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櫃子裡拿出一件乾淨的襯衣?lián)Q上,然後抱著俞念恩拍了拍她的背:“好點了嗎?能下去了嗎?”
俞念恩失神的看著窗外,如童話般的美景讓她想起了那天的夢,也是這樣美麗的一個地方,媽媽和爸爸站在一起,他們站在一起……
“念恩,我想……去見你的爸爸,我想他了。”
媽媽剛纔說的話,讓她肝腸寸斷,想去見爸爸,不就是去死嗎?沒了爸爸,現(xiàn)在連媽媽也要走了。這個世界上,以後她就只有妹妹心愛了。
爲了跟丁子謙的事情,她一直都是恨媽媽的,恨她的絕情,恨她逼著自己去做交易。可如今媽媽卻要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是要懲罰她嗎?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擡起頭,她望著容北冥,只有他纔有能力幫助媽媽到這裡來做什麼安樂死,不然的話,媽媽應該在國內(nèi)接受治療,她可以照顧好媽媽的。
哪怕真的是無法治癒,但是她可以陪著媽媽走到最後一刻啊!爲什麼,連這個,都要被剝奪呢?
“其實,讓你們?nèi)フ疹櫵€不簡單嗎?可你媽媽不想這樣,她不想自己的女兒看著她的生命一天天的消亡。那對於她,還有你們都是一種殘酷的折磨。”容北冥耐心的勸解著。
“她可以接受治療,你不想我媽媽活下去嗎?”她無力的低語,淚似乎已經(jīng)流乾了。
容北冥皺皺眉,心裡有些不痛快了,怎麼自己的苦心,她就是不能理解呢?
以前,他從來不會爲了哪一個女人做那麼多的事情,他不會去關(guān)心任何女伴的家人,因爲那個真的跟他沒什麼關(guān)係。
只有俞念恩,能爲她做的,他都願意去做,包括照顧好她的家人。
“念恩,每個人都可以選擇自己離開的方式,你應該尊重你媽媽的選擇。”
“選擇?尊重?”俞念恩冷冷的笑了,“容北冥,我也可以選擇離開的方式嗎?你也可以尊重我嗎?”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不要扭曲我的意思。”他的語氣有些重,不管怎麼說,何玉嬈的選擇是必須尊重的,
這時,傳來了幾聲很輕的叩門聲。
容北冥看了俞念恩一眼,過去打開了門。門外,一箇中年黑人女傭用英語禮貌的喊著:“容先生,容太太的藥溫好了。”
“謝謝!”容北冥接過了女傭遞過來的中藥袋。藥已經(jīng)溫好,上面還插著一隻吸管。
這是從國內(nèi)帶過來的,俞念恩一直在吃著的調(diào)理痛經(jīng)的中藥。
“把藥喝了!”容北冥在俞念恩的身邊坐下,把吸管喂到她的脣邊。
一聽到吃藥,俞念恩又想起了決定要安樂死的媽媽,肩膀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脣瓣蠕動著,好半天都沒有張開嘴。
“念恩,聽話,把藥喝了!”他看著她失神的模樣,實在是心疼得不得了,攬住她的肩,低聲安慰著,“人,都有那麼一天的。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有這樣的選擇,你媽媽很勇敢,念恩,你也勇敢一些,別讓我擔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