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楓雪的眼淚瞬間如同決堤的河水，沾滿了男人的衣服。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

可能是因爲那聲音太痛，可能是因爲她自己被抱得太緊，可能是因爲那句話，可能是因爲聲音太熟悉……

肚子徒然傳來一陣痛楚。

“喂，我肚子……”蕭楓雪臉色都白了，怎麼這人動都不動一下呢，“你放鬆一下好不好，我的孩子……孩子……”

男人像是才猛然驚醒般，手中的力道稍微輕了些。

蕭楓雪終於可以呼吸了。

然後她感覺到，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溫熱的液體，從頭髮滑到她臉頰。

她睜著眼，鬼使神差的舔了舔脣畔，鹹鹹的，苦澀的……

眼淚嗎？

她愕然擡頭，卻撞入一雙通紅的墨眸裡。

那樣沉，那樣深，夾雜著驚喜、害怕、痛苦、期待、思念……

還有一絲對眼前的一切不敢置信的迷茫。

男人有一張完美的臉，棱角分明的輪廓，濃而凌厲的眉，薄薄的脣有幾分蒼白。

滿臉的鬍渣，依舊魅力不減。

而那雙令蕭楓雪心悸的眼，死死的盯著她。

她能看見，那空洞的眼神，慢慢恢復光彩，而那光彩中，倒映著自己的臉。

彷彿他的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

“小……小野貓……”男人的嗓音低啞得那般不可思議，手緊緊攥著她的肩膀，生怕自己的聲音會把她驚跑。

“你……”蕭楓雪大眼中滿是迷茫，手輕輕撫上那張恍若在夢中見過了千百遍的臉。

帝涼尋抓著她的手，在自己臉上不斷摩挲著，無措的親吻著，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她真實存在著。“

“你……放手……”

溼潤的吻令蕭楓雪手心一陣麻意，她縮了縮，想要把手抽回來，卻怎麼也動不了，蹙著眉看他。

她的動作令男人眼底滑過沉痛和失落。

少頃，他再次抱緊了她，那萬年不變的臉上此刻滿是慌亂，口中不斷說：“沒事，沒事，不記得我沒關係，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低低的聲音，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重重的敲打在蕭楓雪心上。

她眼淚嘩啦啦的流，腦中頃刻全是混沌的。

過了許久，帝涼尋眼中才恢復了絲絲理智。

他突然想起來什麼，摸上她的肚子，眼中是止不住的喜悅，似乎高興得聲音都在顫抖：“孩子還在，太好了，孩子，至少我們還有孩子。”

“小野貓，我們還有孩子，我們之間不會一無所有……”男人低下頭，動作瘋狂的吻著她臉上的淚水，卻又沒有傷到她絲毫，“你一定會想起我的，一定會的。”

兩人的臉很近很近，蕭楓雪眼中的迷霧更濃了。

她腦中閃過了很多片段，男人灼熱而深情的吻，抵死的纏綿，彷彿要讓她淪陷至死的溫柔……

多想，多想再來一次……

她潛意識中只知道，現在幾乎只有稍微動一動就可以吻到那張薄脣。

蕭楓雪緩緩閉起眼，按照自己想做的那樣將脣貼了上去。

然後腰間的大手猛然一緊，她被驚得睜開了眼想要退開，卻看見了男人眼底猛然爆發的喜悅。

接著是鋪天蓋地的吻排山倒海的朝她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