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人民機場,三人在候機室等待。範翊哲優(yōu)雅地翹起二郎腿,手上拿著財經(jīng)雜誌,大略地瀏覽。姚秘書拿著文件,面無表情地坐在他的旁邊。王助理則立在一旁,替他們拿著行李箱。
一切看似那麼寂靜而美好。
可偏偏卻有人硬要打破了這份平靜。
一雙修長的腿,慢慢往這邊走來。然後,立在他們對面,小小聲地說:“總經(jīng)理……”
這個聲音很熟悉。
範翊哲不擡頭,也知道來人是誰。
他指尖微微僵硬,十分緩慢地合上雜誌,這才擡眼,眸中有戾氣,“你怎麼來?”
“總經(jīng)理要去出差了。我……”她頓了一下,“我來送送你。”
潛臺詞很明確,就是一個禮拜不能看見他,她很捨不得。他不聾不瞎,聽得見看得著,不過,一想到家裡的妻兒,他唯有硬下心腸,驅(qū)逐自己心愛的女人。他冷淡地說,“我們就要上飛機了。你今天不是公休,還是回公司去吧!”
“總經(jīng)理……”她咬著櫻桃小脣。
“藍翦,你再不回去,我以曠工處理。”他加重了語氣。
長而卷的睫毛忽閃忽閃,她的抑制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聲音更爲地小聲,“總經(jīng)理,你別生氣,我這就走。”
藍翦轉(zhuǎn)過身,臉上已沒了先前小媳婦的模樣。
她面帶微笑,默默數(shù)著數(shù)字,“一,二,三……轉(zhuǎn)……”
果然,原本坐在範翊哲身旁的姚秘書突然刷白了一張臉,她拿手捂住肚子,發(fā)出痛苦的shen吟聲,“肚子好痛……”
範翊哲看向她,“怎麼無緣無故肚子痛?”
“總經(jīng)理,我也不知道……”她的臉色確實很差,白的一絲血色都沒。王助理道,“該不會是腸胃炎吧?”
聽見聲響,藍翦立刻回過頭,一瞧見被範翊哲扶住,隨時搖搖欲墜的姚秘書,立刻奔了過來,關(guān)心地問,“姚秘書,你怎麼了?”
“總經(jīng)理,看姚秘書的樣子,必須得馬上送醫(yī)院啊!”王助理
焦急道。
範翊哲尚未回答,姚秘書忍痛開口道,“飛……飛機快要起飛了……”
姚秘書這副孱弱的樣子,根本不可能上飛機,可S市的事情,必須得著手解決。現(xiàn)在必須得有一個人送姚秘書去醫(yī)院。他看了看王助理,又瞥了瞥藍翦,果斷地下了決定,然後說:“王助理,你送姚秘書去醫(yī)院,藍秘書,拿上姚秘書的文件,跟我上飛機。”
“是,總經(jīng)理。”兩道聲音,異口同聲地回答。
姚秘書將手中的文件一一交給藍翦,囑咐道,“藍秘書,總經(jīng)理的行程全在PDA裡,你……你可以按照我安排的行程做事。還有……”
她喘了一口氣,“這份文件很重要,你要細心保管。”
“知道了。”她點點頭,然後扣住了姚秘書的手,拿指腹在她手心畫了一個圈圈,這是謝意的表達。
“你……你快登機吧……”姚秘書虛弱地說。
藍翦這纔拿著文件,跟上前頭範翊哲的步伐。
她猜測他是有些生氣了,因爲方纔她丟給了他一個大難題。其實,他完全可以選擇王助理,讓她送姚秘書去醫(yī)院。可是,最終,他還是選了她。
那天,姚秘書下達了他的命令,自此不用她送咖啡進辦公室。她就明瞭,他最終的選擇是他的家庭。自然,她沒那麼容易放棄。
恰巧,S市的工廠出了事,姚秘書說,這事其實不用他親自出馬,也可以解決。可他卻決定出差,恐怕是爲了給自己時間,平復(fù)自己紊亂的情緒。她卻執(zhí)拗地不給他這個機會,以簡藍的名義,向姚千穗下達命令,必須想盡辦法讓她隨行。於是,姚秘書心生一計,利用藥物令自己身體絞痛,讓範翊哲相信她是真的身體不適,硬生生地把隨行的名額換成了她。
T市到S市,並不算太遠,搭飛機不過三個小時。
飛機的頭等艙裡,從頭到尾,範翊哲擺著一張臭臉,不說一句話。藍翦自知理虧,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唯有諾諾地坐在一旁,不敢吱聲。三個小時的空暇時間,她不敢浪費,仔細
地研究了PDA上的行程,大略地過了一遍姚秘書準備的文件。畢竟是臨時上臺,她好歹也得做一下準備工作。
臨近中午時,飛機抵達S市。
範翊哲依舊冷著臉,在前頭走著,藍翦拉著行李箱,跟在其後。
S市工廠的廠長戴偉健,早就派了專人在外頭守候,一瞧見他們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哈腰點頭道,“總經(jīng)理,廠長派我來接您。我們已經(jīng)替您準備好了S市頂級酒店的房間,保證您晚上睡得舒坦,有一種賓至如歸之感。”
他只是頷首,算是應(yīng)答。
“小張,對吧?”藍翦噙著笑問。
“沒錯,我就是張旭。”張旭笑答,“你就是姚秘書吧?真漂亮。”
“呃……我不是姚秘書,由於臨時調(diào)動,我頂替了姚秘書的位置。我姓藍。”
“藍小姐,很榮幸認識你。”說話之間,張旭就向藍翦伸出了手,藍翦正欲與他行握手之禮,頭頂卻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夾雜著些許訓(xùn)斥之意,“還不帶路,讓我們一直乾等著?”
張旭悻悻地收回手,連忙道,“總經(jīng)理,車在這邊,我們馬上回酒店。”
大步一揚,某人一臉慍色地向前走去。
藍翦緊跟其後,邊走,邊側(cè)著臉對張旭說,“總經(jīng)理今天心情不佳,待會我們都要端著點!”
“那是那是。”見總經(jīng)理板著臉孔,張旭不過是名小小的職員,自然有些後怕。
“那我們快些走吧!”
其實藍翦心裡挺開心的。
他對她兇不打緊,看見其他男人向她獻殷勤,他至少會生氣,會吃味,那就代表他的心裡有著她。這是她最樂見的事。
一行人坐上公司派出的寶馬車,往酒店出發(fā)。
司機是名留著絡(luò)腮鬍子的中年大叔,看似老實巴交的模樣。張旭坐在副駕駛是,時不時回頭,拿餘光瞟向大老闆,深怕一個不小心惹得龍顏不悅,自己會倒大黴。範翊哲與藍翦兩人坐在後座,一個冷著臉,一個腮邊含笑,完全不同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