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2 涼宮春日的嘆息

“理想鄉前七八十年的變化，是現世自文藝復興，工業革命之後，科技進步，人類素質不斷提高的改變。後幾十年的變化，是工業化社會競爭劇烈，物質發達，精神缺失，宅男腐女逐漸成爲理想鄉最主要的精神力來源的關係。”

——《我靠研究理想鄉吃飯》

“嘖嘖嘖！”楚軒、有希和春日出門之後，好似春日的記憶中一般的，一行人像往常一樣地走在上學的道路上，春日一邊走一邊搖著手指說道，“沒有我的話，果然楚軒又變成家裡蹲了啊！”

不知道爲什麼，她很是得意地嘴角上翹，拉著有希的手說：“想要把楚軒叫起來，光敲門是沒有用的。如果你敲了30秒還沒人開門的話，就應該這樣……直接把門踢開，把他從被窩裡拖出來。”

趁著春日放開她的手，絲毫沒有在意走光的危險，演示了一個十分帥氣的春麗式飛腿的時候，不習慣和陌生人接觸的有希連忙躲到了楚軒的背後。

“呃……”從空中瀟灑地落下的春日，一回頭卻看見有希和楚軒幾乎黏在一起向前走，有希還一副膽怯的樣子看著她。春日深刻地認識到了，現在的楚軒和有希已經不是她記憶中的人了。

“哼——！學校裡的話我還不知道，不過從現在看來，其他人僅僅是沒有了關於我的記憶，學生會除了和我有關的事物之外好像也沒有變化。只有有希啊，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真是讓我驚訝得不行。”

春日用鼻子拖長音出了一口氣，手指點著下巴說道。

“哎？啊？是？咦——？是、是我嗎……”正感覺自己像LOVELOVE的情侶一樣，黏黏乎乎地和楚軒一起上學的有希，又習慣性地有點開始發呆。在春日用手指著她的時候，才突然回過神來，用無辜而又有點害怕的眼神求助地看向楚軒。

“是麼，那麼你具體說說，我也將我的這部分記憶說出來對照。如果有其它明顯的差異，也詳細指出來。”無視了可憐兮兮的有希，楚軒冷靜地聽取著春日的敘述，並開始進行分析。

“嗚……”聽春日說了只有自己完全不同，敏感而容易害羞的文學少女有希不安地瑟瑟發抖著。按照起點小說的橋段，一般像自己這樣前後表現不一致反差最大的，基本就是幕後黑手了。

難道，青梅竹馬的記憶，被照顧的記憶，還有在圖書館第一次牽住他的衣角的記憶……

包括這顆心，這份感情，這一刻臉紅心跳的悸動……

難道全部……都是虛假的……嗎？

就在這時，楚軒一邊和春日分析尋找著記憶中，有助於解決事件的要點，一邊將手放在了有希可愛的柔軟短髮之上。不可思議地，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擔憂，所有的恐慌，全部都如陽光下的薄霧一般，迅速地從這個很容易害羞，而無法好好表達自己的感情的少女的心頭消散了。

你所期望的永遠，是否只是願此刻永恆？

“有希？”春日一邊走一邊給楚軒講述三人之前的回憶，忽然吃驚地停下了腳步，望著牢牢跟在楚軒身旁，彷彿槲寄生的嬌小少女。

陽光之下，穿著北高校服，身形單薄好似人偶的少女，害羞地僅僅用兩根從袖子中伸出來的手指，捏著楚軒的衣袖。

她好像貓咪一樣，被楚軒撫摸著柔柔的頭髮時，不由自主地稍微瞇起了眼睛，被寒風吹得有些發紅的俏臉上，露出了春日從來沒有見過的幸福微笑。但是不知道爲何，少女的眼淚卻很快靜靜地從這笑臉上滾落下來。

這個從未在春日的記憶中存在過的害羞少女長門有希，就這樣讓她無法理解地，一邊保持著就算讓只是在一旁看著的春日也能感覺到幸福的微笑，一邊默默地流淌著眼淚。

這是……什麼感覺？驚訝的春日，不知爲何此時心中突然沉甸甸的。她稍微低下了頭，任由從肩上滑落的長髮遮擋住了臉頰，幽幽地發出了無聲的嘆息。

兩位各懷心思的少女，沉默著按照只屬於自己的珍貴回憶中的步調，不緊不慢地像“往常”一樣，和楚軒一起走在上學的路上。明明在自己的記憶中根本沒去過幾次學校的楚軒，此時心思專注在思考之上，就這樣自然地在兩位少女中間，機械地向著學校走去。

“那個……會長？這個外校的學生是……？”最近新上任的門衛大叔，第一件事就是要認識一下這個學校中，據說權力等同於學校校長的學生會會長。此時面對著這個帶著兩個美少女公然遲到的楚軒，他礙於學校規定，只好委婉地詢問一下。

被門衛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一路上奇怪的沉默氣氛，想著各自心事的春日和有希，好像受到了驚嚇一樣，身子一震，紛紛清醒過來。

害羞的有希，連忙躲到了楚軒的身後，臉色紅紅的，用額頭頂著楚軒結實的背部，好像這樣門衛大叔就看不見遲到的自己一樣。

而自從在路上沉默下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春日，此刻臉頰因爲寒風的原因，也有些發紅，偷偷地瞅了楚軒一眼。

“嗯，即將入學的轉校生，我帶著她去校長室找雛裡校長，順便參觀一下學校。”楚軒目光嚴肅，一本正經地說著謊話。門衛大叔也不分辨真假，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就趕快點點頭躲回了門衛室。

“嘿！第一次進自己學校，也要受到門衛大叔的盤問。”此時的春日好像很快擺脫了腦子裡的胡思亂想，好像做了壞事沒有被人發現一樣，興奮地轉頭對楚軒說道。

“對於你來說可能對北高很熟悉，但不光是門衛，包括對於我們來說，你還都只是個陌生人。”楚軒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春日的熱情，雖然他只是理所當然地闡述了現實情況而已。

“哼——”春日沒有生氣，用鼻子拖長音哼了一聲，稍微嘟起了嘴脣，眼睛滴溜溜轉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她一把將面無表情地打算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楚軒撈了過來，用兩隻拳頭用力地鑽他的太陽穴。

“竟然有膽子忘記我，那麼我就重新讓你好好認識認識我吧！你這個變態！癡漢！禽獸！色魔！”春日的嘴角微微翹起，又恢復瞭如此蠻不講理的強勢樣子。一旁的有希連忙撲上來抓春日的手，希望能夠從她的魔掌下解救楚軒。

“呃……啊呀……”重心有些不穩的春日拉著楚軒，直接被有希撲倒在地。楚軒的頭直接壓在了春日頗爲有料的胸部，有希則抓著春日的手，直接撲進了楚軒的懷裡。

不管是身體前面還是後面，好像都被柔軟而香甜的棉花糖包裹住的楚軒，感受到了兩份激烈而清晰的心跳。還有少女火熱的胴體當中逐漸散發出來的，帶有荷爾蒙的異常香味。

楚軒的身體因爲吸收了這些荷爾蒙，而自然而然地加強了血液的流動，心跳也開始變得快速起來，因爲血液循環的加快，身體也開始變熱起來。

“對、對不起……啊！”臉紅得耳根火辣辣地發燒的有希，連忙慌亂地放開春日的手，想要爬起來，卻被春日反過來抓住了手腕，又拉回了楚軒的胸膛上。

“楚軒……如果你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就很滿意的話……就像你說的，這其實只是我一個人的事件。”

強裝開朗的春日，此時將有希和楚軒一起緊緊地摟在懷裡，聲音平靜地說道。腦袋躺在相當柔軟的少女胸前的楚軒，看不到春日的表情。雖然此刻他感覺大腦也像被託在軟綿綿的雲朵之中，有些眩暈感，但還是盡力剋制著讓思維不至於陷入混亂之中。

“哼——！”楚軒用力地哼了一聲，讓大腦變得清醒一些，毫不猶豫地說道：“雖然對別人來說，真和假或許並不是那麼重要。但對我來說，我所感興趣的就是真理和真實本身。否則我纔沒有這個閒心，去管不相干的人的閒事，我們只是等價交換罷了。”

“嗚……”聽到了楚軒平穩而堅定的話語，渾身發軟的有希將頭埋在楚軒的胸膛裡，不知道是因爲極度害羞或者別的什麼原因，原本只是微微顫抖的嬌弱身軀，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楚軒感受到了在他的記憶中，總是會輕易地臉紅害羞，無法離開自己身邊的有希；而在春日的敘述中，除了說話比楚軒更少，經常玩工口Game和看書之外，幾乎是楚軒的翻版的有希，那止不住的顫抖。

楚軒像記憶中一樣，一隻手放在有希柔弱的背部，另一隻手放在有希軟軟的腰間，稍微用力地，將少女拉近，緊貼著自己的身體。果然有希也如自己的記憶中那樣，順利地平靜了下來。

“嘿！”聽到了楚軒好似極度冷漠而不近人情的話之後，春日沉默了一會兒，反而輕輕笑了一聲。她拍了拍被自己和楚軒同時抱住的有希的肩膀，示意有希起身。

一直將頭緊貼著楚軒的胸膛，聽著青梅竹馬那清晰有力，比平時略微加快的心跳聲的有希，臉頰還滿是紅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支起了身子。

“楚軒！無論結果如何，我們SOS團今後還是要匯合到一起才行啊！我可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手的，如果你記不起來我，我就一直揍到你重新記起來爲止！給我做好覺悟吧！”

這樣說著的春日，不輕不重地給了依然氣息平穩地躺在自己胸前的楚軒的頭上一拳，用力將他推了起來。然後自己也站了起來，輕輕拍打著灰塵。

再次揚起頭來的春日，眉毛綻開，露出了和過去一樣的，在楚軒和有希的記憶中並不存在的，那猶如春日陽光一般的笑容。

“凡人的智慧。這個事件，我已經預定好在今天晚上之前解決了。”楚軒理所當然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鏡，以好像很了不起的語氣這樣說道。

“是是……那麼就拜託你這個楚軒的智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