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我被斯帕克單獨叫到了老師的辦公室中。
“說吧,靈鳳鳥的尾羽你是怎麼得來的。”斯帕克小心的將青色的尾羽放到透明的玻璃罐中,並將其放置在櫃子裡,坐在辦公椅上,纔開口對我說道。
“她送我的,靈鳳鳥。”我誠實的回答道。
“噗!”斯帕克喝道一半的水就這麼被噴了出來,幸好我有先見之明,一開始就沒有站在他的前面。
“咳咳咳!——送?!怎麼可能!”斯帕克一萬個不信,“你可要誠實啊,靈鳳鳥的尾羽雖然對它自身來說,少一個不會影響什麼,但是也不是能隨便可以送人的。”
斯帕克看來還是有些不能相信價值連城的東西就這麼是送的。
“她可是我的老師啊,你忘了我是什麼人了嗎?”我摸了摸自己還帶著的帽子上面的貓耳。
“呃。”斯帕克愣了一下,“就算是那樣,也不可能靈鳳鳥是你的老師啊,他能教你什麼東西,你又能從她那裡學到什麼?”
“飛行啊。”我解釋道。
斯帕克再一次愣住了,但是轉而意識到了我所說的意思。窗外還可以看見聳立在那裡的空中花園,就在那裡斯帕克曾經見到過我身體背後的翅膀。當時他沒有在問過我爲什麼會有翅膀,亦或者是這些相關的事,但是他也一定意識到了什麼。
“我明白了。”斯帕克點了點頭,對我說道。
“那我可以離開了嗎?”
斯帕克見到我轉身想要離開,“不去見見老闆嗎?”
他口中的老闆便是弗雷德里卡。
“難得有過一場師徒之緣,放假回來了也最好見一面不是嗎?”
“還是算了。”
斯帕克見到我的語氣變得不那麼自然,也不好再開口追問,他也清楚我和弗雷德的關係並不是很好。那場師徒關係雖然是他首先提出的,最後卻是我要求的,爲了一定的目的。
所以現在目的達到了的我,不想繼續和弗雷德糾纏。
“有時間的話再來吧。”在我準備打開辦公室的門離開時,聲音緩緩地從我身後響起,“老闆他......人不壞......”
離開辦公室的我,邁著比往常還要大的步子快步的離開了教學樓,盲目的行走著。
我並不清楚到底該往哪裡走,腦海裡面只是不斷地在排斥弗雷德里卡的身影。雖然那只是一件看似很小的事情,可是對於我來說,我是絕對不會妥協於他的。
不過斯帕克的一些話也讓我想起了一些我應該做的事,而不是現在無所事事的散步。起碼我也應該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所以我改變了我的前進方向,向商店街前行。
現在還是三月份左右,處於北方的洌風城可以說還處於春冬的時節,地上的積雪還可以看見不少,依舊可以看見不少孩子在道路兩旁用積雪堆積而成的等身大的雪人,再向道路內的行人招手問好。
儘管如此,路邊的落盡枝葉的樹木,也已經開始抽出屬於自己新的一年的綠芽,一副春冬交替的景象。
我裹緊了自己身上不太厚實的衣服,向商店街裡面走去,但是沒走幾步,我就停下了腳步,駐足在了一家非常熟悉的店面門前。
細長的門面,成長方體的內部結構,勾起了我了層層的回憶。這裡正是桑尼婭第一次帶我去吃完飯後,我們緊接著逛的商店。最爲珍貴的是,這裡還是桑尼婭第一次給我買東西的地方。
一想到當時的受寵若驚,還有自己笨手笨腳的模樣,還有當時桑尼婭溫柔給我帶髮飾的模樣,手伸到自己大衣上的口袋裡,將裡面的黃色信封拿出來,輕輕倒在手上,破碎的紅色髮飾,讓我潸然淚下。
自己都覺得自己變的好奇怪,以前的自己是絕對不會爲了這樣一個小東西如此傷心,更不會時時刻刻都將它掛在心上。但是現在自己的淚水是活生生的答案,再告訴我我已經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我在擔心著我和桑尼婭的關係,擔心著如果告訴她我將她送我的髮飾弄壞後的後果,腦海裡在不斷的想著如何對她做出解釋,然後又想如何解釋的更加完美。
但是東西被打碎的事實已經無法改變,即使給我一萬個勇氣讓我去找薇迪,我也不能在還原這個髮飾。
轉過頭去,我擦乾了眼淚。大冬天的,流眼淚弄得好冷。
勉強糊弄過自己,我便走進了這家店面。
五分鐘後,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對於這樣的髮飾,店家表示說也只有這麼一對兒而已。
這個答案也是我預想到的,因爲學校裡的商店街基本上都是從城中手工業者手中進的貨,少部分纔會是從外面進口來的。
這樣做一方面是爲了保護自己的經濟系,一方面也是因爲外來的物資很難運送過來,成本也非常的高。以我和桑尼婭的能力來說,根本就不能支付的了那樣高的價格。
所以對於這些手工業者手中的產物,很少有完全一樣的東西,他們也不很少的製造相同的東西,畢竟那樣會使他們的競爭力下降。
所以說,我手上的這個碎片就是唯一的。自己偷偷買一個的計劃也就隨之泡湯了。
有十幾分鐘不到的路程,便到了那個我們常去的餐館。
原本我還以爲三月份的餐館還沒有開張,或者說我以爲它那個幾乎沒有人去的地方會不會很快的倒閉。不過幸運的是,地方還是好好地,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裝潢門面,依舊是感覺是十分不起眼的小地方。不過在我看來,卻永遠不會忽視這裡。
看了下自己戴在手上的藍白色有著翅膀的手帶,五點三十分,差不多到了吃飯的時間了吧。
沒有多少猶豫,我便走進了餐館。
餐館依舊是印象中的冷清,那個大叔老闆還是十分精神的站在服務檯上,一點也沒有因爲客人少而產生失落感。
老闆倒是一見到我就開始向我招手,並且看樣子記住了我的樣子呢。
“今天想要吃些什麼呢?”老闆招呼道。
“看一看再說。”因爲沒人的緣故,我也不急的馬上找位子坐下,就站在前臺那裡開始翻看著兩本厚重的菜單。
看大叔老闆那個身材能夠從前臺出來已經怪不容易了,我也不好意思麻煩他不是。再說了,兩本菜單也夠我看好久了,沒想到明明這家店面這麼小,菜的樣式到不少,說不定這裡的老闆原本就是一個大廚呢。
翻著翻著,我便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菜,那深海魚類的樣子我依舊曆歷在目,那要價之高我也印象深刻。
我不過,今天我是不是可以試一試呢?就好像在追尋著桑尼婭的足跡一樣。
我將手指只在那幅圖片上時,另一個手指也同一時間指到了這個圖片上。
還沒有等我來的及回頭看清楚到底是誰在我的身後我一直沒有發覺,耳邊就傳來了熟悉又有些俏皮的聲音,“今天我請客,芬妮。”
“好嘞!請稍等。”說罷,老闆大叔便回到了後面的廚房去。
但是此時此刻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身後依舊單手抱著我的腰間,金色的長髮觸及我耳畔的桑尼婭。
“桑尼婭……”
“嗯?”有些疑惑的桑尼婭將臉靠近了我的面龐,卻注意到已經淚流滿面的我。
“怎麼了,芬妮?”桑尼婭拉著我的手來到了一個座位上,和我並排坐到了一起,“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我搖了搖頭,看著桑尼婭有些難堪的樣子,不由得又破泣爲笑。
“芬妮你到底怎麼了,我沒在的這幾天你不會生什麼病了吧,感覺都有一些不像你了。”
“你纔是啊,桑尼婭你竟然請我吃飯,爲什麼啊。”我詢問道。
“還不都是看你形單影隻的在那裡看菜單,又在那一頁猶豫了那麼久,你不讓我擔心都不行啊。”桑尼婭解釋道。
我默默的瞅了一眼我剛纔所站的位置,自己真的不清楚剛纔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
“所以我就請你吃飯啦,你也應該嘗一嘗那道菜的,雖然說有點貴,但是我還是負擔得起的。”桑尼婭還以爲我實在擔心錢的問題,連忙給我打安心劑。
“不是這個問題啦。”我連忙打住她繼續這個話題,猶豫了片刻,我才接著說道,“桑尼婭你假期過得還好嗎?”
再平常不過的話題,在我問起來,卻有一種異常沉重的感覺,也可以這麼說,是猶豫中的桑尼婭,產生了一種難以言狀的沉重感。
“回去見了一下父母,畫了幾幅畫,就沒有再做什麼事了。”桑尼婭給我的回答是這樣的。
“是嗎。擦乾了臉上的淚水,想要讓話題變的明快一點我也差不多呢。”我,明明桑尼婭都那麼的開心,我可不能總是流著眼淚。
剎那間,感覺自己是那麼的脆弱。
不過,桑尼婭總是可以在我最脆弱的時間找到我,真的……讓人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