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趴在枕頭上不理他……
這是眉彎彎幾年來,第一次在宮外過夜,睡的半夢半醒,不甚舒服,可能是有點認牀吧!
說來也諷刺,自從她被皇上用轎子送出來以後,忠公公說明顯通知過她的家人,可是從宮裡出來後到現在一直沒有家裡人來接她回府。聽說她的爹原來邊關,這就算了。可是家中姊妹在洛城的,卻也沒有一個來接她回家的。當年她可是爲了那一大家子的性命纔去,出來卻沒有一個人來接,他們大概是覺得被皇上趕出宮的她不值錢了吧!
卻不只她是心甘情願出宮的。
當年要不是爲了那一大家子的性命她早就和上官哥哥私奔了,不過別人涼薄,上官哥哥待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雖然不是他的最愛了。上官哥哥還是交代府裡所有人用準夫人的禮儀待她,這又是何必了,她早晚也是要離開的,只是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家裡既然不歡迎她,回去也沒用,這裡也是不能待的了,天下之大竟沒有她眉彎彎容身之地……
稍作打扮後,精神恍惚的她陪著上官老夫人一起到飯廳用早膳。可能是因爲牡丹不在的關係,上官哥哥只喝了一小口菊花粥就不在動筷子了。
他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眉彎彎看在眼裡,心裡更不好受:“上官哥哥,你昨晚就滴水未進,如此以往身體怎麼辦?多少吃一點好嗎?”
上官墨這纔看了她一眼道:“對不起彎彎,讓你擔心了。你身子骨薄弱纔要多吃一點比較好。”
眉彎彎只能順著他的話說:“我只能吃這些,已經很飽了。”
“你再吃點。”今天廚房做了她最喜歡的菊花粥,以前她每次都能吃上兩小碗的,今天用了小半碗還沒到。她那般的瞭解他,比他自己還了解他。同樣的,上官墨又怎麼會不瞭解眉彎彎了。
眉彎彎也不做聲,靜靜的喝著那碗粥,再好的粥吃到嘴裡,還是沒有味。
“彎彎,我最近很累。你給我一段時間調節,我們會回到像以前那樣的。”他承諾般的說道,他覺得自己只是需要調節而已。
眉彎彎沒說話,若真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這頓早膳吃的那般壓抑。眉彎彎本來還想說什麼,管家這時急步走了上來:“爺,眉姑娘。宰相大人來了,要不要見?”
“見。”言風是牡丹的結拜大哥,整件事他應該最清楚。上官墨站起身來,眉彎彎緊跟其後,她也很想要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雖然她是受益者,可是她一點也不覺的快樂。用牡丹的痛苦換來的快樂,能叫做快樂嗎?
言風站在大廳裡,表情也好不到哪去,但比起上官墨的惆悵來,神情裡多了一分泰然。
“言宰相,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請坐吧!”上官墨叫人上了茶來。
“不必客氣,我來是爲了你和皇上的恩怨。與其讓你從別人嘴裡聽到消息,不如我來說。你不用再滿城找牡丹了,皇上已經將牡丹接進宮中,今日早朝就會當著所有大臣的面宣佈冊封牡丹爲貴妃。”他來是爲了化解這兩兄弟之間的怨恨,司徒盛和上官墨本是同一個娘生的,何苦弄的那樣僵。
“什麼,他要立牡丹做貴妃?”不可以,牡丹答應做他上官墨的妾室,又怎麼會突然變成司徒盛的貴妃,這其中到底是爲什麼?
“千真萬確,這是皇上和牡丹的協議。皇上答應給眉妃自由,同樣的牡丹也必須回宮。”言風說道。
“原來是這樣,我要進宮去找他問個明白!他憑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奪走我的女人。”上官墨吼道,他沒有這樣的哥哥,先是搶走了他青梅竹馬的戀人彎彎。他原以爲司徒盛是內疚又或者是改過自新把彎彎送還給他了,可是這個暴君又拿走了他的牡丹。兩個他先後最愛的女人,司徒盛都要去搶奪,這樣的哥哥不要也罷!
“上官哥哥,你不用去問了,原因皇上告訴過我。皇上說他知道你一定會恨他,其實他讓我進宮就是因爲知道你我的婚約。皇上曾經說過,幾年前的時候他擔心你太單純無法保護你自己還有上官老夫人,因爲你從來沒有遇到過挫折,生命一帆風順,所以沒有鬥志也沒有理想。而我是他心愛的女人,所以爲了讓你變得強大。皇上纔將我禁錮在宮中,他原本是想考驗你登你有勇氣來宮裡救我的時候,皇上就放我回到你身邊。可惜你一直沒有這樣做,其實就算牡丹不犧牲自己,皇上也快放我出宮了。
這些年皇上從未碰過我一分一毫,所以我想他說的是真話。
上官哥哥,不要怨恨你大哥,其實他是在以這種獨特的方式保護著你。”眉彎彎說到,她和牡丹和上官老夫人一樣同樣不想看到兄弟反目。宰相大人今天也是爲此而來的吧!
“不,他哪有怎麼好的心。那牡丹了?他又爲什麼要帶走牡丹?”他無法相信恨了那麼多年的親生哥哥竟然是愛護他的,這不能。如牡丹所說那不過是一個冷血無情高傲自大的暴君,這樣粗俗的人怎麼會有那樣細膩的謀劃和感情了?
暴君按道理不會知道他喜歡牡丹的,哪有爲什麼會帶走牡丹了?
“因爲皇上愛她,皇上以前雖然沒有說明,但那就是愛。他愛她,愛到願意爲她放宮裡所以未被寵信過的妃子出宮。皇上爲她修繕了鳳臨宮,他的愛絲毫不亞於你。”眉彎彎補充道,當皇上提到牡丹的時候,那雙眼睛是會發光發亮的,這是別人給不了皇上的。也許皇上一開始對牡丹不過是好奇,還有一點征服欲,但到了後來就變成真真切切的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