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身世（2）

“摩西。是摩西嗎？”

摩西聽到身後有人再喊他的名字，猛的回頭。黑暗中，一個衣衫襤褸的婦女走了出來，映著皎潔的月光，她的眼睛，和摩西一樣如同無風的黑夜。

“你是誰，爲什麼知道我的名字。”摩西有些詫異。

“你真的是摩西，埃及王子摩西？”婦女的眼中溢出了激動的淚水，她情不自禁的拉住摩西的胳膊。

“放肆。卑賤的奴隸。”摩西被婦女奇怪的舉動嚇了一跳，此時他著實的看清楚，這個婦女是一個希伯來奴隸。

“對不起，對不起。”婦女神情驚慌，拼命的道歉：“可是，我終於見到你了。”

摩西懷疑的看著這個奇怪的婦女，看到她的眼淚，心中忽然一顫，腦海中閃過宴會舞池中，洛西將要流淚的神情，聲音稍微柔和了些：“你是誰？”

婦女平靜了一會，微笑著對著摩西說：“你是摩西，是我的弟弟，是希伯來人。”

像是晴天霹靂。寂靜的黑夜像是被撕裂的傷口，銅錘撞擊著脆弱的心靈，像是一跳巨蟒緊緊纏繞住了摩西的身體，鞋子的鉤刺勒住摩西的喉嚨，無法開口，無法動彈。

“當年賽提一世恐懼希伯來人對他的統治構成威脅，於是下令將希伯來人新生的男孩子處死，母親藏了你三個月，三個月後已經不能在藏，法老的軍隊在搜查的時候，母親取了一個蒲草箱，抹上石漆和石油，將你放在裡頭，把箱子擱在河邊的蘆荻中，任他漂流，希望上天垂憐，保你性命。我放心不下，一路跟著，最後看見你被來洗澡的埃及公主發現，帶回了宮中。”婦女聲淚俱下，癱軟在地上：“如今看到你，我真是。”婦女抽泣著，嗚咽著再也手不出話來。

摩西呆在原地，慢慢的後退，同時拼命的搖頭：“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最後，摩西再也受不了了，像是瘋子一般跑過街道，跑過石板道路，想要跑過時間，跑過歷史，跑過這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切。最終，他再也跑不動了，便癱坐在地上，依靠著一顆巨大的石柱，淚水溢出了他的眼眶，他仰天大笑著，像是要撕裂了自己的胸膛一般，掙扎著自己的靈魂和神經。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夜晚爲何如此漫長，太陽神拉始終不肯睜開金色的眼睛。折磨人的涼風依舊侵蝕著強壯的身體，和那顆脆弱的心靈。

“摩西，摩西王子！”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模糊的摩西緩緩睜開了雙眼，原來是埃及圖書館館長艾落裡。

摩西看了他一眼，卻無力大力他。

艾落裡看著摩西憔悴的樣子有些擔心，用力將她服了起來，顛簸著步子，艱難的走進了燈火明亮的埃及圖書館。

艾落裡給摩西拿來些新鮮的石榴汁，看著摩西呆滯的神情，嘆了口氣。

“你說嗎哈斯守護著入侵者，怎麼就漏了我呢？”摩西自嘲的笑了笑。

“摩西王子，你在胡說些什麼啊。”艾落裡有些擔憂。

“我到底是誰，艾落裡，我到底是誰？是埃及人，還是希伯來人。”摩西笑著，眼神呆滯的看著天花板上微笑著的智慧之神依拇赫特普。

“你當然是埃及的王子，摩西啊。”艾落裡聲音有些不自然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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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埃及人，從小我就發現自己和父王母后長的不一樣，和王兄王弟長的不一樣。出了沒有那琥珀色的瞳孔，也沒有胡桃色的，是異族的黑色，黑暗的顏色，和阿努比斯一樣的顏色。”摩西說著，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

“摩西王子。”艾落裡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告訴我真相，艾落裡，你一定知道。”摩西突然認真的看著艾落裡，黑夜般的眼中出現一絲企盼。

“王子，我。”艾落裡感到爲難。

“告訴我，我究竟是誰？”摩西不甘心的追問著。

“摩西王子，老臣不知道該怎麼說，老臣帶你去一個地方，到時候事情到底如何，您自己判斷吧。”艾落里長長的嘆了口氣，但這摩西走下了通往地下室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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