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自家隊長的說話,讓自己想辦法,那名揪著那內侍的衛卒道:“不行啊,隊長,這傢伙……”
話未講完,已被那名隊長一腳踹開了去,就聽得那名隊長罵罵咧咧地道:“真他孃的廢物,這點小事情都辦不好,要你何用?!”
說著,那名隊長自個兒上前,蹲下身,抓住那名內侍胸口衣襟,一把揪起,喝問道:“你是甚麼人?在此作甚?有甚不軌圖謀?快說!”
那名內侍才哼唧了一聲,那隊長已經大耳刮子呼扇了下去,“啪啪啪”脆響連連,口裡嚷嚷道:“你個狗日的,看不起老子麼?說不說、說不說、說不說!”
見得自家隊長問話的方式如此粗暴,那名被踹開的衛卒走近道:“隊長,不是這傢伙看不起您老人家,是這傢伙受傷,失血過多,虛弱得很,連答話的氣力也沒有了。還有,您再打下去可就給他打死了,死人可說不了話了。”
那隊長聞言,麪皮一紅,高高舉起的一巴掌頓在頭上,只見他將那名內侍撒手放了,起身便轉而把那巴掌拍在了那名衛卒的腦袋上,罵道:“去你孃的!你個龜兒子,怎麼不早說?!”
“啊喲!”那名衛卒痛叫一聲,捂著腦門兒,委屈道:“屬下剛想說來著,就被您老人家給一腳踢開了呀!”
“這……”那名隊長面上尷尬,卻強自道:“這……這人是老子砍的,以爲老子不知道麼?要你個龜兒子來提醒?!老子……老子不過是試試你小子的忠心罷了。”
那名衛卒急道:“隊長,屬下對您可是一片忠誠的呀。”
“咳!”那名隊長輕咳一聲,掩飾了下,道:“唔,不錯,看出來了,你小子很忠心。”忽聞邊上幾聲竊笑,轉頭一瞧,見其餘的手下正個個憋著笑,不由一惱,斥道:“笑甚麼笑?還不過來把人給擡回去,這傢伙分明就是潛入府裡來的奸細,定然有甚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治過了傷再細細拷問個清楚,到時稟報了上頭那就是大功一件!”
一衆衛卒連忙應是,隨即七手八腳地擡起那名內侍就走,只聽得那名隊長的訓話,道:“一羣混賬,擡個人都擡得亂七八糟,看來平日裡操練不夠,回去都老子去刷茅廁,要是明天老子蹲坑的時候再聞到一絲臭味,你們以後就給老子睡在茅坑裡,聽見了沒有?!”
“是~~”須臾人影遠去,只餘衛卒們不情不願、有氣無力的應諾聲,隱隱傳來……
再說蘭斯洛特見得那名內侍被衛卒帶走,便從園亭內走出,心想這下這幫大頭兵可抓住了重要的線索了,能否升官發財,就看有沒有本事破獲這一樁“大公綠帽案”,把那侯(猴)爺犯下的罪行給指證出來,不過那死太監可就有的苦頭吃了。
當然了,前提不要是被侯(猴)爺給滅了口,亦或是真相大白後,那大龜公惱羞成怒,爲了遮羞,也把其等給滅了口。
大老爺暗忖不管那死太監如何結局,倒也給某家出了個好法子。若然他蘭斯洛特自個兒直接去問那大龜公“喂,你他孃的是否真的抓了布雷克?抓了的話又關在哪兒?”那也並無不可,只是能不能問得出來可就無法保證了。
不過正所謂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而更難防的,可不就是枕邊之人麼?這威力最大的風,自然是那枕邊風了。
方纔那死太監口中與侯(猴)哥暗通款曲的也不知是大公府裡的哪位“夫人”?但想來這位“夫人”當下最得寵幸,某家何不前去讓她幫上一幫,正好她似乎也要向那大龜公打聽別人的下落,那麼順便多打聽一個想必也沒甚麼。
至於她願不願意相幫,這還用得著說麼,某家是甚麼人,某家的請求哪個不是興高采烈的答應、拼了老命的完成的?雖然個個看著一臉的愁苦之相,但心裡頭肯定是爲能給某家辦事而歡喜得緊的,以爲某家看不出來麼,嘿嘿。
想罷,蘭斯洛特轉身便待步階往下,只是轉身一刻,便見他忽的一拍手,叫了一聲“唉呀~”,懊惱道:“可惜呀可惜,方纔怎的沒跟著那名小侍女去了,否則現在肯定已經同那個龜婆……呃……那位‘夫人’愉快的交談了。”
念頭一轉,大老爺心想算了,待會兒隨便抓個人來問問便是。他往四下裡望了望,見底下草坪的另一端,衛卒正於遠處巡視,尚未走近,於是乎輕一墊足,縱身往階下躍去。
但見得蘭斯洛特身影落於中部平臺,甫一沾地,卸去落勢,借得力來,既又躍起。如是兩個起落,徑朝下方的草坪上降去。
站穩了身,蘭斯洛特也不耽擱,踏上石磚路徑,往前而行。須臾一拐,轉至那座殿閣正面,蘭斯洛特甫一見著閣前有侍女奉立,忙不迭退了幾步,以免爲前頭人等發現。
他繼而朝旁掠去,至於殿閣基座下,又在邊緣處探眼朝外望了望,見得門前左右相對站著兩名侍女。
蘭斯洛特不預爲人所見,雖然現下扮作了衛卒,但三更半夜,獨自在府中亂晃,形跡委實可疑,於是便打算從殿後繞將過去。
蘭斯洛特輕一躍起,跳上了殿閣基座,沿殿壁與石柱間的廊道而行,去得二十餘步外,殿內的明光從壁牆上的拱窗內照出,灑在廊道下。
見此,他正待要彎身自窗子底下溜過,但窗內卻傳出來一陣摔砸聲響,並著罵語,頓時好奇心起,伸頭來看。
那窗子上嵌著木質的網狀窗罩,透過巴掌大的格眼,即見內中情形。打眼一瞧,但見得裡頭一名衣飾華麗的女人正自隨抓隨砸,把那精美的花瓶陶壺、杯盞等物擲成了一地的狼藉,姣好的面容亦因極度惱怒而扭曲,失卻美感,變得惡形惡相。
那殿內尚有五六名侍女,四名立於殿門口處,垂首束手,默然無聲,不敢朝那女人看上一眼。另外兩名則站在那女人身後,其中一人蘭斯洛特辨其身形氣息,不是方纔在外面與那名內侍接頭的那個又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