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流愛豆再次發送騙鬼照,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讓我們將目光挪到大汗淋漓的工作人員身上,再對比五官精緻氣色好,一點汗水找不到的頂流愛豆,你……還相信他去排練了嗎?你……還天真的認爲他洗心革面了嗎?奉勸這位頂流一句,再不認真搞事業,你的頂流人生就要走到盡頭!最後,演唱會門票誰買誰是狗!”
貼圖,蒼南演唱會排練.jpg
紀月噼裡啪啦在手機上打出這一段文字,隨後用“愚公”的微博賬號點擊發送。
蒼南是娛樂圈內的頂流愛豆,十四歲時被正和公司的星探發現,出道時一炮而紅,至今十餘載,鐵粉衆多,商業價值高,被許多投資方追捧,然而他本人,卻是廢柴一個,出道這麼多年沒有一點長進,唱跳不行,演技不行,除了一張臉外一無是處。
“叮”的一聲,粉絲一分鐘內趕到了紀月微博評論區。
——愚公比粉快,這麼低級的無腦黑。哥哥是頂流,發的照片肯定是會注意形象的,把汗擦乾了再拍是敬業好嗎?
——黑子就是怎麼都能找到方向舞,承認哥哥的努力這麼難嗎?
——謝謝樓主,希望其他粉絲都不要來搶票。
正如一句俗語所說,你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對於蒼南劃水的行爲,粉絲們雖然心知肚明,但在這種言論前,還是拼命維護愛豆的形象,紀月也不甘示弱,與粉絲們脣槍舌戰,當然這種對罵只要蒼南發表動態後都能上演一次,因此紀月也獲得了頭號黑粉的稱號,關注數十幾萬。
紀月:勸勸你家哥哥吧,看看其他愛豆多上進努力,還有公司剛籤的新人向易,各方面發展路線都和蒼南重疊,取代蒼南指日可待。
粉絲:不勞您費心,向易是誰沒聽過,請獨立行走好嗎?就算一個公司的也別想來拉踩哥哥,他還不夠格。
紀月: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
粉絲:前浪永遠站在最高山頂上。大家都散了,這位愚公就是南哥的頭號黑粉不用給熱度,看她以前發的博就知道,反正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我們用數據狠狠打他臉就好。
紀月:我這是編嗎?我這是深入洞悉,透徹瞭解,憑蒼南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尿性,一年內絕對會從頂流寶座上走下來,立帖爲證。
粉絲:呵呵,真敢說,別說一年,十年都不可能,這位黑粉等著臉被打腫吧。
紀月:那我等著你們堅持做十年數據來打我臉。凡是十年都堅持做數據的,我包場蒼南演唱會請你們看。
粉絲:包場,好大的口氣,你以爲哥哥演唱會門票那麼好搶?就你這水平,恐怕這輩子都見不到哥哥一面。
紀月:嘻嘻,等我見到他,一定在後面拿著小鞭子把你們哥哥搞得不成人樣。
粉絲:愚公你的思想都這麼齷齪嗎!真不愧是黑粉頭子。
紀月:……
當紀月正準備反駁時,辦公室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
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辦公室內,光影交錯,紀月關掉手機,將它放在一邊,與剛纔網上與人對罵的狀態完全不同,嚴肅且正經。
面容姣好的秘書走了進來:“紀總,蒼南演唱會的門票拿到了,還是老位置。”
紀月點頭示意:“給我吧”
秘書將手中的門票遞了過去:“另外今天晚上回國的航班也幫您預定好了。”
“好。”
紀月,某上市公司的戰略諮詢總監,全球top學院EMBA在讀,事業上雷厲風行,對自己要求甚嚴,年紀輕輕在行業裡小有名氣,但私底下卻是蒼南爲數不多的事業粉之一,還是披著黑皮的那種。
這主要是因爲她一個堂堂學霸優等生,原本以爲要追星也應該是追努力上進踏實積極的纔對,但是陰差陽錯竟然粉上了劃水廢柴蒼南,怎麼想怎麼接受不了,於是因愛生恨,一有機會就要鞭笞蒼南,這種行爲看在其他粉絲眼裡,便成了黑粉頭子。
秘書在彙報完交接工作後,便退出了辦公室,紀月收好手中的演唱會門票,放進了手提包裡層,誰買誰是狗,她這內部票可不算買。
光影順著爬上電腦屏幕,電腦屏幕上打開著之前收到的郵件頁面。
紀月您好,
我們非常高興地通知您,經過我司的面試和討論,我們一致認爲您是我公司藝人經紀部助理崗位的合適人選,根據公司的薪資福利政策,我們將提供……
蒼南,等著姐姐吧,你渾渾噩噩的人生就要完啦,是時候讓你嚐嚐社會主義鐵拳的味道了。
紀月心情喜悅,拎起包往辦公室外走去。
一切都顯得生機盎然。
-
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在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裡,紀月並不睏倦,看著窗外的雲層,想起了許多事。
……
-“這點小事哭什麼哭~喜歡你就去追回來啊。”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是爲男人了?”
-“啊?你這個年紀不就是拿的沉迷甜蜜校園愛情劇本嗎?還有什麼事值得難過?”
“……”
-“哎呀,別哭了,大不了我請你我的演唱會,前排的位置怎麼樣?”
“…………票可以轉賣嗎?”
“那你繼續哭吧。”
那是紀月第一次見到蒼南時的對話,在廢棄的教學樓裡,碎石滿地,陰涼的風透過沒有玻璃的窗,很難想想一個當紅頂流,竟然智商不太高的樣子安慰自己。
你說,只要是真心喜歡一樣東西,就算前路滿是荊棘也不會停下腳步。
所以當你停下腳步的時候,我怎麼能放心讓你安於現狀,當然是要坐在馬車裡狠狠的鞭笞你前進!
望著窗外的雲層,紀月嘴角勾起,心情愉悅。
-
正和公司前臺
“新來的是吧?入職資料都帶齊了嗎?”
前臺坐在位置上,擡頭瞄了一眼紀月,隨後又將目光挪到了電腦屏幕上。
紀月不言語,從包裡拿出文件袋遞了過去:“原件複印件都在這裡。”
前臺接過資料,眼皮也不擡的指著會客廳說:“去那邊等著吧,覈對好後叫你。”
紀月心中砸吧了一聲,拉著行李箱往會客廳走了過去。
“嘖嘖,入職還帶行李箱,真是第一次見。”前臺在後面嘀咕,一點不忌諱紀月是否聽得到。
“怎麼啦糖糖,表情這麼差。”走廊上,兩個端著水杯的的女孩紙走到前臺。
“看,那個新來的。”前臺糖糖朝紀月這邊使了個眼色,然後半捂著嘴小聲的對兩人說:“南哥助理。”
“不會吧,南哥助理不是上週剛入職嗎?怎麼又來一個?”水杯女孩甲有些驚訝。
“村網通。”前臺將紀月的資料扔到一邊,轉而和兩人攀談了起來:“上週來的那妹子三天都沒熬過,辭了。”
“這也太快了,來,糖糖,說說這次因爲什麼事兒?水杯女孩甲好奇的雙手撐在前臺辦公桌上。
“私下討論公司的事,不太好吧……”水杯女孩乙江伊伊站在一旁有些小聲的說著。
“嗨,伊伊你還是這麼內向,不是我說,照你這樣發展下去,再等幾年還是紅不了。”前臺口齒伶俐的嘲諷著江伊伊,江伊伊頓時面紅耳赤,想反駁又不知道找不到語言,想走又怕對方覺得自己小氣。
“你講伊伊幹嘛啦,還是快說說南哥助理被辭的事兒。”水杯女孩甲適時拉回話題,江伊伊才覺得自己逃過一劫。
“對,我聽說好像是因爲什麼照片,我猜可能南哥被拍到什麼不好的照片。”
“說細點說細點。”
“我一個前臺去哪兒知道細的啊,要不您去問問孟總?”
“呵,我要是能夠得著孟總就不來你這兒了,不過話說回來,這新來的妹兒文文靜靜還挺漂亮的,你說能堅持多久?”
坐在一旁的紀月聽著這些言語,甚是聒噪。
此時前臺似乎有些興奮:“一包辣條,不超過一星期。”
水杯女孩甲笑著翻了個白眼:“一星期?你這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我賭兩包辣條,不超過三天。”
“gungungun,你就是來騙辣條的吧~”兩人一陣嬉鬧。
紀月擡手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五點半,她下飛機後沒有倒時差就直接來的公司,想著今天辦好入職趕緊熟悉工作。
前臺的兩人依舊閒言碎語著,似乎並不在乎新入職的紀月還等在一旁。
紀月拉著行李箱走回了前臺,語氣清冷的問:“請問資料覈查好了嗎?”
兩人的笑聲戛然而止,前臺糖糖不耐煩的拿起旁邊的資料,漫不經心的移動鼠標:“等著。”
“知道的是一個剛入職的小助理,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兒來的總監呢,脾氣這麼大。”
前臺糖糖轉頭對著水杯女孩甲說著,說完兩人還默契的交換了一個眼神。
紀月放好將行李箱靠到一側,目光直視前臺,語氣凌厲的回懟著:“首先,不管是助理也好,總監也罷,都是公司通過正規渠道層層篩選聘請的工作人員,你對招聘人員滿意與否並不重要,因爲兩者的職位就差別對待這是目光短淺,其次,在辦公時間閒聊公司藝人八卦,甚至公開賭博,這是不專業,同時也違反了公司規章制度第五章第七條,最後,從我提交資料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你卻還沒有辦好,這是明顯的工作失職。”
紀月半舉著手腕,指了指手錶上的時間,邏輯清晰的講著。隨後表情一變,笑著兩手交叉撐在前臺桌上:“挪,你背後是監控吧,要是人事領導知道這些,你猜你能不能超過……三天呢?”
前臺面色發黑,心中有些發毛,兩個水杯女孩被紀月這一通話語驚得不敢做聲。
一陣寂靜後,前臺遞迴資料“辦好了,拿去。”
紀月收起資料,手指勾了勾耳旁的頭髮,笑意盎然的說:“謝謝。”
但這聲“謝謝”聽在前臺耳裡卻十分嘲諷,原本口齒伶俐的前臺有些中氣不足,小聲的說了句:“去孟總辦公室。”
江伊伊見狀立馬舉出手:“我……我知道孟總辦公室在哪兒,我帶你去。”
她可算找到機會溜走了,再呆在這兒不是被低氣壓憋死就是被前臺他們吵死。
江伊伊興高采烈走在前面:“你跟我來吧。”
“嗯。”
看著紀月轉身的背影,前臺和水杯女孩甲心中都鬆了一口氣。
水杯女孩甲:“我們公司規章制度第五章第七條是啥?”
前臺:“你問我我問誰,氣死了。”
水杯女孩甲:“這人的氣場怎麼看怎麼不像助理,你見過這麼囂張的助理嗎?”
前臺:“沒有,我只知道她手上那塊表,三百萬往上,還是限量的!”
水杯女孩甲:“不錯啊糖糖,這麼緊張的氣氛下你都能看出人家帶的表?”
前臺:“拜託,她都舉到我面前了,我是眼瞎嗎還看不清?”
水杯女孩甲:“你說她……什麼來頭?”
前臺:“不知道,招個助理誰還去背調啊,不得累死。反正這人不是好茬,以後繞著走就對了。”
水杯女孩甲:“呵呵,那跟南哥的脾氣還對上了?”
前臺忽然擡頭:“也是哦,那我賭五包辣條,她這脾氣撐不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