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還未過多久就聽見毛玻璃門的對面傳來寧靜惱怒的聲音：

“你才掉馬桶裡去了！你全家都掉馬桶裡去了！”

“哦——”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成心，夏天遠的話特地拉長了尾音，“不是掉馬桶裡了，那是怎麼了？總不能說是，你閒著無聊要我過來陪你吧？”

“……”

寧靜的額頭上滑下三根長長的黑線。

她的手有點癢，想揍人了。

“說吧。”見寧靜已經不想理他了，夏天遠收回了逗弄的心思，正色道，“你怎麼了？”

氣氛終是恢復了過來，寧靜的聲音響起：“我、我那個，我……我親戚來了。”

話說完，寧靜只覺得臉頰發燙，但是看著內-褲上一片血跡斑斑，卻也無法走出衛生間……只能雙手托腮，盯著毛玻璃發呆。

小腹的疼痛似乎越來越厲害了，連頭都開始隱隱發暈。

“親戚？”

夏天遠愣了半晌，才恍然反應過來寧靜口中的親戚指的是什麼，“月經？”

“……”

能不能不要這麼直接！

自五六年級起，班上的部分女生已經陸陸續續地開始來所謂的“大姨媽”了，久而久之，連男生都知道了大姨媽是什麼東西。

“……嗯。”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寧靜細若蚊叮的聲音傳來。“可不可以，幫我下樓買一下衛生巾……”

短時間內是無法找出家裡放著的衛生巾的。因爲剛剛搬家，現在家裡亂的一團糟，還來不及收拾，更別提去找東西了。

所以，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直接去買！

樓下就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和平價超市，當然不可能買不到衛生巾。

只是，夏天遠畢竟是個剛步入初中的男生……

“……好。不過，你可以忍得住嗎？”

夏天遠看著毛玻璃後寧靜身影的輪廓，想來她此時定然是困窘不安，連說話都變得斷斷續續的了。現在就他們兩個人在，也只有他可以去買。

但是聽說女生來月經的時候會很痛，俗稱痛經，也不知道寧靜現在會不會是這個樣子……

“有點。”

寧靜回答道。

痛？

夏天遠皺了皺眉頭，“等我十分鐘……我馬上就回來。”

說著，寧靜就聽見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顯然是夏天遠已經下樓去了。

平價超市裡，夏天遠望著貨架上面的一堆衛生巾發呆。

蘇菲，ABC，七度空間……該買什麼？居然還分長度，什麼日用夜用超長版，外加迷你護墊蘑菇貼……這這這都是些什麼鬼！

身邊時不時有人瞥來眼神——目光異樣得很，夏天遠看起來年紀不大，會站在擺滿衛生巾貨架的面前，嗯……有八卦。

夏天遠選擇了忽略。站在貨架前凝視許久，他便隨手拿了幾包走到了收銀臺的面前。

“咦，小帥哥，給妹妹買？”

收銀員是個年輕的姑娘，眸中閃爍著光芒。

“……不是。”夏天遠搖了搖頭，寧靜怎麼可能是他的妹妹。

“嗯……那就是給小女朋友？”收銀員臉上的八卦笑容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