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一夜就這麼過去,次日早上很早我就起來了,童欣還在睡,我沒有吵醒她,自己穿好衣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酒店。
對於這座城我沒有任何眷戀的,直接打車去了機場,然後買下飛往重慶的機票,帶著遺憾和失落離開了。
回到重慶剛好是中午十二點,我餓得不行,就去機場旁邊小麪館吃了碗麪條。城市之間的快速轉換,還沒有讓我來得及適應,以至於精神都有些恍恍惚惚。
打開手機後收到了兩條來自童欣的漏接電話,和一條微信,她問我去哪了,怎麼起來就沒人了。
我給她回覆了一條微信,告訴她我已經回重慶了,讓她自己好好工作。
回到五星路後,剛走到閣樓下就碰見馮姨,馮姨趕忙把我叫住問我說:“王宇你這兩天去哪裡了,打你電話也打不通?!?
“哦,去外地了,怎麼了馮姨?”我應了一聲問道。
馮姨擡頭看著閣樓上說道:“你這房子的檢測結果出來了,可以住,你現在可以搬回去了。”
我說了聲謝謝後回到閣樓上,房間裡還是一片被火燒過的狼藉,於是整個下午我都在打整著這一片狼藉,又去小商場買了一些廚房用品。
心情雖然談不上有多好,但也不至於讓我完全喪失對生活的熱情,我可是立志要成爲一個成功的人。
過後的好幾天裡白潔都沒有再回來過,我們也沒有任何的聯繫,我還特意打電話去問了下唐忠懷,問白潔回公司沒有??傻玫降拇鸶彩菦]有,自從上次去了北京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連公司都不管了,看來她應該是準備回北京過她的幸福生活了,至於留這兒的一些支離破碎的回憶,就讓我獨自一人來面對。
轉眼已經是年二九了,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匆匆這一年就這麼過去了。
一個人的傍晚坐在陽臺的藤椅上,抽著一根名爲“寂寞”的香菸,然後看著萬家燈火通明,又來成全自己的寂寞。
回想這一年我發生太多太多事,肖夏離開了我,也讓我遇見了個難以割捨的女人,童欣也正式加入了娛樂圈,而我也莫名其妙的成立了一家公司。
似乎這一切看上去都在慢慢的變好,可我這心吶總是提心吊膽,總是越來越寂寞。往年有肖夏和童欣陪我一年過年,而今年肖夏走了,童欣也有重要的事忙,就連暗槓也回老家去了。
想想自己一個人還有些傷感。不,我差點忘記了,我還有一個傻妹妹,這會兒應該快回來了。
廚房裡我早就煮好了臘肉和香腸,臘肉的香氣早已經蔓延出來了,幾個家常小菜也準備等王梓潼回來了就入鍋。
我們這條弄堂和外面的城市不一樣,這裡每年過年都會殺豬宰羊張燈結綵,一到年三十的晚上大家都會聚在一起熱鬧熱鬧,所以也並不是那麼孤獨。
樓下王梓潼已經騎著自行車回來了,還買了好大一包年貨,一上樓就給我展示她的年貨,還拉著我一起去貼福字。有了這個活寶,我這個年應該不會很糟糕。
這還沒到年三十弄堂裡那些孩子就放起了爆竹,一到晚上這條巷子傳來的都是爆竹的聲音,也是迎接新年的聲音。
吃完晚飯我和王梓潼倆人坐在陽臺上看著別人一家的其樂融融,我和她都有些傷感。
突然王梓潼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說道:“以前每年爸爸都會陪著我過年,給我買好多好多鞭炮,可是我怕,爸爸就一點一點的教我。我的單車也是爸爸教我的,可是爸爸已經不在了......”
我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看見她眼眶裡含著淚水,我早就麻木了,根本就不能理解她說的那種幸福。
我只是苦澀的笑了笑,說道:“你總比我好吧,我這二十多年都沒有感受到過父愛母愛,他們長什麼樣子我都記不得了。就算他們現在出現在我面前,爸爸媽媽這稱呼我都喊不出口。”
王梓潼眼睛裡包著的淚水頓時破涌而出,她一邊抽泣著一邊說道:“以後哥哥就是我的家人,我也是哥哥的家人。”
“嗯,咱們相依爲命吧,所以也不要去傷心什麼了,明天哥帶你出去玩?!?
王梓潼點了點頭,隨後又向我問道:“哥,白潔姐姐她真的不回來了嗎?”
很久沒人在我身邊提到白潔這個名字了,居然感覺到了一絲陌生。我當然沒有忘記她,雖然我們又是半個多月沒有聯繫了,但我還是想著她,這種想念不同於對肖夏的懷念。
我嘆了口氣,失神般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你不是平時有和她聯繫嗎,你都不知道嗎?”
王梓潼也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在微信上問過她,可是沒有回我?!?
我沉默了一會兒,強顏笑了笑說道:“那估計是不會再回來了吧?!?
“哥,你會很心痛對嗎?”
“何爲心痛?你還小,你不懂的。”
“我懂,我什麼都懂。你喜歡白潔姐姐,白潔姐姐也喜歡你,可是我就不知道你們爲什麼不能在一起呢?難道兩個人相愛有那麼難嗎?”
是啊,我也想問兩個相愛的人想在一起有那麼難嗎?可這答案誰來給呢?自古以來都沒人解決這個答案。
也許曾經心不動,此時心便不會痛。
我很想抽菸,但每次當著王梓潼抽菸都會被她教育,所以只好忍住了想抽菸的欲.望。
轉而向她問道:“你懂什麼是愛,那你和肖然是什麼關係,可以和我說說嗎?”
王梓潼小臉一紅,有些害羞的說:“哥,我和肖然就是很好的朋友而已,你別亂想?!?
“喲喲喲!還我亂想,你現在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你哥我是過來人,你瞞不住我的。”
“哥,你真討厭!”王梓潼嗔怒了一聲,隨便從陽臺離開了。
王梓潼剛走,樓下一小屁孩衝我喊道:“王宇,下來玩呀!我有好多好多鞭炮,快下來......”
在叫我這小破孩是馮姨的孫子,過了年才滿十歲,這條巷子裡的孩子和我的關係都挺好的,所以平時也直呼大名。
我頓時朝他吼道:“我和你老爹一個輩分的,你得管我叫叔,怎麼和我大呼小叫的呢?!?
“老爹說結了婚有了孩子纔算是長大,你連女朋友都沒有,所以你還是小孩,快點下來玩?!?
我竟無言以對,恍惚間纔想起過了年我就是27歲了,一個27歲的男人還沒有結婚甚至連女朋友都還沒有,這真的是會被人說閒話的。
我有點尷尬的咳嗽兩聲,說道:“自己玩去,別來煩我。”
樑晨朝我做了個鬼臉,隨後摸出一根爆竹用打火機點著後,就衝我陽臺上扔了上來,雖然他力氣不大,但這樓層也不高。
只見那鞭炮直直的落在我身邊,然後“嘭”的一聲爆裂開來。
嚇得屋裡的王梓潼大叫了一聲,隨後便氣沖沖的走來陽臺,和樑晨鬥了一會兒嘴。
樑晨這小破孩挺不知天高地厚的,一邊吐著舌頭一邊嘚瑟道:“你來呀,你來打我呀!”
王梓潼大怒:“你給我等著!”
說完王梓潼就像樓下跑去,而樑晨也撒腿就跑,然後我就看見了這麼一幅畫面,王梓潼和一羣孩子玩到了一堆。
唯獨留下我這個孤寡老人守著這空空的房,我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夜裡九點了,也不想在這麼死在無聊當中,洗漱之後便躺上.牀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