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和血混在一起的腥味將昏睡的愛因刺激得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天空似乎沒有因爲愛因剛纔的斬龍之天光而晴朗起來,現在反而下著中雨。愛因慢慢的恢復著意識和視力,他只記得被穆雷的光箭震飛,還有····啊,身體被什麼壓著,好重!愛因低頭看見了他無法想象的噩夢,他嘴脣激烈的顫抖著,眼中透露出無限的恐懼和悲傷。
“科··科···西嘉?”愛因顫抖著發出了微弱的聲音。但是那具已經不成摸樣的屍體,沒有回答愛因。血塊凝結在那本來美貌的臉盤上,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斷的衝擊著愛因的內心。不過這段恐懼沒有持續多久,愛因右手緊緊的抓住了胸前的那條寶石項鍊,猛然的用盡全力抱起那具已經冰冷但對他來說十分溫暖的屍體。他不停地哭泣著,盡全力的抱著,不想放手,永遠都不想放手。
“啊!!!!科西嘉!”愛因不斷的對著天空悲吼。
“啊······”
“主人?”
“?。 ?
“主人?”忽然一個焦急的聲音傳進耳朵。
菲爾德睜開了眼睛,他發現自己全身都因爲汗水而溼透了。他看見墨鈴正焦急的用溼毛巾在幫他擦拭額頭的汗。
“太好了!您終於醒了,剛纔您好像很痛苦的大呼著,但是我怎麼都叫不醒您。”墨鈴鬆了一口氣的說。
“只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對了,我又有沒有說什麼?”菲爾德還驚魂未定的喘著粗氣問。
“沒有,您只是很痛的呼喊著。沒有提到什麼人或事。”其實墨鈴聽到菲爾德不止一次的喊著科西嘉這個名字,而且菲爾德喊的時候,臉上充滿了悲傷、無助,但是墨鈴沒有說出來,因爲她考慮到菲爾德也許會因爲別人知道這件事而尷尬。
“墨鈴,在你尋找你的主人這些日子裡,你沒遇到你喜歡或喜歡你的人嗎?”菲爾德緊緊的握著胸前的項鍊,一反常態的問了這個不符合他性格的問題。
墨鈴驚訝的看著菲爾德,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不知所以。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菲爾德似乎也覺得自己不該問出那樣感情基調的問題來,於是他轉換了話題。
“天已經微微亮了”
“把蒼月他們叫來吧?!狈茽柕抡f著下了牀,可是他突然的腳一軟,摔在了地上,墨鈴急忙跑過去扶菲爾德??磥硭拇_是流了很多汗,要不然身體不會像這樣缺水虛脫。
“主人?您沒事吧。”
菲爾德忽然間感覺一股溫暖從墨鈴那傳來,這股溫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菲爾德呆滯了,他的目光漸漸的暗淡了下來。突然間墨鈴張開手臂抱住了菲爾德。
“主人,您的心痛得很厲害。悲傷的話,請告訴我?!?
一股想釋懷的慾望在菲爾德心中極速產生,也許他真的很想在這特殊的溫暖中好好發泄一番,然後就這樣在溫暖中甜甜的睡去。但是菲爾德輕輕的推開了墨鈴,他扶著牀艱難的站了起來,然後又像全身脫力一樣,重重的坐在了牀上。
“沒事,只是身體有些缺水。給我一杯水,然後幫我叫蒼月他們過來?!狈茽柕掠只謴土怂敲鏌o表情的樣子。
“主人?”墨鈴有些擔憂的看了看菲爾德,然後遞了一大杯水給菲爾德後就出去了。
“菲爾德??!菲爾德,纔開始的,一切都纔開始的,你怎麼就想示弱了?說好了要揹負一切到那時候的!科西嘉和費雷德可在天上看著你呢!”菲爾德握著項鍊,低聲的自言自語道。不過雖然聲音低,但藏在門外沒有走的墨鈴確是聽得清清楚楚。她低著頭,雙拳緊握並強忍著淚水,心中自問:“你怎麼能那麼低估主人,其實是自己想釋懷纔去抱主人的吧,主人揹負著那麼痛苦的東西,還那麼堅強的沉受著,你卻在這裡任性。覺悟吧!做你該做的!”
海倫村 正午
村口集合了500人的樣子,老村長漢斯站在500人對面,好像在訓話。
“大家!我們都是爲了反抗橫行的盜匪而聚集在這裡的,怕死的人昨天我已經讓他們回去了。因爲!我們要做的事是十分危險地。但是!即將來帶領我們的人是神智的、是勇敢的、是正義的!我相信!最後勝利的天枰會傾向於我們!”漢斯揮舞著拳頭在給這個區域的三個村子集中起來的500壯漢們打著氣。衆人都聽得熱血沸騰,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而就在這時候,不遠處塵土飛揚。老漢斯不禁當下心中一驚:“狼盟嗎?那該死的去偵察的小班克怎麼也不回報。難道···和他父親一樣被···”。正在漢斯不安得想著的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村長!村長!是那天救我們的那個獨眼大哥哥!”
漢斯聞言才放心的輕輕一笑,轉而對大家喊道:“我們的領袖來了!大家站整齊了,別給村子丟臉!”衆人聞言都立刻停止了私語,個個像根木樁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而頃刻間菲爾德一行人便騎馬到了漢斯面前,隨後的還有十餘輛馬車。
“??!那應該是我們大家昨天湊給他的錢買的裝備了。”一個隊列中的村民輕聲說道。
“對!對!可是按市價來說我們湊得錢頂多能買到十輛馬車的兵裝就不錯了,這爲領袖看來果真名不虛傳。”
“嗯嗯,大家看看他,明明那麼厲害,憑五個人就把狼盟的副首領解決了,卻還只是穿著件破爛的斗篷?!?
“嗯,那纔是和我們農民們站在一起的證據。”
“對!雖然眼睛瞎了一隻,看起來比較嚇人。但應該是一個善良爲民的大人!”隊列中的人議論紛紛,不過都是一些正面褒獎的言論,這都歸功於老漢斯的宣傳和菲爾德一直堅持穿那件破斗篷的緣故。
“大人,我終於明白您爲什麼不置辦盔甲的原因了,哈哈!”伯格在菲爾德面前低聲說道。
“嗯嗯,大人所說的理就是這個吧!”蒼月也若有所悟的說。
“不錯,雖然我和他們的村長漢斯說的是一些現實殘酷的話,但他爲了達到他消滅盜匪的目的。必然要和招募來的人做我的宣傳,自己說自己好,還是其他人說自己好會被人相信?!?
“一切都是理?。 ?
“一切都是理??!”
“一切都是理啊!”菲爾德、蒼月、伯格三人異口同聲的道,說完伯格不禁哈哈大笑,蒼月則對著菲爾德露出了更加崇敬的目光,而菲爾德也嘴角輕揚的一笑。
“各位,我用我的生命起誓,一定要帶領大家消除匪患。還大家安寧的生活。”菲爾德用高亢的語調向500壯士宣誓。其中有不少人都感動得熱淚盈眶。
“哦!哦!哦!”壯士們激昂的吼叫著。
“現在大家先去領兵裝?!狈茽柕孪铝睿\人整整齊齊的排隊開始領自己的裝備。
“看起來像一隻訓練有素的隊伍。”蒼月敬佩的對菲爾德說。
“嗯,他們是爲著他們自己的生活在拼命,如果這時候還有人用輕佻的態度來對待的話,那我看那個人也是沒有存活的意義了?!?
“嗯,最強大的就是爲了自己的信念而奮不顧身的靈魂!我明白大人爲什麼要他們明白是爲了誰了?!?
“大人,恕我冒昧的問一句?!睗h斯一個人走到了菲爾德身邊?!澳襻岬拇蛩闶鞘颤N?”
“狼盟會再來你知道嗎?”
“那是肯定的,我們殺了他的副手,他一定會來報仇的。”
“那麼你知道他什麼時候來嗎?”
“不知道?!?
“昨天已經出發了。”菲爾德輕描淡寫的說道。
“什麼?那麼明天就會達到了,這該怎麼辦?”
“哼哼,辦法很簡單,只是我不知道這500人的底細?!?
“這我可以用我的人頭保證,他們絕對是良民。”漢斯拍著胸脯道。
“是嗎?那就好辦了,去傳我令——領完兵裝後,只可在村中休息,晚上9時造飯,11點夜行軍!”菲爾德凝視著漢斯道。
“是···是的。”本來漢斯還想問幾個具體點的問題,但是菲爾德的眼神讓他打了退堂鼓,隨後他便去傳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