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0 涼宮春日的憤慨

“神秘會被更大的神秘所吸引，神秘會屈從於更大的神秘，神秘在更大的神秘面前是無效的。”

——《神秘學基礎》

“唔——咳咳咳……”

因爲害羞而在楚軒的注視下連忙低下頭的有希，一反常態地將小籠包飛快地塞進嘴裡。突然她臉色漲紅，小小的臉頰鼓了起來。就在旁邊的人擔心她是不是被噎著了的時候，她眼裡閃爍著淚花咳嗽起來，嘴裡拼命想要嚥下去的小籠包被吐到了地上。

“嗚……咳咳……”有希因爲自己的溼態而害羞地就要流下眼淚，同時又因爲被嗆著了，忍不住地咳嗽著。

“啪啪啪！”楚軒放下筷子，走過去扶著有希的身子，重重地拍了幾下少女那嬌小柔弱的背部。

“好痛！”有希停止了咳嗽，但因爲被楚軒拍得後背火辣辣地，不由得嬌嗔地擡起頭，撅起嘴眼含淚花地瞪著楚軒。

楚軒原本正彎著腰，左手抓著有希的左肩，右手放在她的背部。有希一擡頭，將身子扭過來，楚軒的左手不得不放開她的左肩，右手自然地環抱住了有希。

“啊！”發覺到曖昧的現狀，有希害羞地立即全身都變成了粉紅色。然而，又不知道爲什麼，有希突然顫抖著緊緊閉上眼睛，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像鵪鶉般將頭埋在胸前，而是勇敢地將還帶著點點淚光的俏臉揚得更高了。

“嘛……”飯桌上，叮鐺和熊貓玄馬看著這邊，光天化日之下LOVELOVE的兩人，用雙手捂住眼睛，從指縫中向這邊偷偷看來。

“嘭！楚軒——！你們在幹什麼啊！”學生會辦公室的大門，此時忽然被人踹開了。一個不可能是屬於學生會大樓中，唯一沒有出現在飯桌上的少年——阿爾伯特·愛因斯坦的清亮的女聲怒吼著。

“給我收斂一些啊！你這個變態！癡漢！禽獸！色魔！”突然從門外闖入的美貌少女，將楚軒一拳打倒在地，用力踹著他的屁股。

“不、不要打了！是我不好……”被驚嚇到的有希，唯一能做的，便是拼命地撲在楚軒的身上，抱住面前這個突然衝進來的強氣美少女的腳。

“有、有希？怎麼……”

這個穿著黑色西裝式學生制服的黑長直美少女，因爲腳被有希抱在懷裡，而停止了對楚軒的踐踏。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正在顫抖著哭泣的有希，彷彿看見了什麼讓人異常難以置信的東西。這個世界上，就算看到宇宙人，也不是什麼會讓人覺得意外的事情啊。

“哼！”倒在地上的楚軒，悶哼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剛纔衝進來的這個女人，儘管動作很誇張，但好像並沒有真正十分用力，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美少女挪開腳，楚軒站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美少女也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著。

“你是誰？”雙方對峙了幾分鐘，楚軒終於說出了絕對不可以說出來的話。

“我是春日啊！涼宮春日！SOS團團長！”聽到了楚軒好像陳世美一樣不負責任的話，自稱涼宮春日的少女，並沒有哭泣著淚奔而去。她異常憤慨地扯住了楚軒的衣領，將他將麻袋一樣用力地前後搖晃著。

“那、那個……楚軒，她是你的朋友嗎？”放開了春日的腳，有希膽怯地扯住了楚軒的衣袖，將整個身體藏在了楚軒的身後，只露出可愛的頭，眼神怯怯地望著激動的春日小聲問道。

“不認識。”

同居的膽小弱氣的青梅竹馬，突然衝進來大罵他是變態、癡漢、禽獸、色魔，表現得對他很熟悉的強氣美少女，夾在兩人中間的他自己這個三無男。在這樣一個FLAG中，楚軒又面無表情地做出了絕對不可以做出的選擇。

“竟然……”憤慨的春日，在楚軒的火上澆油下，怒火更盛了。“竟然膽敢忘記身爲團長的我！罰款啊罰款！你的副團長職位被剝奪了！”

額頭佈滿了青筋，火冒三丈的春日，將楚軒直接從地上拎了起來，上上下下左右左右地晃著，或許是想要幫助他將記憶調出來。

“等等，我知道了。”楚軒在空中伸出了一隻手，示意春日將自己先放下來。

“呼——”被放下地上的楚軒鬆了一口氣，身後的有希連忙幫他整理起皺得不像樣子的衣領來，就像剛過門的小妻子。這一親暱舉動，看得對面的春日眼角不停抽搐著。

“你其實，是電波女吧？”面對正雙手抱著膀子，癟著嘴角面色不善的春日，楚軒終於第三次說出了絕對不能說出來的話。

“楚軒……你是在挑戰我的忍耐力極限麼？或者說，連你的記憶也被修改了？”春日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潔白的手臂因爲過度用力有點變紅，微微地顫抖著。她咬著牙，一看就給人相當倔強感覺的俏臉上，滿是不甘心的表情。

“雖然我本人並沒有這種自覺，但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只是更大的可能，是你自己的妄想，或者說只有你自己的記憶被修改了。”楚軒冷靜地分析著，即使聽到自己的記憶可能被修改了也毫不動搖。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在操場上、在一起釣魚的時候、一起捕蟬、打工、SOS團的行動、一起戰鬥……怎麼可能是被修改了啊！”春日喃喃地說道，激烈地搖著頭，長髮在腦後來回甩動著，楚軒聞到了一股如春日的陽光般清新的少女香氣。

“看制服，你是北高附近光陽園女子高中的學生吧。儘管從一般的角度，只有你一個人的記憶沒有被修改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從另外的角度來看，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記憶都被修改的可能性卻是相當大的。”

楚軒冷靜的分析，終於讓春日的臉色重新亮了起來。總算！總算沒有辜負她的期待！

“對對對！就是這樣！快發揮你楚軒的智慧，把這個可惡的幕後黑手給找出來啊！”春日相當興奮地，或者說甚至是相當感激地抓著楚軒的手上下晃動著，看來只有自己擁有了“真正的記憶”，讓她的壓力很大。

“只有從發生了事件的角度來看，只有你記憶正確的可能性纔會相當大。可發生事件本身的可能性就不大。”絲毫不懂得少女之心的楚軒，冷冷地將少女的感激之心和好感度拒之門外，給她當頭潑了盆涼水。

“沒關係，只要你肯相信我就好了！你是楚軒啊！靠你楚軒的智慧，一定會找到真兇的！”春日這個在楚軒看來是第一次遇見的少女，莫名其妙地對他充滿了信心。不過不管是從肢體語言上還是神情，基本可以判斷出她從進門之後，始終並沒有撒謊。

是一個人錯了，還是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錯了，這不是一個二律背反。人類的認識，對與錯，並不一定等同於客觀現實。

但是，真理是始終存在於那裡的，就看你能否找到它了。真相只有一個！

“有趣，就讓我們來看看，到底真相是什麼吧！”楚軒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向上推了推正在反射著智慧之光的眼鏡。

“首先，我們先確定下研究方向。現在存在的最基本的問題是隻有你一個人錯了，還是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錯了。如果考慮效率的話，除非是你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你沒錯，否則就可以判斷出錯的是你。”

楚軒這時伸出了手，制止了又有點著急地想要爭辯的春日，接著分析道。

“但是即使邏輯判斷的過程正確，可如果一開始就是建立在錯誤的信息上，那麼其結果的正確性就完全得不到保證。尤其是關於記憶這種東西，甚至是包括客觀存在的事物，都不是不能改變的。如果只是判斷對錯的話，無疑錯的是你。但是，真理則不然。”

楚軒的話，終於令激動地想起身的春日放鬆了一些，重新坐了回去。

“那個……茶。”一行人轉移到學生會活動室之後，對於邏輯啦判斷啦什麼完全迷糊的叮鐺，主動起身去爲大家泡茶，本來她就是服務機器人嘛，也就是妹抖啦。

“啊，謝謝。”儘管在春日的記憶裡，叮鐺被收留在學生會裡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不過從來都是個只會吃銅鑼燒的吃貨。像泡茶這種事，根本沒有人會放心讓拿著不大的熱水壺，也顫顫悠悠好像會失手掉下來的她做。

春日心思半點都沒有放在品茶上，她接過了香濃的奶茶，直接當作解渴的水喝了一大口。“這個熟悉的甜香味……”

看到春日疑惑地咂咂嘴，一邊將茶杯拿了起來，細細地呷了一口茶在嘴裡品著，一邊四處尋找著什麼，最後將視線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叮鐺有點不好意思地微笑著說：“喵，這是我的奶，還合您的胃口嗎？”

“噗——！”春日將嘴裡還沒有嚥下去的一口茶噴了叮鐺一身，怪不得這個味道那麼熟悉。叮鐺的身上，不是天天都可以聞到這麼一股帶點奶味的甜香麼！

最近她不出來賣肉了，春日都忘記這個在學生會大樓裡，經常能聞到的味道是哪傳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