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葉笙說不喜歡吃蝦的那句話,劉佳覺得自己沒有把所有人都招待好,非拉著他們繼續去KTV續攤。
唐梔言是明天一大早的飛機,本來不想去湊這個熱鬧,但劉佳又熱情得過分,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拉著她就往車裡塞。唐梔言在百般無奈之下,只得跟著大家一起過去。
劉佳自己是歌手出身,進了KTV簡直是如魚得水,尤其和他一起的又都是一羣演員,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包廂裡的麥克風幾乎都被他給承包了。
唐梔言對唱歌這種事沒什麼興趣,當然也是因爲她自己唱得太爛,於是也就安靜地縮在角落裡,在劉佳一曲唱畢的時候鼓一下掌做點兒反應。
“學姐,露一嗓子唄。”姜寧端了兩杯啤酒過來,硬是擠在了唐梔言與葉笙之間的空隙裡坐下。
“不要。”唐梔言擺手,說:“我唱歌可難聽了,還是不要荼毒你們的耳朵。”
“沒關係,我就喜歡看你出糗。”姜寧笑得沒心沒肺。
唐梔言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腦袋,說:“你放心,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哎哎哎,你們都來點歌呀,別老讓我一個人唱,我喉嚨都給唱幹了。”劉佳把自己的歌切掉,催促著他們。
蔣妮很快就響應了他,過去點了一首歌唱起來。
雖然唐梔言對蔣妮存了許多偏見--尤其是今天不小心聽到了她和葉笙在舞蹈室裡的對話以後,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蔣妮的嗓音很甜,唱的歌也很好聽。
蔣妮的這首歌唱完以後,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她笑著向大家道謝,視線在掃到唐梔言時停了下來。
唐梔言忽然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梔言姐,下面這首歌你來唱吧。”蔣妮走到唐梔言跟前,把麥克風遞給她。
歌曲的前奏已經響起,是唐梔言熟悉的旋律。她瞟了一眼被蔣妮擋住的屏幕,果然如她心中所想的那樣,是楊宗緯的《洋蔥》。
這是她很喜歡的一首歌,之前也下載在手機裡幾乎天天單曲循環。雖然她早已將歌詞與曲調爛熟於心,但真讓她自己這麼唱出來,對於一向五音不全的她來說,還是很有些困難。
“對不起,我……”唐梔言推諉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蔣妮搶著打斷。
“梔言姐,你可別說這歌你不會,咱們一塊兒拍戲的時候我可見你聽了好多回。”蔣妮的眼裡閃著惡意的光,唐梔言看得出來,她是故意要給她難堪。
唐梔言不喜歡蔣妮臉上那種吃定了她的表情,也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尷尬讓所有人爲難。
大不了就是唱歌走調貽笑大方,又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損失。
唐梔言心一橫,伸出了手去。
可就在她要接過麥克風的時候,一個低沉醇厚的男聲隨著伴奏緩緩響起在了包廂裡:
“如果你的眼神能夠爲我
片刻地降臨
如果你能聽到
心碎的聲音
沉默地守護著你
沉默地等奇蹟
沉默地讓自己
像是空氣”
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一起看向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將另一支麥克風拿在了手裡的葉笙。
從唐梔言的這個角度,只能夠看到葉笙的側臉。即使是在如此昏暗的KTV包廂裡,他的美貌也能夠自己發出光芒。
他專注地盯著正前方的屏幕,雙脣隨著歌詞的變化而一張一合,纖長的睫毛也隨著他雙眼的眨動而有規律地輕顫。
而更讓人留意的,則是他的聲音。
美妙、動聽這些膚淺的詞都不足以用來形容唐梔言此刻的感受,她覺得他的歌聲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夠讓人真正地融入到這首歌曲之中,體會到歌手想要傳達出來的悲傷的情緒--只是她不知道,這樣的情緒是來自於歌曲,還是來自於葉笙自己。
“大家都吃著聊著笑著
今晚多開心
最角落裡的我
笑得多合羣
盤底的洋蔥像我
永遠是調味品
偷偷地看著你
偷偷地隱藏著自己”
唐梔言單手托腮,靜靜地看著屏幕上的畫面發呆,等待著這首歌**的來臨。突然,她感覺到有一道視線從旁邊投射過來,她好奇地轉過頭去,就發現葉笙正凝望著自己,眼底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唐梔言的心跳一滯,之後又像是小鹿亂撞一樣,毫無規律地敲擊著胸膛。
她不知所措地移開了視線,臉上的溫度逐漸升騰。
“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
一層地剝開我的心
你會發現
你會訝異
你是我最壓抑
最深處的秘密
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
一層地剝開我的心
你會鼻酸
你會流淚
只要你能
聽到我
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葉笙的歌聲停止後許久,大家才都回過神來鼓掌。
“葉笙,你有沒有想過轉行當歌手?我可以給你介紹唱片公司。”劉佳看著葉笙的眼神之中充滿了驚豔。
其他的人也都稱讚他的聲音條件很好,只要多加訓練,日後肯定能夠媲美職業歌手。
葉笙卻是靦腆地笑著,一一拒絕掉大家的好意。
“我對唱歌沒有野心。”他說。
之後在座的幾位女士都極力地慫恿葉笙再多唱幾首,算是給大家創造福利,卻都被他委婉推脫。
“我只是恰好喜歡這首歌罷了。”--在被問到爲什麼要搶唐梔言的《洋蔥》的時候,葉笙這樣回答道。
而當別人問他還有沒有其他喜歡的歌的時候,他說:“真的沒有了。”
雖然沒什麼人相信,但他的態度這樣堅決,也沒有人繼續勉強他。
等到所有人都唱得累了,劉佳又開始提議要玩遊戲。
“這樣吧,我們來抽籤,兩個人兩個人這樣對視,看誰先移開視線,輸的那個人就要把這一杯啤酒一口抽下去。”劉佳舉著手裡倒得滿滿的一杯啤酒,向大家宣佈規則。
他跟服務員要了一副撲克牌,按照人數選了一部分出來,讓每個人都抽取一張,數字相同的兩個人自動的就成爲一個組。
而唐梔言又湊巧地和葉笙抽中了同樣的牌。
遊戲開始。
前面的幾組都放得很開,一個個相互拼著擠眉弄眼,想要把對方逗笑。
唐梔言看著他們不顧形象地扮醜,捧著肚子笑得不行。
“哈哈哈哈哈,姜寧你怎麼可以這麼醜!”她指著又是噘嘴又是拉眼皮的姜寧,笑得歪向了一邊,倒在了葉笙的身上。
葉笙沒有避讓,還變換了角度讓她能夠靠在自己的胸前。
姜寧原本已經堅持了許久,卻因爲唐梔言的這一句話而破了功。他氣急敗壞地將唐梔言數落一通,又硬要拉著她來比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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