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逃？”奈特萊斯一臉詫異的看著瑞爾斯，“看來你還挺了解我的嘛，不過——這麼容易破解的招式，我堂堂夢魘神君又爲什麼要逃？”

容易破解？！卡修斯從未如此震驚——雖然他成爲精靈王也沒有多久，但他也算是現在宇宙中比較頂尖的高手了，可是，自己認爲牢不可破的潘多拉牢籠，竟然被面前的古神看做小孩子的玩具，那樣的毫不在意！

他不禁沉思——自己當初說要保護布萊克，是不是太自以爲是了呢······

不過此時更加震驚的是卡西露——她比誰都清楚，在釋放了潘多拉牢籠之後，她的靈魂已經在加速燃燒，隨時有灰飛煙滅的可能——沒錯，就算是奈特萊斯，也一定是在故作鎮定！

潘多拉牢籠，是用嫉妒的惡靈拼湊而成的，越是使用者嫉妒的人，就越無法逃脫。

布萊克——就算不能殺死所有人，我卡西露至少也要拉你陪葬！

卡西露手中漸漸凝聚出弧形的能量，灰色的能量準確的釘在了牢籠的四周，於是，牢籠收縮的速度又開始加快了，幾根長刺甚至已經扎到了站在最外圍的蓋亞。

“石破天驚！”深紅色的能量瞬間斬碎了荊棘刺，“剛剛那些能量究竟是什麼東西？！”

“是亡靈驟，”瑞爾斯不動聲色的爲蓋亞輸送著能量，“能夠加強潘多拉牢籠的攻擊力。”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越來越小的空間幾乎沒有了衆人的容身之地，於是所有人都站在了那些較爲穩固的棘刺上，發出的攻擊都被牢籠吸收，轉化成了收縮時的壓力，似乎只要再過一小會兒，便可以將所有人碾碎！

“我說啊······”奈特萊斯終於開口，“我倒是知道怎麼破解這個討厭的籠子，你們有沒有興趣聽聽？”

“······”這是無聲的鄙視——這種時候了還在耍貧嘴。

“切，沒幽默感。”奈特萊斯狡黠的笑著，“只要你們當中有個人願意拿自己的血來幫我做個陣法，要破掉這東西易如反掌——當然，我可不能保證那人的性命哦~”

“廢話真多，我來就好！”奈特萊斯剛說完，一個不耐煩的聲音便闖了進來，絲毫不顧及不遠處卡西露扭曲的表情。

可爲什麼，搶先說出這話的，偏偏是他······

明明這一切，原本都與他無關的啊······

蓋亞······

“蓋亞······”瑞爾斯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顫抖，“這······這絕不可能！我是哥哥，這種事情我會替你做到的！”

“別說了！”蓋亞從未這樣粗暴地打斷瑞爾斯的話，“這裡所有的人都知道所謂的前世，只有我是個局外人——哥哥，你應該比起更清楚，這裡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死了，都會改變一切！”

其實蓋亞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反正······我也只是你這一世的‘弟弟’而已······”

平時的他似乎太過快樂了——快樂到讓人忘了他也曾有著不遜色於聯盟所有人的悲哀。

也許就像繆斯說的那樣，蓋亞是個天生的戰士——戰士絕不會流露悲傷，只會想方設法守護住身後希望守護的一切——他是驕傲的戰神！

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蓋亞已經劃破了手腕——在精靈當中，蓋亞的血是很罕見的——那種火一樣的鮮紅，是曼珠沙華的顏色，妖冶的綻開在焦黑的土地之上。

“很好——法陣啓動。”奈特萊斯熟練地結印，鮮紅的血液便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迅速被牽引過去，而蓋亞的臉色也隨著血液的流逝變得越來越蒼白——一切都發生的那樣快，沒有一個人趕得上阻止，細細的血線就那樣在空中飛轉纏繞著，荊棘觸到這些血液，便像是遇到了剋星，迅速的乾枯、斷裂，連灰塵都不會留下半點。

血紅的眸子黯淡下去，蓋亞微笑著倒下了——失去意識之前，他望著的不是自己暗戀已久的繆斯，不是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雷伊，也不是自己看得比生命還重的戰友布萊克和卡修斯。

他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瑞爾斯——那個在父母死後用生命保護他的哥哥；那個把他丟在冰天雪地獨自訓練裡的哥哥；那個裝作不在意自己卻總在自己遭遇危險時出現的哥哥；那個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哥哥······

他試著伸出手，瑞爾斯立刻握住了他的手，冰涼的液體一滴一滴的從蓋亞手上暈開，伴著身邊所有人無聲的啜泣。

“哥哥······”

“哥哥······”

精靈王級別的精靈，死後什麼也不會留下——就像現在的蓋亞，漸漸化作無數飛舞的光點。

“如果我也能像你們那樣，帶著記憶轉世，我還會找到你們——還會做瑞爾斯的弟弟。”

“然後，再也不做什麼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