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依舊是藍颯麒按時供應。小龍先瞧瞧看上去很美味的午餐，再瞧瞧藍颯麒。“謝謝，你煮的東西很好吃。”
藍颯麒只是指指林竫之，“他也不差，不過他好像不願意爲你下廚。”說完嗤笑一聲。
林竫之垂下眼，淡淡的回答：“小龍不愛吃西餐。”
藍颯麒一臉鬱悶，沒有說話，小龍立刻拿起筷子大塊朵頤，有藍颯麒負責三餐，她再也不必去吃以前的那些速食食品了。
吃飽飯，洗好碗，藍颯麒拿著一杯咖啡準備到研究室去，林竫之叫住他。
“幹嗎？”藍颯麒一臉不耐煩。
“開會。”林竫之說道，“小龍，你也坐下。”
藍颯麒聽聞“開會”，立刻眼神有些變了，他聳聳肩，“怎麼，你決定什麼了？”問完又看了看小龍，後者一臉好奇的樣子。
林竫之低頭想了想，“我提議我們三人聯(lián)合。”
“聯(lián)合？”小龍不懂。
藍颯麒聽完哼了一聲。“林竫之，你說聯(lián)合？怎麼聯(lián)合？你負責你的，我負責我的，可你讓小龍負責什麼？編程還是模擬？”
其實不是他打擊小龍，研究室的東西小龍一點都不懂，她能做什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竫之搖搖頭，“藍颯麒，你聽我把話說完。”
“好吧，你說。”藍颯麒攤攤手。
林竫之從餐桌第二層的架子上拿出一本筆記本，“小龍，在開會之前我可以先問你要一個承諾嗎？”
“呃？嗯，好。”小龍點頭，心中很是疑惑。
“好，那麼你無論聽到了什麼，都不許跑出這裡。”林竫之看著小龍的眼睛，“不瞞你說，上次的事情我至今心有餘悸，所以我希望你答應我。”
小龍聽聞林竫之這樣說，心中不由得有些發(fā)憷，上次她就是因爲聽到自己實在無法承受的消息才跑離藍颯麒的家，而且徹夜未歸，讓林竫之坐在她家門口等了她一整夜。
小龍隱隱感覺到了不好的預感，但她最後還是點點頭，“我答應你，聽到了什麼我都會冷靜。”
“好。”林竫之翻開筆記本，“小龍，你知道我和藍颯麒一直在針對LBCR-04做研究。以圖尋找破解之法。”
“嗯。”
“藍颯麒負責模擬LBCR-04的特性，我則負責調查LBCR-04的衍生物，也就是風雲天下集團72樓的控制終端，這終端不進監(jiān)管集團上下的監(jiān)視器、安全裝置，還控制著AI，也就是AI的主系統(tǒng)。”
小龍吞吞口水，“你想說什麼？”
“我想沿著龍陽伯父當年的線索追查下去，因爲目前LBCR-04的原始樣品我和藍颯麒都拿不到，手裡有的LBCR-04樣本則是從我和藍颯麒的血液中提取出來，而LBCR-04的報告書，我們誰也沒有，只能從頭慢慢找，而且還不保證可以找對方向。”
“你打算沿著我爸爸的線索追查？”小龍有些意外，“可是……可是我爸爸又有什麼線索呢？”她實在聽不明白。
藍颯麒聽完直接皺了皺眉，“林竫之，不是說龍陽教授這條線索斷了嗎？爲什麼又想起來追查？”
小龍也跟著點頭，她記得上次林竫之只是問起過自己有沒有父親的研究筆記，但她回答沒有，自那以後林竫之並沒有再問這些事，爲什麼現在反而又提起呢？
林竫之看著小龍。
“小龍，恕我冒昧。你印象中對盛陽科技集團瞭解多少？或者是……龍陽伯父有沒有遭遇過……火災。”
小龍聽後全身重重一抖，瞬間，她的臉色泛白，不可置信的望著林竫之。
“我……”小龍嘗試著回答，可是身體不受控制的不停的顫抖著，此時她的呼吸非常亂，臉色變得慘白慘白，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彷彿很痛苦、恐懼。
這個……“我其實……其實……”
見到小龍這副駭人的反應，林竫之和藍颯麒皆是一驚，“小龍！”兩個人連忙上前。
“別回憶了，這問題當林竫之沒有問！”藍颯麒氣急敗壞的瞪了林竫之一眼，然後皺著眉望著小龍，“把剛纔的事情忘了……這場會不開了，你去臥室接著玩遊戲，好嗎……？”
林竫之沒想到小龍會是這副叫人意外的反應，望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的小龍，他心中無比心疼。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林竫之俯身抱緊小龍。
過了幾分鐘，小龍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她茫然的望著林竫之和藍颯麒，“是我不好……我只是害怕。”她吸了吸鼻子，拖著哭腔說道。
“我不會再問，你放心。”林竫之立刻說。
小龍搖搖頭，“知道這樣的事情，對你們兩人的研究，有幫助嗎？”她看著林竫之。
“小龍，我不會再用這樣的問題傷你的心。”林竫之強調。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你回答我。究竟有幫助，還是沒有？”小龍再次問。
林竫之想了一下，他本來想騙小龍說沒有，因爲怕小龍勉強，可是他想起了小龍曾經與他說過的話，小龍說他可以瞞她，但不要欺騙她。
“有。”林竫之只得點頭。
“那……重要嗎？”小龍又問。
“小龍。”林竫之皺眉，他沒有忽略小龍難過的表情，他不想這個話題進行下去。
“告訴我。”小龍堅持。
林竫之微微嘆了一口氣，他明白，小龍對認準的事情一向堅持己見。
“重要。”
小龍低下頭，林竫之和藍颯麒不安的望著她。
“那……那我告訴你。”小龍深吸一口氣，依舊沒有擡起頭來，彷彿低頭可以順利回憶過去似的。
“盛陽科技集團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因爲當時我還在上小學，爸爸媽媽遭遇過一次火災，是爆炸，就在我8歲的時候。那天我過生日，我在學校，爸媽去上班，當天下午爸媽的單位發(fā)生了爆炸事故，派出所的叔叔說我爸爸當場死亡，媽媽搶救無效。然後我進了福利院。”小龍的聲音顫抖，“那次……是我印象中唯一一次父母遭遇事故，你說的火災我不清楚，可只有那次爆炸……最後變成火災……”
小龍沒有再說下去，她緊緊攥拳，依舊沒有擡頭。
“能告訴我嗎，爲什麼問這個？”小龍選擇問出她想知道的事情，“我以爲你不再從我爸爸的方向展開你的調查和研究。，爲什麼現在又會問我呢？”
藍颯麒也看向林竫之，他也對這個問題存有疑惑。
林竫之先是一怔，隨即表情有些彆扭。想了想，他還是決定說實話。
“因爲我懷疑當年盛陽科技集團發(fā)生爆炸事故的時候，也就是龍陽伯父遇難的那一刻，在他的身邊有目擊證人，而且至今還在世。”
一瞬間，藍颯麒錯愕的瞪著林竫之，而小龍也擡起頭，她的雙目通紅，但是眼中充滿了震驚。
小龍的腦中彷彿被人丟下了一顆大型炸彈，她根本沒想到會聽見這樣的說法。
“爸爸的身邊……有目擊證人？”小龍喃喃自語，然後她搖搖頭，“不可能……爸爸當時據說離爆炸源非常近，就算有人在爸爸身邊，也應該一併遇難了，怎麼可能還活著……”
藍颯麒也點頭，“離爆炸源很近的話，鐵打的身子也不可能沒有事，林竫之，你的理由和根據呢？”他知道林竫之不會亂說話，所以他一頭霧水。
“那個目擊證人，或許不是人。”林竫之說道。
“不是人？”藍颯麒差點沒被林竫之的回答嗆死，“你瘋了吧？不是人還叫什麼目擊證人，難道還是牆壁或者桌椅？”他感覺聽到了天方夜譚。
林竫之搖搖頭，“就在不久以前，我再次襲擊了控制室的終端，並且成功拖身，這次帶出了一些數據，經過破譯和還原，我看到了一個畫面。如果我沒看錯，畫面中遭遇爆炸的人，正是龍陽伯父，而從畫面的角度上來看，基本可以確定是在一間研究室的正中央拍攝的。”
藍颯麒聽後變了臉色，“你是說72樓的終端的數據裡面記錄著8年前的爆炸？！”
林竫之點頭，“沒錯。”
藍颯麒倒吸一口涼氣，“林竫之，這……表示什麼？”
“你難道想不到嗎？”林竫之反問藍颯麒。“你也好，我也罷，從小所得知的集團研究項目上，有多少是和開發(fā)控制終端有關的？再結合我們上次弄到的資料，當時我們也確定了，那更像是一份重複試驗的報告，而不是最原始的研究資料。藍颯麒，你難道從來沒有想過，真正的開發(fā)報告究竟放在哪了嗎？”
藍颯麒瞪大眼睛，他的下巴一張一合。
“你該不會是……可是……老天……這不可能吧？”
“你猜得沒錯，我在想或許不是我們找不到資料，而是原始開發(fā)資料，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於集團內部。結合龍陽伯父當年的合作研究，還有我看到的影像，龍陽伯父是8年前去世的，而理論上控制終端是最近幾年集團忽然開始研究並投入試用的，它應該根本不可能存有八年前的影像記錄。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種可能——這終端8年前就已經存在。”林竫之解釋，他頓了頓，又繼續(xù)說道，“再加上我們總找不到原始開發(fā)資料，我懷疑那臺終端根本不是集團內部自主開發(fā)的產物。”
藍颯麒的臉色變白了。“那你認爲……是誰的？”
“盛陽科技集團。”
“爸爸單位開發(fā)的東西？”小龍吃驚，她盯著林竫之，“這……我沒有想到過……”AI那樣強大的主系統(tǒng)她一直就沒有懷疑過，而且以風雲天下集團的實力，理性也該能開發(fā)出那樣了不起的科研成果，可是現在竟然聽聞這樣的東西很可能是盛陽科技集團開發(fā)的，她怎麼能不吃驚？
“林竫之，你確定？”藍颯麒瞇眼。
“我不能完全確定，但這種可能性相當大，因爲風雲天下集團開發(fā)的成果不可能保有8年前盛陽科技集團爆炸事故的資料數據。”林竫之強調，“所以我只能做這一種猜想——這終端可能是盛陽科技集團研發(fā)的，起碼核心是。”
藍颯麒低頭仔細的思考著，“假設你的猜想成立，依照常理，盛陽科技集團當年炸燬，即便有幸存下來的資料或設備之類，也該在集團負責人那裡，也就是歸當年的董事長周盛宇所有，怎麼會出現在風雲天下集團裡？是買來的嗎？”
“買來的就不該打著自主研發(fā)的旗號，而且72樓的終端你我都知道被保護得多麼嚴密。我曾經要求見上一次，身在國外的爸爸卻在電話中語氣很反常，好像很介意我與終端有接觸。”林竫之說道。
“有這事？”藍颯麒眉毛一xian，他想了想，“如果終端真的出自盛陽科技集團，那麼原始資料都在哪呢？周盛宇手裡？”
“如果是，那麼我們將很難拿到。”林竫之搖頭。
“所以你打算再從龍陽這條線著手？”藍颯麒終於明白了，“可是你上次還說，小龍告訴你她沒有見到什麼工作筆記。”
“我明白，但我總有預感，龍陽伯父這條線索沒斷，一定有什麼被我們忽略了。”
“好，就算有筆記的存在，那麼重要的東西，誰都會仔細收著不讓人找到吧？”藍颯麒攤攤手，“尤其是龍陽，通過之前瞭解到的信息來看，我感覺他就是一個天才。他想藏的東西，我們根本別想找到。”
林竫之聽了之後一怔，“你剛纔說什麼？”
“他想藏的東西我們根本別想找到。”藍颯麒重複，“怎麼了？”
“前一句。”
“我感覺龍陽是天才。”
“就是這句！”林竫之轉頭看著小龍，“能否告訴我，你印象中的龍陽伯父是個怎樣的人？”
小龍想了想，“爸爸……他一向很自信，在我印象裡就像天神那樣無所不能。而且爸爸喜歡爲我做玩具，教我事理，還每天下班和我玩。他是那種很瀟灑的性情中人吧……”
“原來如此……我一開始就想錯了……”林竫之不停的搖頭，“我一直在賭龍陽伯父有認真記錄研究筆記的習慣，可我卻忽略了另一種可能——對於天才來說，很多東西往往在於一念之間，他不可能一本正經的做筆記。而且如果他本性灑拖，那麼他的研究資料更偏向草稿的形式，”
“草稿？小龍，你見過那些草稿嗎？”藍颯麒問小龍。
小龍直覺的搖了搖頭，忽然腦中想起什麼來。
“草稿的話……雜記裡的算不算？我曾經見過。”她回憶著，“我看過爸爸的一本記錄，裡面有不少日記的部分，中間夾雜著好多草圖，還有程式，我看不懂只得跳過。”
“有那種筆記？”林竫之一怔，“小龍，那本筆記你帶了嗎？”
“呃……”小龍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那個……筆記在家裡。”
“家裡？”藍颯麒和林竫之愣了。
只見藍颯麒瞇起了眼。
“看來……我們只能想辦法去拿一次了。”他咕噥，“時間呢？定下來吧？”
小龍轉轉眼珠，“如果爸爸的記錄草圖對你們有幫助的話，那麼今天晚上我回家一趟。”
“我跟你一起。”林竫之說道。
“我送你們。”藍颯麒站起來，“一切晚上再說，我先回研究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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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俺求各種支持………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