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日本老師似乎對歐陽一鳴的到來很驚訝。歐陽一鳴走到他身邊，拍了下他的肩膀說：“井騰君，我們可有些日子沒見了。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蔣傲雪，蔣小姐。她就是一位演員。你們的興趣愛好相同，一定會有很多的話題聊。於是，我就把她也帶來了。你不會介意吧？”
井騰道：“當然不會了。我是求之不得呢。”
歐陽一鳴笑笑，又向傲雪介紹說：“傲雪，這位是井騰一郎，我最好的朋友。”
傲雪和井騰握了握手。算是初次見面的問候。
三個人一起去了一家咖啡館，歐陽一鳴和井騰討論起了先鋒話劇，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傲雪一點話也插不進去，對他們講的東西也是一知半解。間諜培訓裡可不包括話劇。
傲雪默默地喝著咖啡。心想：你們可千萬別問到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怕什麼偏來什麼。兩個人討論到激烈處，歐陽一鳴氣哼哼地對傲雪說：你說先鋒話劇好不好看？雖然它的受衆羣還比較小，但是你不可否認它的存在也是觀衆的選擇，只要有觀衆，它這朵話劇界的奇葩就不會消失。對不對？”
望著歐陽一鳴懇切求助的目光，傲雪不禁默默流汗。你們說的這個我真不懂啊。但是現在自己的身份又是一名演員，說自己不懂，歐陽一鳴馬上會懷疑到自己，明顯等於自殺。
井騰也不甘示弱，對傲雪講了一大堆的理論。說明先鋒話劇是劍走偏鋒，不入主流。
傲雪聽他講那些話的時候，心中在默默流淚：大哥，你在講些什麼呀。
但是傲雪臉上卻絲毫沒有顯示出絲毫不明白的表情來。她緩緩地道：“井騰先生說的有理。然後又把他那些理由複述了一遍。之所以支持井騰，就是因爲剛剛聽過，還記得。歐陽先講的那些早忘了。
井騰見傲雪支持自己，高興地說：“還是蔣小姐有眼光。今天這頓飯我請了。”
飯後三個人又去郊外踏青。已經是夏末了。他們卻還做著春天的事情。
夏天的繁盛已經過去，只留下殘敗的花。草倒是還綠著，踏在上面還保留著鬆軟的感覺。
井騰建議大家拍些照片回去。他隨身攜帶照相機。
說起這個，也算是井騰的一個怪癖。初來天津，走在異國的街道上，處處都有新鮮好玩的建築和玩意吸引他的目光。有時候他會覺得錯過一些風景會很可惜。於是養成了去哪裡都帶上相機的習慣。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場。
井騰爲歐陽一鳴和傲雪拍了許多照片。不知不覺間已經玩了兩三個小時。大家臨走的時候，井騰突然說道：“我和蔣小姐還沒有拍過照片，不知道可不可以。“傲雪沒有多想，就說：“好啊。”
歐陽一鳴卻似乎有些不大樂意地將相機拿了過來。爲井騰和傲雪也拍了幾張照片。
等晚上回到家的時候，歐陽一鳴酸溜溜地說：“你說，我是不是引狼入室了呀。連我倆的辯論都是你支持他，不支持我。你知道你是我什麼人麼？”
傲雪一直迴避
著這個問題。現在卻不得不直接面對。
她躊躇了一會兒，道：“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麼？”
“你說什麼？朋友會對你那麼好，請你吃飯喝咖啡，你住的地方差。還要你搬到自己家來，這些是朋友間做的出來的麼？”歐陽一鳴一聽傲雪講話就爆了。
“那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傲雪反問他。
聽到傲雪問話，歐陽一鳴卻突然囁嚅起來，緩緩道：“我一直以爲我們是戀人的。”
傲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要說這歐陽一鳴也確實不錯。待她也很好。如果他不爲日本人做事的話。倒是一個很不錯的戀愛對象。但是她已經有穆少了。其他人只能是過眼雲煙，何況歐陽一鳴還頂著漢奸的頭銜。
“傲雪，告訴我，我哪點做的不好，我可以改。”
“這不是你改不改的事，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歐陽一鳴一下子又抓狂了：“他在哪？讓我去收拾他。”
傲雪淡淡地說：“你找不到他的，他在上海。與這裡隔了十萬八千里。好啦。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了，也該出去了吧，我要睡覺了。”
歐陽一鳴氣餒地從傲雪的房間裡出來。一拳狠狠地打在牆壁上。
隔天，井騰邀請歐陽一鳴和傲雪一同共進晚餐。
席間，井騰把沖洗出來的照片拿出來給他倆看。
井騰和傲雪不時地就照片品評一番，反而把歐陽一鳴晾在了一邊。
歐陽一鳴的臉色開始變得極其不好看。起身離席去窗臺那裡抽菸。
過了一會兒，井騰也過來了。用手肘碰了下歐陽一鳴道：“傲雪這個女孩子可真好，又善良又可愛，你從哪裡找到她的？”
歐陽一鳴一聽又爆了。用手抓住井騰的衣領說道：“傲雪是我的，你不要打她的主意，聽到沒有？”
井騰卻並不服氣，用手撣開歐陽一鳴的手說：“我們誰都有追求她的權利，我問了，她還不是你的女人。”
兩個人在陽臺激烈地爭吵著。傲雪則無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著。她不知道就她的歸屬問題，兩個大男人已經爭吵到快要動手了。
這次吃飯，大家不歡而散。
在車上的時候，歐陽一鳴氣哼哼地說：“你能不能不要對誰都那麼好。他們會誤會的。”
傲雪則覺得自己很無辜：“我對誰都是一樣的呀，誰誤會了？我看就是你誤會了。”
“你說什麼？我誤會？是井騰誤會了。他說要追求你。”
傲雪想故意氣氣歐陽一鳴，於是裝作蠻不在乎地說：“那好啊，我求之不得。誰都可以追求我。除了你。”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對你不夠好麼。我已經把我能給予你最好的都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麼。你說你有喜歡的人了。我可以接受。但是就連追求你的權利也要被剝奪麼。還是你故意在氣我。就爲了看見我發火的樣子？”
傲雪撲閃著大大的眼睛。俏皮地說：“就是故意氣你的，你能怎樣？
”
“好啊你，竟然敢這樣對我。”歐陽一鳴假裝生氣道。
傲雪覺得這時候的歐陽一鳴也挺好玩的，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漢奸。但是事實卻是他一直都和日本人做著生意。把許多珍稀的物資都運送給了日本人。而中國的同胞卻面臨缺醫少藥的窘況。想到此，傲雪又覺得他是如此得不可原諒。
回到家以後。傲雪淡淡地說：“我困了。你先回屋吧。"歐陽一鳴不知道傲雪的情緒怎麼轉換得這麼快。一時間莫名其妙地說：“我說錯什麼了麼？你怎麼了？”
傲雪明白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對於她的任務而言，她必須取悅於歐陽一鳴，並且得到他的信任，甚而策反他。但是她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傲雪知道自己是不能得罪歐陽一鳴的。於是又換了副口氣說：“我不是針對你的，是我真的有些累了。對不起。”
歐陽一鳴道：“原來是這樣啊。我以爲出什麼情況了呢。那你好好休息吧。”說罷，就出去了。
傲雪一下子放鬆地倒在牀上。腦海裡像過電影一樣，將自己的言行又過了一遍，想想自己有做錯，引人懷疑的地方沒有。
她在歐陽一鳴的身邊，日子也不算久了，但是還沒有做出過任何的貢獻。想想就心急得不行。
傲雪正在胡思亂想之時，門突然開了。歐陽一鳴抱著鋪蓋卷出現了。然後就是熟門熟路地將鋪蓋卷打開，鋪在了傲雪的牀邊。
傲雪簡直都有些抓狂了。“你這是又幹嘛？誰允許你睡在這裡的？”
歐陽一鳴卻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腆著臉說：“沒有你在我身邊，我睡不著呀。”
“那你以前怎麼活過來的呀。”傲雪氣惱。
“這不是遇見你了麼，新養成的一個習慣。反正以後我們也是要睡在一起的嘛。”
傲雪覺得這哪像個漢奸啊，明明就是個幼稚鬼。歐陽一鳴和別人在一起與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根本不一樣。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誰要和你睡在一起呀，開什麼玩笑。”
“就是你呀，你嫁給我之後，我們不就要睡在一起了麼？”
“誰要嫁給你這個無賴呀。不要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你說什麼？我是無賴。我還可以做出更無賴的事情呢，你怕嗎？”說著就要爬上傲雪的牀。傲雪連忙用腳踢他。一時間兩個人鬧做一團。
最後，還是傲雪妥協了。歐陽一鳴樂滋滋地重新躺回自己的地鋪。
此後，很多日子都是這樣，兩個人同處一室。卻什麼也沒發生。
傲雪實在太想爲組織做點什麼來證明自己了。但她潛伏到現在一點收穫都沒有。這一天，趁歐陽一鳴不在家，傲雪偷偷潛入他的書房。
歐陽一鳴的書房很大。珍藏的書也不少。還有不少當下流行的雜誌。
他的書桌也不小。上面雜亂地堆砌著很多文件和手稿。
傲雪仔細地翻檢著，大多是商會的文件和鋪子裡的賬本。都是些沒有價值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