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脣上出現(xiàn)血一般嫣紅的印記,他才緩緩放開她的脣,擡手輕柔的撫著她染上妖異的脣,欣賞著此刻魅惑而冷豔的她。
他們離的很近很近,鼻尖幾乎貼著鼻尖,她看見他的眸,深不見底的黑,似乎蘊(yùn)含著令人窒息的暴風(fēng)雨。
她沒有害怕,她知道,這是真正的他,褪去了在校園裡的僞裝和在她面前的情竇初開的青澀,黑暗、強(qiáng)勢、冷酷,擡手間皆是毀天滅地的力量。
他的脣附在她耳邊,呼出的熱氣透著致命的危險。
只聽他用不容置疑的口氣道了句:“我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蕭楓雪,記著,你只能是我的。”
旋即果決地轉(zhuǎn)身離開,背影依舊孤傲堅挺。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後,她璀璨宛若星辰的眸瞬間黯淡了下來,如同鬼魅的黑夜吞噬掉天邊最後一抹光。
天臺略帶冷意的風(fēng)吹著柔軟的髮絲,親吻著她絕美的臉龐,唯美而悲傷,伴隨著她眉眼間若有若無的哀傷,任那染紅的半邊天把她的身影拉得遍體鱗傷……
面對帝涼尋這樣的男人,沒有人能不動心,她對他是有好感的。
即使她並沒有對他這個人動心,但他身上的溫暖與安心的氣息也都是她喜愛的。
這點(diǎn)她不否認(rèn)。
但是……
有好感跟接受是兩回事。
年前那道傷口至今仍在隱隱作痛。
她還沒有做好接受另一段感情的準(zhǔn)備。
她是懦弱的,她承受不起第二次背叛!
何況……
被凌亂的髮絲遮掩著的紅脣勾起嘲諷的弧,笑得那樣蒼白無力。
就像她方纔所說,她要的,他給不起。
生死相隨,說起來簡簡單單四個字,做起來何其之難。
他身上揹負(fù)著多人的夢,他理因是站在世界巔峰的王者。
而她,是一個隨時都會離開這個世界的人……
他們不會有結(jié)果的。
仰起頭,看逐漸落下的餘暉,胸口涌出一股若隱若現(xiàn)的酸澀。
她知道,經(jīng)過今天,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再也不復(fù)以往。
而他們最終的結(jié)果,只能是漸行漸遠(yuǎn)。
但蕭楓雪不知道的是,在未來的某一天,生死相隨,他是真的做到了。
最靠近天臺的樓梯口,光線照射不到的角落。
男人倚在牆上,一手插進(jìn)口袋,完美的側(cè)臉被淹沒在黑暗中,隱約只看得見一抹輪廓。
那樣的黯然、落寞、孤寂、黑暗。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一個冷情的人,她的防心比誰都重,自從在飛機(jī)上第一次見到她的眸他就知道的。
美麗清澈之下,是藐視萬物的淡漠。
一如他所接觸到的她,永遠(yuǎn)都淡笑著,笑意永遠(yuǎn)不達(dá)眼底,永遠(yuǎn)都在防備著身邊的所有人。
他是強(qiáng)勢的人,卻不自覺在她面前褪去所有僞裝,她的一顰一笑總是牽動他的心,明知道已經(jīng)這段時間自己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完完全全與自己的性格背道而馳卻還是無法自拔。
或許在她面前,他從一開始就輸了。
她說她要的他給不起,這句話著實(shí)有些刺激到他。
十五歲那年開始接手暗煞,常年身居高位手掌大權(quán),跺跺腳變可使世界震上震,他權(quán)勢滔天更是有數(shù)不盡的財富,論身材外貌他自認(rèn)是不比其他人差的,卻被他的女人說給不起她想要的?
他不會普通男孩那般死纏爛打、撒嬌賣萌。他不懂怎樣讓她接受他,但他同樣不懂什麼叫放棄。
他們彼此都需冷靜一下。
音樂社,象牙白的西方建築物,門上鑲砌著鏤空的合花藤,推開門入眼的是清新美麗的花園。
草地上是一臺白色的角鋼琴,少年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撫黑白琴鍵,夕陽把純白的他染得金紅,微風(fēng)在他金色的髮絲張揚(yáng)流轉(zhuǎn),他眉眼間的憂鬱,一如那琴鍵下冰冷的弦。
矜貴清雅的少女緩緩走到鋼琴旁,名貴的校服裙襬晃動著,她開口,聲音就像是夏日裡清涼的雨滴,“瑾。”
“嗯?雪兒?你怎麼來了?”他轉(zhuǎn)頭看到少女,笑了,抑鬱憂傷在傾刻間埋起,戲謔的盯著她明顯被咬過的脣,“尋呢?怎麼沒跟你一起?”
她沒回答他的問題,纖細(xì)的手指著白色鋼琴,她的手指比琴身更白,“把那歌彈給我聽好嗎?”
“嗯,不過……只能是曲,歌詞還沒填好。”
他對蕭楓雪撒了第一個謊,這歌,是他爲(wèi)他的小天使而寫,即便年前的雪兒氣質(zhì)和性格確實(shí)像了他記憶中的人,但畢竟……她不是她。
雖然不能讓蕭楓雪當(dāng)?shù)谝粋€聽到這歌的人,不過,他不介意讓她當(dāng)?shù)谝粋€聽到這曲的人。
“沒關(guān)係。”蕭楓雪瞇起眼睛笑了,夕陽在她烏黑的眼睛裡照出了璀璨奪目的光。
蘇瑾眼底的隱晦她不是沒有看見,他對她撒了謊,敏感如她,又怎會不知。但那又如何?每個人都可以有屬於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很快地,坐在鋼琴旁的王,十指飛舞,每輕輕觸碰一個琴鍵空中便揚(yáng)起一個音符。
輕快靈動的曲調(diào)令人身心舒適,逐漸轉(zhuǎn)變成了婉轉(zhuǎn)哀傷,彷彿在述說著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
從甜蜜快樂,到悲傷離別。
跳躍的音符闖入耳朵,蕭楓雪閉上眼,幾乎可以看見音樂裡,蘇瑾的世界。
白色有些髒兮兮的小洋裙,簡陋的孤兒院,那個像小天使的女孩,擁有最純粹的靈魂、清澈懵懂的眼神,還有一個守護(hù)著天使的少年……
不知不覺,殘陽的餘光已消失殆盡,黑暗侵襲,音樂社悠揚(yáng)悲傷的音樂也漸漸落幕。
或許,青春,就是給你莫名的痛、莫名的傷,又讓你肆意張揚(yáng)、燦若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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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某座金麗堂皇的大廈,最頂層的房間,統(tǒng)一金色的裝飾,在昂貴的水晶吊燈下閃爍出華麗金貴。
金色大波浪的女人,一身v領(lǐng)深紫色禮服,高貴魅麗,胸前兩團(tuán)雪白呼之欲出,引人瞎想。
“費(fèi)克先生,你確定這個號碼可以聯(lián)繫到那個組織的人?”
女人塗著鮮紅脣膏的嘴巴輕啓,手上的高腳杯晃動著,杯裡的葡萄酒一如她的嘴脣一樣,透著詭異的紅。
桌上是一疊照片和一張寫著一串阿拉伯?dāng)?shù)字的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