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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熱情的夏天。當?shù)匾凰拥芨咧薪o兔子家去了個電話說是如果兔子報他們學校的話,不但可以減學費還可以把兔子分到重點班,於是兔子放棄了當?shù)刂攸c高中去了這個第一個對她示好的學校。家長,是最重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條原則的人。
剛踏入校園報道就被告知,重點班的分數(shù)線是575。好吧,很不幸的是,兔子小朋友考了574。
就這樣被分到了6班。普通班,切,不就是個普通班嗎,有什麼了不起,反正咱們家兔子還可以考進優(yōu)班啊,兔媽媽如是說。
以班級第一名的身份,還是有小小的竊喜。白色折領上衣天藍色短裙,可愛的無懈可擊,那是一個還要學政治地理歷史的年代。自從兔子小朋友初中班主任是歷史老師而兔子總是歷史不及格開始,她就勵志,我要學理!6班的班主任是一箇中年男子教數(shù)學,有一定中年男子成熟的韻味,卻是把數(shù)學教的很細,細的可以讓同志們上課睡著;此刻,有必要提一下兔子此時的化學老師雖然比起初中那個外表淑女內裡霸氣側漏的女王已經很貼近他外表很多了,但是他一出口的爆發(fā)力還是嚇了兔子一跳,講課超級賣力並且是學校高中部的教導主任,每次上完一節(jié)45分鐘的課就背後大汗淋漓,溼了背心溼了短袖,沒有人能在他的課上睡著,因爲,太吵了!值得一提的還有地理老師,其實這個還是個女孩子,上大學前一直學理考師範學校學數(shù)學結果學的萬能地理,一個文科生不能學的專業(yè),從此開啓了一段新的生涯,大概是因爲高一的地理偏於理科,兔子第一個月考就考了年級第七從此備受地理老師的關愛,結果,分文理的那次考試考地理的時候就是這個地理女孩監(jiān)考兔子這場,兔子極力掩飾爲了學理而故意留下的空白。
畢竟,歷史是硬傷啊,兔子無論怎麼猜都猜不到秦始皇的功績和馬關條約的簽訂日期啊。
無憂的六班,兔子在這裡遇到了讓她開心失望的X子軍團,爆發(fā)力超強的兔子也喜歡上了軍團裡的糰子。
溫柔可愛賣萌又帥氣貼心的糰子。
他的出現(xiàn)是在大家都開學了一個多月以後,某天上自習,一個黑色的身影劃過門口路過了兔子的身邊。有的時候你真的不信有一種緣分那就是,他一出現(xiàn),你就知道他是,他就是。像一隻黑色的蝴蝶飛過你的窗前,你被他的神秘所吸引不能自拔的對著它劃過的痕跡發(fā)呆,犯著花癡。
喜歡,就是喜歡了,沒有爲什麼。
之後大家坐在一起沒事聊天上課上課聊天,誰都記不清這五六個人是怎麼結合在一起的了只記得,他們一起壓過馬路,一起吃棒棒糖,一起照大頭貼,一切吃冰糖葫蘆,一起吃糉子,一起上體育課打羽毛球,一起。兔子這廝運動細胞一直不怎麼多,學了整整一個學期的羽毛球都沒學會,最後教羽毛球的體育老師給了兔子一個毽子:“去踢會吧”
男孩子氣的茸茸,理性善良的卷子,生人面前霸氣女王熟人面前鄰家姐姐的口蘑。從初中起就和兔子要好的憂鬱喜歡張國榮的斯昂。還有那一對,兔子,糰子。
口蘑,生的衆(zhòng)生淺笑百媚生啊,屬於冰山美人那一類。從在6班的時候開始兔子就和她同桌,後來發(fā)現(xiàn)她也有和自己一樣的愛好,畫點小漫畫看點小動漫。
交往久了,就會知道,糰子的孩子氣團子的可愛,糰子與外表不符的溫柔。
這是一個膽小的男生,他可以毫無預兆跟別人打一架,卻也可以一看到蜘蛛就瘋了似的大叫逃跑,他可以吻著你,手向你的後背滑去卻因爲摸到了內衣的帶子而嚇得縮手,一臉尷尬的望著你,他可以排出一排的撲克牌給你選然後閉著眼抽出你選的那一張,他可以假意說要給你一個禮物低頭向你吻去卻把吃過的話梅核留在你嘴裡然後大笑,他會撒嬌賴在電線桿旁邊不走,有時候憂傷的問你“你會不會嫌我煩啊”。最喜歡粉紅色,那件櫻花色的綴滿淚痕的襯衫從此每每進入兔子的夢。大約每個女孩心裡都會住著一個如此可愛的精靈吧,而兔子心裡的,是櫻花色的脆弱而嬌嫩,某種意義上說,是短暫。花朵一旦過了花期,都會顯現(xiàn)出非比尋常的落寞,那是一種無人能及的蕭條。他能給予你的,都已經給了你,他所唯一不能給的,是你的未來。也許此刻的兔子不會想到,這個冬天會成爲他這段感情記憶裡被冰封的一角,柔軟卻冰涼像雪一樣,暖了,就化了。
他遠比想象中脆弱。童年時不開心的記憶其實已經深深的被他記入了骨髓,他某一次很認真的對
兔子說:“將來如果我打你,你怎麼辦?”
“你怎麼會打我呢?”
他是一個不喜歡被人打擾他睡眠的孩子,他曾經發(fā)怒打過一個好心叫他起牀的女同學。他可以一口喝下一大瓶水,他可以炫耀他那水嫩光滑的皮膚,每次兔子總是要狠狠的拍上一下。
也許這個世界上有一句話,是實話。沒有任何人會爲了誰而改變,如果他改變了,他就丟了他。
冬季長跑,他幫她暖手,騎自行車載她回家,車後座的感覺是他永遠也不想忘掉的曾經難得的美好,小時候只有爸爸媽媽載過她。摟著他的腰,其實和爸爸的一樣溫馨。雖然長跑完,兔子臉上出現(xiàn)了兩個紅蘋果,氣息也完全錯亂,但他親在臉上的感覺,卻完全能夠感受得到。那天長跑後,整個軍團在一起去一家冷飲店吃冰淇淋,面前擺著紅豆小兔子冰淇淋,兔子笑了。
糰子愛抽菸,愛一根一根的抽,每次抽完都拒絕靠近兔子也不肯親她,他總是說抽完煙後身上味道不好,曾經兔子也想過也許他會爲了自己而戒菸也說不定啊,於是就很努力的一邊一邊不停的說什麼吸菸有害健康啊。糰子一向不愛學習,只喜歡打籃球打魔獸,家裡魔獸的點卡怎麼也得值好幾千塊錢了吧,雖然每天兔子和他都交換爲對方記作業(yè),但是有一次,兔子在值日生做值日的時候在垃圾裡看見了自己給糰子精心記得作業(yè),原來他,不在乎,兔子只好悄悄地記在心底默不作聲不願意因此吵架,兔子倒是把他所有記得作業(yè)的小便籤全都用膠水粘好黏在一個本子上,突然有一天拿給糰子看,他說很感動呢。兔子總是喜歡的太早,所以,根本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有幾分愛你,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他愛喝酒愛喝咖啡愛抽菸愛吃宮保雞丁卻偏偏有胃病,兔子全都小心翼翼的記著,他說要好好養(yǎng)胃這樣就可以在夏天陪兔子一起吃冰淇淋了,這個約定,兔子等了他很久,卻最終,沒有等到。北國的春天似乎是一下子就來了,花朵一夜綻放也一夜凋謝,樹木一夜抽枝一夜茂密。
兔子生日,糰子送給她一整盒的星星,兔子其實不喜歡這些不能吃不能用,平常也看不到的東西,畢竟是糰子疊的,小心的收著。生日那天,兔子特意打扮了一下,只是帶了個髮卡穿了件新風衣,出門那一刻,糰子愣了一下,站在門外說:“我從未對一個女生犯過花癡,這是第一次。”那天天還很冷,陽光卻是格外的足。生日正好趕上初中同學聚會,三哥看見兔子和糰子手拉著手走進來,突然失了聲,不像往常一樣招呼兔子說話了。三個曾經在初二的時候喜歡過兔子一陣,但是後來因爲兔子小心眼關係決裂了,但大家還是朋友,他還是會在兔子不開心的時候安慰兔子給兔子講一些爛笑話“一隻鷹從東邊飛到西邊用了90分鐘,衛(wèi)生從西邊飛到東邊就用了一個半小時?”。他的笑話在兔子的耳朵裡總是很受用,又溫暖又開心聽著聽著進入了夢鄉(xiāng)。兔子是個乖小孩,從小就是老師說什麼就做什麼,老師說中考考體育要練八百,那就練吧,每天撒丫子似的跑,也不管什麼腿粗腳粗臉黑了。所以正如哪句話所言,軍功章裡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兔子的3分21秒裡有班主任的一半……
雖然後來同在軍團裡的卷子示意兔子自己曾經喜歡過她,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一起回家。
走得慢慢的,一切都可以放慢不止一拍,在無人的樓道,淺淺的吻。“可不可以就這樣一直手牽著手,不分開。”他低頭對她說。即便他忍著高燒,也要爬起來送她回家,她刻在他下巴上的那個吻似乎就要被燃燒起來了。
兔子當時說的是:“我們相愛的很幸福。”
“手牽手,不說分手。”以至於當時很多人看到他們,都只是祝福,滿滿的祝福。手心,是一個不可以被提起的名字,她是兔子心裡的一個節(jié),她總生怕糰子會在哪一天跑回去找那個女孩子,那麼她就什麼都沒有了。她曾和手心聊過一次天,即使什麼都沒說即使兔子一直在裝傻賣萌,糰子還是很緊張,他好緊張就只能讓兔子更起疑心,他們倆的分手原因本來就很牽強也很不應該,糰子也付出了太多了。
還是那條路,還是那個人,若是孤零零的,若是又被你放鴿子了的落寞背影你會怎樣?
分科考試毫不留情的打亂了這段戀情本該有的節(jié)奏,文理,你有那麼重要嗎?糰子對這次考試看得很重,這次考試以兔子的成績很有可能會升進優(yōu)班,那麼就沒辦法一起同桌,一起記作業(yè),一起上課
,一起打水,只是隔了個教師辦公室,一切都變得不那麼隨心了,唯一能做的只有送她回家。而這豈又是一個回家能解決得了的?將來的路很難走。
成績公佈。兔子入優(yōu)班。
第一次進班連桌子椅子都不夠,只能站著上了第一節(jié)分班後的短暫班會,還好有口蘑陪伴,兔子才覺得不那麼孤獨。糰子在門外哼著熟悉的曲子,兔子的心都要飛出去了。班主任吉娃娃那天到底說了些什麼,兔子完全不知道,兔子只知道糰子哼的是糰子大家族的主題曲。那是他最喜歡的動漫,女主死的時候,糰子都哭了呢。
我們的命運從一開始就在我們的掌心裡似沙飛逝。
兔子從雞頭一下子便成了鳳尾。
鳳尾,你認爲是一個什麼樣的位置。忽而從衆(zhòng)星捧月跌落塵埃,於海蒼茫中的一粒沙。曾經老師的愛護偏心,此刻全變成了兔子內心另一種方式的折磨。新的班級新的老師新的同學,這可是最可怕的優(yōu)班啊,相比較實力相當?shù)亩啵@個班級裡面競爭力更強,想生存就必須努力努力在努力,你永遠沒有一個合適的藉口不寫語文作業(yè)。你永遠沒有一個理由交數(shù)學作業(yè),交物理作業(yè)卻不交語文作業(yè),你永遠不可以不完成語文作業(yè)在你完成了其他作業(yè)的情況下,在這裡只有學語文學語文學語文,你只能用學語文的空閒來學習數(shù)理化英語,你經常覺得要崩潰因爲昨天要學的一大篇古文今天就要求能夠默寫下來一字不差,差一字全體抄一遍,你永遠不知道,我爲什麼要這麼努力的學語文啊,我是理科生誒!我是理科生!這都是浮雲,罰寫寫不完那纔是最重要的問題,這一切,只是因爲,一班的班主任是語文老師。你一定會疑惑,誒?二班還是英語老師班主任呢怎麼不見他們怨聲載道?他們班班主任說的是在不影響英語成績的情況下可以擠出時間去學習數(shù)理化。沒辦法,你在一班,一班也叫做集中營你不知道嗎?兔子在自己的心中吶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明明就可以去二班啊。此時哭泣已經不能表達她此刻的心情了吧。於是,歡迎來到集中營。兔子帶有一點科幻色彩的想著。在政治課上與同桌口蘑一起花豬鼻子的女孩,被班主任抓到辦公室,口蘑手疾眼快把豬鼻子撕了個稀巴爛,班主任晃盪著手裡的長尺對著被留在辦公室裡等口蘑回來的兔子:“哎呦,你說這個,pia的一下疼不疼啊?”還饒有興致的觀看著兔子五官都要被擠在一起的表情,兔子在心裡暗暗地罵著。後來。兔子和口蘑就被分開了不坐同桌了,兔子傷心了很久呢哎,誰讓點背呢畫畫都被逮著,點背不能怨社會啊。前提是班主任吉娃娃其實前幾天就有叮囑大家即使選了理科,爲了應付會考還是要學習文科的政治歷史地理。還說要定時抽查上課情況,兔子某同學就因爲上歷史課寫數(shù)學被監(jiān)控攝像頭拍了下來被叫到辦公室訓話,一時間,人心惶惶。
兔子分到這個班後就一直不怎麼振作,一則,就算努力也沒太大的變化,二則,能保持名次不動已經是十分難的事了。而口蘑在這裡似乎是如魚得水混得不錯,偶爾,兔子也會對這位知心大姐加閨蜜有那麼一點嫉妒。身材豐滿,長到腰底的頭髮齊劉海,大眼睛白皮膚高鼻樑薄嘴脣,真真是世間不多的女王範的美女姐姐呀。
兔子,你忘了嗎,你初三時怎麼當上黑馬的,你是怎麼衝進百名榜的,你忘了嗎,你忘了嗎?
在那個學習好就會被人高看一等的時代,一切衡量標準都變成了學習成績,似乎只要成績好這個人就好一樣,真是傻到家,但就是在那麼一個稚氣未脫滿是競爭的時候大家好像都超有精神爲了那些成績名次而奮鬥,更因爲某次戰(zhàn)勝對手而沾沾自喜。每個人心裡大約都有一個對手他可以一成不變也可以隨機應變,總之她是這世上最可怕最難對付的,他知道你的惰性知道你的疲憊甚至知道你每道題解題的弱點!就是這麼一個對手,他可以賦予某個人身上一部分,也可以只全全是虛構的,但他就是存在,就是存在,揮著不去。
就像每個孩子都死在一個別人家孩子手上一樣,那個別人家孩子放假在家還常常看書幫忙家裡搞衛(wèi)生,每天7點就起來做作業(yè)完全不用家長擔心。好吧,他是誰?在兔子這裡,他就是口蘑。不可忽視的存在。所有男生大概都喜歡她吧,兔子有些憂傷的想。
其實口蘑一直都很熱心的照顧關心著兔子,但兔子總是無法忽視她的負面存在的意義。例如每次兔子媽媽都會罵兔子你怎麼不像口蘑學學,你們倆關係那麼好。
鳳尾,鳳尾。
(本章完)