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摸著自己額頭上通紅的一塊, 定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眼前這人,不是別人, 正是禁軍統(tǒng)領(lǐng)言訴。而他剛剛所撞到的東西, 不是他物, 正是言訴身上的那一身銀盔。
“言統(tǒng)領(lǐng)……”白凌有些艱難的對著言訴笑了笑, 顯然也是意識到自己剛剛有多麼失態(tài)了。
言訴衝白凌點(diǎn)點(diǎn)頭, 站起身來對白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凌公子,櫻大人有事請您過去?!?
白凌點(diǎn)點(diǎn)頭,深吸一口氣道:“好, 我這就同你一起去見他。”
這話,聽起來很平淡, 但白凌的心臟, 卻是劇烈跳動個不停。因爲(wèi), 他現(xiàn)在終於知道,花子櫻之前給他看的那顆妖獸內(nèi)丹, 到底是誰的了。
那是……他父親的……
…………
一路上,白凌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跟在花子櫻的身後。而他從小和父母,大哥二哥生活在一起的畫面,飛速的從他腦海中閃過。直至, 最後被人族的降妖師所殺。
那鮮血淋漓, 慘不忍睹的畫面, 至今都還存留在白凌的腦中, 此生此世都難以磨滅。
“父親……母親……”白凌眼眶有點(diǎn)溼潤, 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但是他不敢讓言訴看出任何異樣,只能迅速的將淚水拭去, 然後強(qiáng)裝出一副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的樣子。
“白凌公子。”言訴冷冰冰的聲音,讓白凌渾身一顫,心裡有些抽搐。
“我送你的那面水鏡,可還好用?”言訴語氣依舊冰冷,但不難聽出來,其中還有幾分關(guān)切的意味。
白凌笑了笑,從自己的回憶中回過神來,由衷的對言訴感激道:“多謝言統(tǒng)領(lǐng),這水鏡我用著甚好?!?
言訴沒有多說話,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繼續(xù)在前面帶路。
言訴帶著白凌繞過各種彎彎繞繞,很明顯不是往妖王殿去的。白凌心中雖有疑慮,但是卻也沒有多問。
最終,言訴帶著白凌到了一處極其偏遠(yuǎn)的小宮殿中。然後又繞進(jìn)了這個小宮殿內(nèi),在一堆石壁上摸索一番,打開了一處暗道。
言訴十分客氣的請道:“白凌公子,櫻大人就在裡面,還請您自己進(jìn)去?!?
白凌點(diǎn)點(diǎn)頭道:“有勞了。”說著,白凌自己一個人摸進(jìn)了這間密室。
…………
老實(shí)說,剛開始白凌還以爲(wèi)這密室裡面應(yīng)該十分陰暗潮溼的那種。但進(jìn)來之後才發(fā)現(xiàn),這間密室裡面的夜明珠掛滿了牆壁,將整個密室照的亮如白晝。整個空間也是無比寬敞,十分乾淨(jìng)整潔。
唯一令白凌有些不舒服的,就是在這密室的中央,有一座萬年寒玉冰牀,散發(fā)著森森寒氣。冰牀的四周也全部都是詭異晦澀的古老符文,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冰牀上,一名男子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看不清楚面容。而花子櫻,就守在這名男子旁,三色花瞳之中,帶著數(shù)不盡孤楚。
不過,最令白凌心中觸動的,還是被沉重的鐵鏈鎖在牆角,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李禾了。光是看那副模樣,便知道他受過花子櫻的多少“優(yōu)待”了。
“阿禾!”白凌心中一緊,什麼都顧不上了,整個人就想往李禾那邊衝。
“跪下!”
“砰?。?!”
花子櫻陡然發(fā)怒,一股無名的靈力威壓震的白凌雙腿一軟,不由分說的就跪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磕的白凌膝蓋生疼,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白凌強(qiáng)忍疼痛,有些勉強(qiáng)的對花子櫻擠出一個微笑道:“櫻大人…… 不知您此番找我,所爲(wèi)何事……”
花子櫻冷笑一聲,輕蔑的看著白凌道:“一來就惦記你的那個野男人,連你爹都不管不顧了?”
“爹?”白凌心頭一震,不可置信的看著花子櫻道:“不可能,我爹早在幾百年前就死了!”
花子櫻眼神陰沉,面目也是十分陰鬱。
“起來看看吧,這萬年寒玉牀上,究竟躺的是誰。”說著,花子櫻冷冷的用眼神示意一番,將自己的靈力威壓給收了回來。
感覺自己身上陡然一輕,白凌連忙爬起身來,連自己膝蓋上的疼痛都顧不上,迅速的跑到寒玉牀前,一觀究竟。
寒玉牀上,那人和煦如風(fēng),溫潤如玉,容貌也是一等一絕佳,世間難尋。而且,光是看面容,便知道這是一個待人溫柔和善,與世無爭之人。
仔細(xì)看的話,還是能夠發(fā)現(xiàn),白凌與這人的眉眼倒還真有幾分相似。
“父親!!”白凌瞳孔微縮,心臟劇烈的跳動著,手情不自禁地就抓了上去,握住了白雲(yún)楓的手。
這一握,彷彿握住了萬年寒冰一樣,冷入骨髓,冰涼的嚇人,白凌下意識地就把手鬆開了。
“怎麼會這樣……”
白凌失魂落魄,雙目有些呆滯,看著寒玉牀上的屍體,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靜。
“爲(wèi)什麼父親會在這裡……”白凌跪在寒玉牀前,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花子櫻看著跪在寒玉牀前,淚流滿面,哭聲不止的白凌,眼底之中陰鬱更加深沉了。
“哼,你這愛哭的性子,到還真的是和你母親桃姬一個樣子,讓人覺得噁心?!?
“你認(rèn)識我的父母?”白凌仰著滿是淚痕的臉,有些不解的問道。但是話一說完,他便覺得自己這話未免有些太過於白癡了。
若花子櫻不認(rèn)識,又怎麼會知道他母親的名字,還將他父親的屍體,用這萬年寒玉牀一直保存在這裡。
果不其然,花子櫻冷笑一聲道:“哼!我和你的父母,又豈止是認(rèn)識?”言語之中,彷彿還牽連著一個更大的故事。
花子櫻看著一臉茫然,顯然還有些不知所措的白凌,不由得玩味的冷笑道:“莫非,你想知道這其中的種種緣由?”
白凌看著花子櫻那副模樣,似乎下一秒就會將他生吞活剝一樣,忍不住稍稍往後面縮了一下。但是對於父親和母親的前塵往事,白凌卻又是止都止不住的好奇。
“莫非櫻大人您特意命人將我?guī)Щ匮?,就是?wèi)了我父母的事情?”
花子櫻似笑非笑的看著白凌,三色花瞳裡盡是嘲弄道:“也並不全是,至少……”你給我?guī)砹瞬灰粯拥臉纷??;ㄗ訖研χ?,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完。
“那不知櫻大人……”
花子櫻不耐煩道:“滾去自己看!”
說著,花子櫻的眼眸微微擴(kuò)張,三色花瞳飛速轉(zhuǎn)動,五彩斑斕的光芒在其眼中不停地流轉(zhuǎn),看的白凌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似乎連周圍的場景都開始模糊不清,漸漸褪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