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的這道聖旨,消瘦了很多的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總監(jiān)四省錢糧”,這可不是一般的差事,有了這道聖旨,那就意味著和將掌權(quán)直隸、山西、山東、河南四省的財政大權(quán)。在如今之際,乾隆這是將和拔到了臨駕於四省督撫之上的高位。
當然,和高興地不僅僅是這一點,他更高興的是這件事背後的意義----乾隆對他的氣消了。這半年多來,和在上了請罪摺子之後就沒有爲自己辯解一句,在戰(zhàn)場上表現(xiàn)的很賣力,是在用實際行動來表自己的忠心。不過其人領(lǐng)兵的才能實在一般,一敗再敗,手頭的人馬到如今剩下的只有兩千騎兵。
而和氏家族也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在努力表現(xiàn),另一個重要成員他的弟弟----四川總督和琳的表現(xiàn)也很突出。在撫卹了地震災民之後,和琳趁機收募了一批受難的青壯編爲義勇,擴充部隊之後馬上出川聯(lián)合雲(yún)貴總督長麟,兩路大軍進攻廣西。
吸引了第六師半數(shù)的兵力,還有大批的新編忠勇軍、僕從軍,給湖南戰(zhàn)場的清軍減輕了相當大的壓力。
(新編忠勇軍----李勾在廣州期間著手整編了王敦統(tǒng)領(lǐng)的一萬多忠勇軍,彙編成了三個以火槍團(前裝滑膛槍)爲主導的旅團。現(xiàn)在都在廣西邊境。)兩人的表現(xiàn)讓乾隆暗自滿意,加上他那個寶貝女兒在耳朵邊的絮叨,終於乾隆決定原諒和一次,對他膽敢命家人南下入川的行爲也不予追究了。於是乎。總監(jiān)四省錢糧的頂子就落到了和頭上。當然了,乾隆這麼做也是爲了加強一下中央對這四省地控制。
和剛剛當坐上這位子,加上其本身軍機處大臣的頂子,這身份徹底高出了衆(zhòng)人一頭。直隸總督劉峨當即制宴,邯鄲的大大小小的官員也多少要表示一點心意。
要知道和原本在邯鄲地位子是很尷尬的,本身身爲軍機處副領(lǐng)班,主管戶部、吏部、禮部大權(quán)。全國的第三號人物(琰還不是太子,雖然大臣都知道,可表面上依舊是個郡王)。可是敗逃之後,乾隆對他竟然是不聞不問,也沒個具體的安排,對於劉峨、畢沅這些個封疆大吏絲毫沒有壓制權(quán)。南直隸地清軍雖多。可和能夠調(diào)動的也就是自己手頭的幾千敗兵,餘下的都是要從命於劉峨的。而且和又一敗再敗,眼看手上的殘兵敗將也快所剩無幾了,扁扁他又沒在地方上招募義勇地權(quán)利。其處境尷尬難堪絕非一般境遇可比。但是眼下就是兩個樣了,有了乾隆帝的支持,四省的財政大權(quán)握於手中,那就是掌有兵權(quán)的封疆大吏也要看他的臉色行事。身份高貴,全在一紙之間。
和初上高位,立即傳來吳元慶擊潰了白澤部。正在圍剿殘敵的好消息。可謂是吉星高照啊!
忙了好一陣子。送走了一羣羣登門道賀的大小官員後,和終於騰出了時間來。聚齊了手下心腹、親信們準備自己人好好的慶賀一次。才喝了幾杯,門口的一個家丁急急地來到他地面前。與他耳語了幾句。和的臉色騰地變了,似喜忽驚變換個不停。先前熱鬧的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手下人不知道是什麼消息竟能使一向“山崩於前而笑臉不變”地和大人臉色變的如此這般呢?
“帶他到書房,本中堂這就去會他一會。”
熱河行宮。
今年似乎要比往年冷上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境地問題,彙集到乾隆眼下的大臣一個個裹得都跟黑瞎子似的。
入冬之後的早朝羣臣都有些焉頭耷腦的了,最近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偶爾有兩條好消息也不是關(guān)於中華軍的,山陝的那些個逆匪跟中華軍比起來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受了那麼多次的打擊,衆(zhòng)多大臣任誰也提不起精神來。但龍座上的乾隆禎皇帝的興致彷彿很高,他看了看手下這幫大臣們,清了清嗓子:“朕今天得到一個消息,說是那晉冀邊線的白蓮教白澤部預備投降朝廷,爲我大清效力,衆(zhòng)卿以爲如何呀?”
“嗡”的一聲,朝臣們都像炸開了鍋一樣。慶桂首先出列:“皇上,流賊禍害山陝兩省,攪我三省兵力錢糧不得東進,致使樑逆竊取京師半年之久,實乃可恨。我大清處之而後快,豈有受降之理?皇上,對這種逆民,我們?nèi)f萬不可輕信那!”
“中堂此言差矣!”立即有人起來反駁,慶桂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和自己不對盤的兵部侍郎富綱在反對。
這富綱是前軍機大臣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學士舒赫德的侄子,早年在福建擔任過水師提督,正趕上山東起義。是以,乾隆帝大怒之餘下令沿海各省掃蕩海匪,靖平海波。富綱在福建任上成功的招降了大小海盜十餘股(很大原因是因爲這些海盜深受莫官扶、保德侯、保才侯等人的威脅,又不想投靠沒來由的中華政權(quán),是以只好投降滿清了),因此他對招降這一做法是情有獨鍾,他搖頭晃腦的說道:“皇上,那白澤現(xiàn)在處境雖難,卻沒有處於窮途末路之態(tài),相反,他的聲勢在晉察冀一帶還非常大,現(xiàn)在投降絕對不是詐降。更何況其部與中華軍結(jié)怨甚深,更是可靠。如果能夠招降這股悍匪的話,對我大清有極大的助益,至少可以緩解一下南直隸的兵力緊缺。如此好事,何樂而不爲?”
“那依卿所奏該如何辦理呢?”乾隆皇帝心下已經(jīng)認同了招安,因爲和給他的奏摺中寫的更清楚,而且還詳細闡述了白蓮教----中華軍之間結(jié)怨的因由,以及白澤等人投降的“原因”。
“皇上,這白澤等人想的無非是榮華富貴,我們就封他個官職,籠絡(luò)一下他的心,然後,命他率軍攻打中華軍。如果,他能勝利的話,那最好,我大清的封賞也不會少了他的;不勝的話,也使削弱他們的實力,大清淨可坐收魚翁之利!”
“皇上,臣以爲富侍郎所言甚是。”阿桂這時也理清了思路,“皇上,白蓮教乃是一教派組織,其骨幹力量都是死硬的白蓮教徒,對於朝廷只有憤恨而無投降一說。如前些年的豫楚動亂,白蓮教徒直至最後敗亡也沒見一個頭領(lǐng)投降。老臣以爲,上次的暴動絕對是白蓮教數(shù)十年積累所致,其主力怕是消亡殆盡了。而如今,這白澤能想到投我大清,那即證明其本身……”露出了一個不屑的冷笑,對於寧死不屈之人,阿桂雖不手軟心中卻也敬上三分,其從軍數(shù)十年最恨的就是投敵之人。“且白蓮教得罪於中華軍甚深,那張家口距白澤部周旋之地不過兩三天的路程,卻不曾見中華軍一隊人馬前去搭救,藉此可見兩者之間怨氣之深。”
“白澤部既然投靠我大清,那麼讓他們攻打中華軍肯定會出大力,到時候真假一看就知。且今日能收取白澤一部,明日就有望收取晉東之地,早日打開西軍東來之路。”
“好!”乾隆皇帝拍案而起,“老愛卿不愧爲朕之肱骨,社稷棟樑之才,就按卿說的去辦!”
有了乾隆的同意,劉峨很快就與白澤達成協(xié)議(和畢竟不掌軍事,這方面通個話還可以,別的就不行了)。白澤搖身一變成了滿清的總兵,手下將領(lǐng)也都是參將、遊擊等等。和還撥去了一批糧草、軍資(軍服、武器),然後就是劉峨手下的中軍參將升了一級,成了白澤軍中的副將,並要求白澤部連同吳元慶部攻打晉察冀一帶的中華軍。
白澤部在接受滿清的改編後,面對劉峨的指示其部下大小將領(lǐng)都躍躍欲試,想與中華軍大戰(zhàn)一場。置於是否能取得勝利,事實上他們心裡早就有個譜了。雖然見識不高,可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斤兩,自己連清軍都勝不了,更何況是中華軍呢?
置於爲什麼打這一戰(zhàn),有三個原因。一是好好的出一口胸中的惡氣。自己辛辛苦苦的翻過了太行山,腳還沒站穩(wěn)呢就被清軍攆兔子似的趕得到處亂轉(zhuǎn),你中華軍卻舒舒坦坦的窩在張家口,就百十里遠的路,兩天的工夫,這樣都不出來。即使我們有錯在先,可你中華軍也太絕情了,可恨!
二是表示一下自己的歷場。白澤、高明等人都知道,走上了這條路後自己這些人肯定會被中華軍給恨到骨子裡去。因爲他們很清楚,豫楚大起義殘留下的白蓮教餘脈,那半數(shù)以上的頭目都是當初戰(zhàn)場上的逃兵,有了自己這個出頭鳥,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飛來幾隻同林鳥呢?西北清軍很有可能明年春天就會開過來,那樣的話,自己跟中華軍就是勢不兩立了。
三是爲將來的榮華富貴打下堅實的基礎(chǔ)。既然走上了這條路,當然要有個好奔頭了。高官厚祿不敢想,打退了中華軍做個富家翁也是不錯的。
所以,這一戰(zhàn)他們肯定是要打的了,而且要血拼一次。“不折個兩三千人。老子還不下來了!”望著前面聳立的懷安城,白澤心中暗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