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司龍燁推開蔚靈川,徑自就向門外走去。
蔚靈川抿了抿脣,眼淚不自覺的欺上眼眶。夫妻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爲(wèi)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折磨她,以前不都是好好的嗎?曾經(jīng)約定的坦誠相對呢?
這都三天了,司龍燁到底在氣什麼,她都不知道!
哪裡有人這麼大氣性的!
“司龍燁,我已經(jīng)跟你道歉了,你還要我怎麼樣?”蔚靈川對著司龍燁的背影大吼,她從來不會做出這種舉動,她向來的理性和聰慧都只是針對別人,在面對司龍燁的時候,她總是不自覺的感性就大過了理性。
比如,這歇斯底里的吵鬧。也許,也不是吵鬧,只是憋在心裡的一股火想要釋放而已。
司龍燁到了門口的身形晃了晃,心底的火氣也騰騰的往上冒。金螭的那些話還回蕩在耳邊,他的確是生她的氣,可也在生自己的氣。這種感覺,他自己都想要抓狂。
“蔚靈川!”司龍燁幾乎是爆吼出聲的,而這一聲,也驚到了朧夜閣的衆(zhòng)人。
司龍燁對蔚靈川向來是言聽計從,可是自從水月秘境回來之後,尤其是前兩天逛街回來,司龍燁就像是變了一樣,還是對蔚靈川好,但是總感覺他們之間有什麼事。連他們都感覺到了,也難怪蔚靈川會爆發(fā)了。
衆(zhòng)人圍在他們房間外,試圖探聽清楚。這兩個人其實(shí)爆發(fā)出來也好,省的憋在心裡,你不說我不說,平白的產(chǎn)生誤會。
“蔚靈川,道歉就真的管用嗎?你跟我道歉有什麼用?”司龍燁一把抓住蔚靈川的手,冷眸盯著她,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那麼做有多危險?水月秘境,若不是銀翦改變主意,你以爲(wèi)你能躲得過他的攻擊嗎?山下小鎮(zhèn),一個小女孩就值得你爲(wèi)此冒險嗎?你明知道那個黑衣人是金螭的手下,還要故意殺了他,是在挑釁嗎?你難道每次都要存在僥倖心理,來應(yīng)對每一個敵人嗎?”
“我……你就是這麼看待我的嗎?”蔚靈川是第一次看到司龍燁這麼吼她,她很想矯情的說一句你竟然吼我,可是心底的委屈像是決堤的河水,洶涌而來,平復(fù)了好久才說道:“每一次,我都是因爲(wèi)僥倖,才活到現(xiàn)在?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一個衝動自負(fù)的人嗎?”
“對!從第一次跟鬼谷殿對上的時候,你難道不是僥倖的嗎?後來去赤雪崖,你不是僥倖得勝的嗎?也許你的命還不錯,總是能順利逃脫,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的衝動,會給別人帶來多大的擔(dān)心和傷害?”司龍燁狠狠的甩下蔚靈川的手,負(fù)氣站在一邊。
“你!”
蔚靈川倒退了幾步,胸前一起一伏,似乎在隱忍,似乎也想要爆發(fā)。
門外聽牆角的衆(zhòng)人心裡捏了一把汗,沒想到司龍燁還有這麼一面,他這是怎麼了,不是向來對蔚靈川挺好的嗎?
“蔚伯父,要不要進(jìn)去勸勸他們?”
蔚中天蹙著眉,搖了搖頭
:“他們夫妻之間有誤會,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吧,說出來對他們都好。”
墨睿安頗爲(wèi)擔(dān)憂的看了門裡面一眼,不再說話,連人家岳父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麼樣?
“司龍燁,你到底怎麼了?爲(wèi)什麼從水月秘境回來後,你就像變了一個人?我承認(rèn),有時候自己會衝動,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不會做出雞蛋碰石頭的事情。你說的沒錯,或許很多時候我都是有著僥倖心理的,但是我活下來了不是嗎?”
“若是下一次呢?你還是這樣,沒有奇蹟,沒有幫手,到時候你怎麼辦?是不是隻有死?”
“我……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我生來就是契約體,就註定了我這一輩子不會有平靜的生活,活在腥風(fēng)血雨中不是我的選擇!你在接受我的那一刻開始,難道不明白嗎?”
司龍燁閉了閉眼,清冷的嗓音道:“我寧願,你從來只是一個普通人……”
“你……”蔚靈川苦澀的一笑,眼角有淚水流出,經(jīng)過了這麼多事情,結(jié)果司龍燁卻來告訴她,寧願她是一個普通人。若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又怎麼會遇到他?
司龍燁心中微痛,看了一眼蔚靈川,再也不說話,就衝出了門外,他不想看到蔚靈川的眼淚,他現(xiàn)在需要冷靜。
暗夜帝國的目光已經(jīng)盯上了他們,這個局,他該怎麼破?
“司龍燁……”蔚靈川目送著他的背影而去,靠在桌子邊的身子頹然一泄,心裡像是被刀剜了一般絞痛。也許,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第一次真正意義的吵架吧,真的是因爲(wèi)她太沖動了嗎?
“師兄!師兄!”墨睿安看到怒氣衝衝奪門而出的司龍燁,叫了兩聲,司龍燁毫不理會,飛身離開了。
“這師兄也真是的,靈川懷有身孕,難道不能讓著點(diǎn)嘛,真是不像他了。”墨睿安邊進(jìn)屋邊嘟囔道,其實(shí)在他眼裡,他們吵架的內(nèi)容真心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一個太擔(dān)心,一個會衝動嘛。也或許自己不是當(dāng)事人吧,不能明白在生死之間,師兄的心有多麼的痛。
“靈川啊,你不要生氣,師兄他這是關(guān)心你。”
“我知道,他這是關(guān)心則亂,怕我出意外。”蔚靈川勉強(qiáng)一笑,吸了吸鼻子,不再說話。
蔚中天搖了搖頭,始終沒有進(jìn)去。司龍燁和蔚靈川的話也像把刀子一樣割在了他的身上,靈川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當(dāng)年他和清舞的決定。
靈川,受了太多的苦,也經(jīng)歷了太多的生死磨難。
園子裡,蔚中天和風(fēng)老心不在焉的下棋,試圖緩和自己的心情。
風(fēng)老落下一子,道:“中天,在爲(wèi)孩子們的事煩憂?”
“風(fēng)前輩,孩子們都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做父母的哪裡還能干涉,只希望他們好,我們就好了。”蔚中天搖了搖頭,手中的棋子遲遲沒有落下。
風(fēng)老捋了捋鬍子,道:“是啊,當(dāng)初靈川和燁兒結(jié)合,我自是滿意。娶到靈川這
等玲瓏剔透的女子,是燁兒的福氣。”
“唉,看著他們吵架,我這心裡也是不好受啊!”蔚中天嘆了一口濁氣,心中抑鬱萬分。
風(fēng)老略一沉吟,思量再三說道:“在未藍(lán)城,三大家族的後裔從不聯(lián)姻,因爲(wèi)那時候還有一個說法,就是三大家族的人結(jié)合,要麼會受到詛咒要麼會受到祝福。靈川和燁兒身份註定不會平凡,他們還有的磨合。”
“這……前輩之前並沒有說過呀!”
“那是看著他們夫妻二人感情好,自然也就是覺得是受到了祝福。這種陰差陽錯的結(jié)合,豈是一般的緣分?不過,心中有時候難免會擔(dān)憂的。”
“唉,也只能看他們的造化了。”蔚中天將棋子扔到棋盤上,全然沒了下棋的心思,之前混亂的心現(xiàn)在更加混亂了。
司龍燁走了半個時辰之後,蔚靈川就叫人到處去找他了。連她自己也閒不住,神識打開,試圖尋找司龍燁的身影,只可惜,什麼都沒有找到。
轉(zhuǎn)眼間就到了晚上,蔚靈川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白天跟司龍燁吵架的話一句一句的重複播放,揮之不去。
司龍燁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竟然沒有回來。蔚靈川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牀頭吵架牀尾和,夫妻之間哪能有隔夜仇呢,以後她一定要教育司龍燁不能生氣就走了。
想到這裡,對司龍燁還有些幽怨,明明知道她懷孕了情緒波動大,還要這樣兇她,就不能心平氣和的跟她說嘛!如今還讓她這麼擔(dān)心,這次一定要好好懲罰他!
忽然,在烏漆麻黑的房間裡,傳來了一聲動靜。蔚靈川保持平穩(wěn)的呼吸,假裝睡覺。
嘴角不禁揚(yáng)起了一抹笑意,這司龍燁,定是不好意思吧,才半夜回來。哼,看她怎麼收拾他。
一雙手慢慢的探上了蔚靈川的牀,蔚靈川一個翻身就將那人抱在了懷裡,小手開始上下摸索。
“燁,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我保證那是最後一次冒險了,以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一定聽你的,不再冒險。”
“燁,對不起,我們不要吵架也不要冷戰(zhàn)好嗎?這樣子我好難受,我不想這樣……你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別憋在心裡……”
“還有,燁,吵架了不要離開好不好,夫妻之間吵架很正常,你奪門而去,我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我很擔(dān)心你……”
蔚靈川將下巴墊在他的肩膀上,兩隻小手熟門熟路的將來人的衣服解開,抱著他的臂膀嘴裡唸唸有詞。她是個女人,此時此刻,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的美貌,她的智慧,此刻統(tǒng)統(tǒng)都是沒用的,現(xiàn)在她只是一個等丈夫回家的人。
感覺到抱著的人身體的僵硬,蔚靈川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肩頭。她都這麼說了,司龍燁怎麼還不肯原諒她!
“啊……”
一聲不雅的狼嚎從屋裡傳出,可是這聲音卻不是司龍燁的,也不是蔚靈川的,而是……墨睿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