無術(shù)派’吧?!?
“血色薔薇”深有感觸地點了點頭:“贏得自己,杜絕自己的失誤!沒有失誤,就沒有破綻。而一旦沒有了破綻,那麼任何人都會對你束手無策。
“很有道理的話,一個人的失誤,往往就是對手擊敗自己的機遇。許多時候,我們並不是敗於自己的弱小,而是敗於自己的失誤!”
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其實很多人都明白這一點,但是很少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你做到了,所以你是一個強者!
“你有一個好師傅,他做到了因材施教;也有一個好父親,他很明白道理。他們二人聯(lián)手,爲G市重案大隊打造了一個叱吒風雲(yún)的‘小趙雲(yún)’。”
管龍艱難地活動了一下痠痛難耐的腰,換了個比較舒適的姿勢,笑道:“我沒那麼厲害。而且,正如你所說,很多人都明白這一點,但是很少人能夠做到。
“有時候,你能夠找到自己的失誤,也能夠發(fā)現(xiàn)別人的失誤,可你就是找不到彌補這個失誤的辦法,當然更不用說能夠找到破解的辦法了。
“而有的時候,你明明在對決中就能夠發(fā)現(xiàn)對方很明顯的失誤,或者說是破綻,但是你只要你在那一瞬間想不到解決的辦法,你也就永遠失去了彌補的機會。
“比如說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我當時明明知道自己的破綻在於不該把後背面向你,但是當時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我有悔棋的機會,否則你也就抓不到我了對不對?
“所以說啊,什麼過後尋找失誤,都是屁話。真刀實槍的近身肉博,說到底,還是實力決定一切的?!?
自失地一笑,伸出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脣,下意識地拿起牀頭櫃上的一瓶礦泉水,就要打開。
“血色薔薇”臉色一變,手中的餅乾激射而出,正中管龍右手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